玄翼回到王府后,昨日將馬車拒之門外的門房,似是想起了什麼,蒼白著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王爺饒命……饒命啊……”
“奴才瞎了狗眼了,昨兒沒認出您來,要打要罰奴才認了,只是奴才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子,求王爺不要將奴才打死,給奴才留條活路……”
玄翼瞇眼,看著他伏跪在地的模樣,認出了他的聲音。
“是你啊……”
昨夜,若非這小子討懶自以為是,他也不會被鎖在門外,更不會被帶到云府借宿。
說到底,還是沾了他的。
“本王為何要罰你?”
玄翼居高臨下,幽幽道,“本王要賞你。”
“什麼名字?”
門房嚇得渾發抖,抖涮糠。
上一個當面頂撞王爺的奴才,已被攝政王府的暗衛五馬分尸了……他,他……
“奴才富春……”
富春快哭了。
誰料,玄翼竟點了點頭,道:“今日起,你就是王府的外事管家了。”
“平日本王出門 ,你盡都跟著。”
富春,是個好名字。
旺桃花運的。
說不定,帶著他能增進自己跟絮兒之間的。
“啊?”
富春呆滯地趴在地上,看著玄翼那一雙棉料做的鞋子,愣了許久,才猛地磕起頭來。
“謝王爺賞識!謝王爺不責罰之恩!”
玄翼擺了擺手,又問道,“秦瓊玉還住在偏院嗎?”
秦家舅舅,那個下京中的報,將月牙大打一頓趕出王府的蠢貨。
斷了一條就囂張起來了?趕在攝政王府耀武揚威?
看來,是他這兩年脾氣太好了,殺人殺的了,讓這位偏房舅舅以為他能蹬鼻子上臉了。
“在,在的……”富春哆哆嗦嗦地回稟。
玄翼聞言,冷笑一聲,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讓他滾過來見本王!”
……
后宮。
韶華殿。
昨日幾乎被洗的待客廳,今日一早 ,便大換模樣。
陛下打開私庫,挑選了許多珠玉琳瑯,替換那殿染了腥的,就連原本擺在正中的八仙桌,都換了整座紫檀木塑切的流線型長桌,其雕滿蓮花與鳥,看著奢華旖,旎。
不僅如此,又抬來一丈見方的波斯羊絨地毯,命人鋪在那大殿中央。
欽賜的合香徐徐燃燒,將碧玉輝煌的大殿,熏染的清幽又甜雅。
宮跪在那仙鶴拱首的香爐旁,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清掃著落的香灰,一邊恭維著那坐在窗下,著棋子沉思的林婉如。
“郡主,唯有您和太后娘娘,才能讓陛下打開私庫,送來這些務府造的寶貝。”
“據說,上回攝政王找陛下要私庫里的紫金弓,要了一個月,都沒要出來。”
“陛下對您可真好……”
“嗤——”
撥弄棋子的林婉如,懶散地攏手,將棋子扔進匣子中。
對好?不過都是些無用之罷了。
若真的看重,昨天怎麼會謀逆的想法,將那對云氏兄妹放出去?
發現了 ,這云氏兄妹天生就是克的!
此兄妹不除,寢食難安!
作為一個現代守法的文明人,頭一次這麼迫切地想殺人。
是的問題嗎?
不,是這對云氏賤人的問題。
“報——”
外頭傳來務府總管黃公公尖細的聲音。
林婉如眉頭微挑。
怎麼又來了?是陛下又給送東西了嗎?
果不其然,那年約三十,五至極的黃公公,捧著一個盒子恭進來。
“回郡主,這是攝政王從宮外給郡主送來的手脂,請郡主賞用。”
林婉如滿眼驚愕。
什麼況。
太打西邊出來了?玄翼給送東西?
下一刻,黃公公主上前,打開蓋子,將手脂遞到林婉如手邊。
“王爺吩咐了,請郡主試一試。”
林婉如這才反應過來,臉瞬間沉,“你什麼意思?著本郡主現在就涂抹嗎?”
黃公公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重復地說,“王爺的命令,雜家不敢不從。”
林婉如雙拳握,恨惱地瞪著眼前的黃興。
想當場發火翻臉,卻又顧及著后者的份,忍幾瞬后,冷笑著接過那手脂,涂抹在手上。
剛宮,基尚淺。
這黃興是務府總管,管理著整個后宮的人員撥用,不好不給他面子。
而且,一個手脂罷了,涂就涂了。
攝政王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給下藥不?
林婉如咬牙切齒地涂完手脂,正要拎起一旁的帕手時,手背上傳來一奇無比的痛意。
不可置信地低頭,便看見了那令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被涂抹了手脂的地方,以眼可見的速度,一層層發紅鼓起長瘡,再破爛,幾個呼吸的時間,兩只手,手心手背,表皮潰爛一片。
難以忍的刺痛,讓林婉如差點尖出聲。
更無法忍的,是神上的辱和凌。
攝政王……他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給下毒!竟然還敢公之于眾,讓務府總管監督著涂上!
這已經不是辱了,這是把的臉面按在地上踩!
他怎敢如此囂張!
他真當陛下死了嗎?
而且……
林婉如心頭生出一種莫名的委屈來。
又沒惹他!
昨日也沒他的手!
等等……
林婉如忽然想起一件事,面陡然煞白。
昨天……
是不是踩了云清絮那個小賤人的手?
……
云府。
云清絮盤點了家中還剩下的銀子,取了五千兩出來。
既然要做生意,又是一個子,最好還是找個正經的鋪子,盤下來或者租下來,以做長久之計。
用那清涼的藥膏抹了抹手上的傷口后,云清絮翻出箱底的京城的地圖來,順著那縱橫錯的街道,尋找合適的商鋪位置。
最后,勾了幾圈,選定了幾個人,流量偏大的地方,將地圖折折,放到桌角。
過些日子再出門買鋪子吧。
越到年底,鋪子越便宜。
長春侯府送來的那幾間鋪子,不會要,也不會用。
得時間勞煩林三爺送回去。
還有住著這一方院子……
云清絮看著這溫馨的小院,眼底閃過一抹不舍和留。
等賺了銀子,一定要將這宅院作價從長春侯府手中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