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筠枝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那張宿醉過后有些疲憊的小臉上掛著尷尬。
甚至不敢想昨夜顧凜忱的臉會有多黑。
“但是今早大人去上值之前，特意囑咐奴婢們，讓您再多睡一會兒。”
香草眼里亮晶晶的，就差寫上“大人好小姐啊”幾個大字。
孟筠枝卻是在想著該如何哄人。
可這個問題暫時無解，復又想起，“昨夜在長公主府，有發生什麼事嗎？”
香巧搖頭，“就是青蘅郡主拉著您一道飲酒。”
“郡主可有說什麼？”
“沒有，后來芙蕖也攔著，不讓郡主喝那麼多了。”
孟筠枝邊勾起抹淺笑。
小郡主還真是可得呢。
站起，心倏地變好了些，同香巧、香草道，“更吧。”
得好好想想如何哄那個“難哄”的男人了。
***
而此時的長公主府。
林窈宿醉一夜，眼下雖是醒來，卻仍是不甚清醒，哼哼唧唧地在床榻上賴著。
“難...”
一杏的里，毫無形象地卷著錦被耷拉著。
芙蕖坐在床踏邊，雙手在太輕按，小聲勸著，“郡主，您下次莫要喝那麼多酒了。”
“若是長公主殿下知曉了，會說您的。”
想要套話知曉孟姑娘究竟是如何同顧大人在一起的，結果話沒套出來，自己反而喝得比孟姑娘還多。
林窈長這麼大，也是頭回醉酒，此刻頭疼裂，聽到芙蕖念叨的聲音，翻了個直接捂住的，“好芙蕖，我難...”
潛臺詞便是，你別念我了。
芙蕖無奈，讓外間候著的其他侍將備好的洗拿進來。
林窈問道，“昨夜后來可還發生了什麼事？”
“后來是顧大人來將孟姑娘接走的，”頓了頓，又道，“走的時候可生氣了。”
聽到這話，林窈吐槽了句，“他天冷著張臉，看起來沒有哪一天是不生氣的。”
白瞎那麼好看的五了，怎的就不會笑一下呢。
說到這兒，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孟文康出事距今已經好幾個月了。
“孟筠枝同他一起這麼久，真是難熬。”
誰樂意天對著一張冷臉，即使是長得好看的冷臉也不行。
芙蕖將銅盆里的巾帕擰干，遞到林窈手中，說出了從昨夜便生出的一個猜測。
“郡主，孟姑娘同顧大人一起，會不會...是被迫的？”
孟筠枝以前好歹是禮部侍郎之，宴席聚會上見過林窈幾次，自也是知曉林窈心悅于顧凜忱一事。
眼下三人這離奇尷尬的關系和份，按理說孟筠枝應是抗拒同林窈見面的。
可瞧昨日來長公主府，卻是沒有毫抵的意思。
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啪——”的一聲。
芙蕖聲音剛落，就見林窈拍著桌子而起。
憤憤道，“極有可能。”
以顧凜忱的權勢，孟筠枝這般花容月貌，若是被他看上，強要了也不無可能。
可是...
林窈怒了努，“顧凜忱瞧著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顧凜忱脾氣不好常冷臉確實是真，但對他的人品，林窈還是認可的。
想到這兒，晃了晃腦袋，趕走自己腦海里的這些七八糟的想法。
“不對不對，本郡主同可是敵，怎麼可以同！”
芙蕖見這般，抿著笑。
林窈不想再想孟筠枝和顧凜忱的事，轉而問道，“馬車可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林窈點點頭，又突然湊近芙蕖，“我這臉看起來是不是很憔悴？”
“不會被阿娘瞧出我昨夜飲了那麼多酒吧？”
芙蕖忍著笑，“用過早膳，您再休息會兒，待時辰差不多了，奴婢再來您？”
“這樣也好。”
下午要去真如寺將長公主殿下接回來，可不能被瞧出自己昨夜酗了酒。
***
深春時節，天氣逐漸熱了起來。
午后孟筠枝出了些汗，便了湢室拭一番，又換了輕薄的裝。
因為貪涼，未著下裳。
書齋里。
婉婉坐于古琴旁邊，纖手隨意撥弄，便有悠揚的琴音傳出。
但畢竟是宿醉過，不多時孟筠枝便覺得疲累。
并未回正屋，就著書齋臥榻上鋪得的墊，就這麼躺下。
香巧和香草見此，將書齋四明窗的紗帳放下，又整理好八角門邊的簾子，這才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傍晚時分，暮催人。
書齋未著燭火，線有些昏暗，幽靜而又恬謐。
孟筠枝慵懶地側躺在臥榻之上，素白衫輕薄，側致如畫，長發傾鋪于榻上，有幾縷落在微敞的領口，那盈盈飽滿的壑之中。
未著下裳，瑩白纖長的細在昏暗的線中似是散著，曼妙起伏的姿尤為明顯。
呼吸輕淺，紅微張。
似貓兒般慵懶，又似狐貍般人。
孟筠枝獨自一人在里邊小憩，香巧和香草不敢離開半步。
兩人瞧了眼天，發覺小姐睡了小半個下午，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喚醒時，便瞧見月門拐角行來一道高大拔的影。
二人連忙行禮。
“大人。”
們守在這里，顧凜忱便明白了應是孟筠枝就在書齋之，只是抬眼看去，那里邊未有亮。
香巧解釋道，“小姐午后有些乏累，便在里邊小憩，一直到現在...”
“嗯，”顧凜忱應了句，“下去吧。”
“是。”
香巧和香草應聲離開。
周遭再度安靜下來。
春夜綿綿，尚還留著白日里的悶熱，不遠的花圃中傳來蟲鳴聲。
顧凜忱掀開簾子，便見那條原本應該蓋在孟筠枝上的薄毯，在翻中被蹭開，大半掉落下來，只剩一小角，搭在細腰間。
那雙玉潔長毫無阻礙地暴在他視線之中。
顧凜忱眸幽幽，半張俊臉在昏暗里，高大的軀蹲下來，抬手為蓋好薄毯。
那雙溫熱的掌心亦是跟著探進去，掐握在腰間，俯下，在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