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她怎知本王喜歡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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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云清絮上的傷口已結痂落。

給兄長和林從鶴各自繡的棉鞋也做好。

棉鞋上的陣腳,雖不如那些江南繡娘那般致,但勝在心,兄長的鞋尖繡了幾筆淺淡的竹葉,林從鶴的棉鞋上繡的則是梅花。

林三爺清逸自由,想必會喜歡這梅花。

云清絮將鞋子放在匣中,自己則換上了防水的皮靴,披著斗篷,帶好面紗。

京中的雪消了很久,至今都沒有全部融化。

街道上雖然有人清掃,但走起路來,總是塌塌的。

要出門,最好還是換上皮靴。

看著外頭萬里無云的晴空,云清絮又掃了一眼兄長閉的房門,心底空落落的。

年關將至,兄長的案子因為京郊的雪災被耽擱了,遲遲未決。

兄長最近總是會在夜里外出,也不知忙碌些什麼,每回問時,都被兄長推拒,讓不要心。

昨兒,應該又是徹夜在外,如今,在房中補覺吧。

兄長看的眼神,仍如從前一般溫和,親昵。

但行事作風,跟從前很不一樣。

不知是好是壞,只能控制著不去多想,總歸……兄長不會害

云清絮捧起那裝著林三爺鞋的匣子,遞給了正在院中忙碌的柳葉。

“柳葉,待會兒你給隔壁院子送過去。”

“若他們有什麼回禮,都不必收,知道嗎?”

柳葉雙手在,接著那匣子,低著頭,掩去眼底的復雜之

“是,小姐。”

“我出去一趟,兄長若醒了,你記得讓他喝些暖粥。”

“好的,小姐。”

云清絮不再多言,對點了點頭,抬步離開。

知道柳葉份后,對柳葉就再也親近不起來了。

不會恨惱后者,但也不會和后者心。

平日相時,就跟那些高門貴府里小姐對待婢的樣子一般。

從前覺得這樣很不好,又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能待人如此冷漠。

可如今才明白,有時候人的冷漠并不是因為高傲,而是對外界的傷害,豎起的防線。

推開大門,街道上車馬碌碌,人影匆匆。

云清絮長嘆一聲,朝看中的那家鋪子走去。

……

云清絮走后,柳葉急匆匆地進了自己的隔間。

從柜子里翻出兩對手的,跟匣子里一模一樣的繡著梅花的鞋子,替換了匣子中的棉鞋。

這一個月,快把熬死了。

白日里,小姐做鞋。

夜里,照著小姐的鞋子做。

還不能被小姐發現!

可王爺下令,要穿小姐親手做的鞋,趕慢趕做兩雙替換的,如今怎能梁換柱!

將自己的鞋子,并那木匣子,一并送給隔壁院子后,柳葉將云清絮做的兩雙鞋,往懷里一塞,沖月牙招了招手。

“月牙,我出去一趟,大概半個時辰,你替我瞞著,若公子醒了問,你就說……就說我去買醬油了。”

“明白嗎?”

月牙點頭,極為認真,“好的長姐,你記得買老陳家的醬油。”

柳葉忍不住笑出聲,點了點的額頭,“你這個小機靈。”

接著,躡手躡腳地離開云府,租了馬車,朝攝政王府趕去。

近來由于各地雪災,流民四起,京京外瑣事頗多,玄翼需要及時同員們議會夜談,不便暴出未央街的住址,便一直住在攝政王府中。

有時候公務太急,徹夜不眠是常有的事。

可即便這樣,當門房傳訊,說柳葉姑娘來送鞋子時,他立刻遣散手下的幕僚,親自去見了柳葉。

此時,那剛才面對幕僚時冷面如羅剎的攝政王,坐在椅子上,手指著那鞋子上的梅花,眉眼流出一抹溫和。

怎知……本王喜歡梅花?”

跪在地上的柳葉不敢說話,將頭埋得更低了。

王爺……這梅花……是給林三爺繡的。

不敢直說。

“此事,你辦的不錯。”

玄翼依依不舍地將凝在棉鞋上的眸收回,落在柳葉上,難得沒有罵

“前段時間本王麾下的軍隊在漠北剿匪,意外抓了一個姓夜的土匪頭目,正是當年侵你赫氏一族的罪魁禍首之一,看在你這麼乖覺的份上,今夜子時,你去本王在未央街的宅院中親手殺了這人吧。”

“也算為你父母族人,先報一點仇怨。”

柳葉聞言,面上大喜,浮出激之,朝玄翼狠狠磕了幾個頭。

“王爺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玄翼擺了擺手,不喜這些虛禮,只淡淡道。

“本王想要什麼……你清楚。”

柳葉聞弦知音,立刻道,“小姐正在給公子做一件斗篷,奴婢今日也買一些材料回去,學著也將斗篷做了,到時候替換過來,將斗篷也獻給王爺。”

玄翼看,眸中有幾分滿意。

從懷里出兩枚金錠子,扔到腳邊。

“怎能讓你掏銀子?”

玄翼抓著兩雙棉鞋,從那一寸紫檀一寸金的椅子上站起來,不再跟浪費時間。

“本王還有許多軍務要事理,就不留你了,做事手腳干凈些,萬不可出端倪,明白嗎?”

柳葉伏跪在地,“奴婢……明白。”

……

年關將近,云清絮看上的這間鋪子,正在清貨甩賣。

位于京城最繁華的長安街上,賣的是香爐和各式香料。

夫妻二人是南方人士,在京中賺了些銀子,準備將鋪子拋售,回南方養老了。

看見云清絮后,那老板娘拉著后者的手,又是惋惜,又是艷羨。

“云妹子,你終于來了。”

“今日是最后一日了,若你再不來,我們只好空著這鋪子等來年再賣了。”

“真羨慕你有個兄長,還有舉子的份,能在京城留下來。”

“像我們這樣的商戶,兒子讀書又不爭氣,在京城花再多的銀子,都沒辦法留下來的。”

“倒不如早做打算。”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兄長科舉之事懸而未決,云清絮并不樂觀,但個中細節,就沒必要和眼前這對夫妻說了。

云清絮掏出準備好的契書,一一讀給那夫妻倆,最后在金額上,又核定一遍。

“五千兩銀子,下午便去府更契,您二位方便吧?”

“行行行,這是市場價了。”

老板娘扯過那契書,一式三份命自家掌柜寫了,挽著云清絮的手往里走,“屋里有熱茶,妹子先喝兩口暖暖,不必等下午,咱們待會兒就去過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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