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可是整個西街最中心的地段,瞧瞧,東西長七十米,南北寬三十米,兩千一百平方米,還帶一個后院,后院里有三個倉庫,江老板,這地方怎麼樣?”
江檸整個人都看傻了,是想租一個大一點的鋪子,但也沒必要一上來就整上千平米,對現在業務只有取暖木桶這一項的江檸來說,有點太大了。
“范廠長,這……這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大嗎?”范江波站在鋪子里左右看了看,說:“江老板,你不是說想租一個大一些的鋪子,這鋪子我看完全可以。”
江檸沒再說什麼,轉而打聽起房東來。
范江波說:“這一片原先是國營供銷社,因為一些原因取消了,這里就一直空著,昨天夜里我和老雷簡單討論了一下,這地方呢,一年三百塊,你要是覺得價格不合適,咱們還可以再談。”
江檸立刻欣喜道:“這個價格很合適,我租下了。”
一年三百塊,平均下來一天還不到一塊錢,兩千平還帶三個倉庫,這種事簡直想都不敢想。
“行,那租房子的合同,今天下午我陪你到老雷那兒去一趟,到時候一式兩份,甲方和乙方都各留一份。”
“真是太謝你了,范廠長。”江檸由衷地向范江波表達謝,雖然也知道范江波表面是在幫,實際上是在幫他自己。
江檸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已經和范江波同上了一條船,在這條船上,他們兩個必須互相幫助,才能有出路。
中午,江檸主找到了李金,李金欣喜萬分,帶著江檸回了家。
院子里,李金的兒子正在奔跑著放風箏,可惜由于風箏早已變的千瘡百孔,不管小家伙怎麼跑,風箏始終一點都飛不起來。
“小東,別玩了,家里來客人了,快去給客人拿可樂來。”李金一邊關門一邊大聲喊。
“好!”小東立刻放下手上的風箏,跑回了屋子里,接著段奎走了出來,圍著圍,雙手沾著面:“小檸來了。”
江檸點頭:“姐夫。”
段奎急忙招待:“外面冷,到屋里來吧。”
“不冷,姐夫,這頭頂上太熱乎著呢,在外面曬曬太也不錯。”江檸說。
“那行,小東,趕給你小姨搬一把椅子。”
李金道:“行了行了,你就別管了,安心和你的面去。”
接著笑呵呵地對江檸說:“你姐夫啊是山西榆次人,做的刀削面可好吃了,今天我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給你做一碗嘗嘗。”
“是嗎,我平時還喜歡吃面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妹子,你喜歡吃啥面?”李金問。
提起這個問題來,江檸的眼眸中快速掠過一抹淡淡的哀愁。
“我喜歡吃……熱干面。”江檸中間停頓了一下。
“熱干面?”李金瞪了瞪眼:“那是啥面?”
“一種我家長的食。”
這話讓李金更加不解:“妹子,你家不是石圪節大隊南村的嗎,俺咋沒聽說過熱干面這東西?”
江檸一愣,壞了壞了,剛才有點思念家鄉,思念親朋好友,一下子說錯話了。
不過說起來還真想出發去武漢,看看四十年前的武漢,究竟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啊,是……是我媽自己獨創的一種面食。”江檸急中生智解釋說。
李金這才點了點頭。
這時,小東搬來一把椅子,還帶過來一瓶可樂。
江檸見狀急忙接過椅子,坐下后,手了小東的腦袋。
“小姨,給你喝。”小東雙手把一瓶可樂遞到江檸面前。
江檸故意逗他:“小東,小姨把可樂喝了,你可就沒有可樂喝了。”
“沒關系沒事的。”小家伙擺擺手:“我娘會外給我買的。”
江檸被逗樂了,轉而問李金:“姐,你家小東今年幾歲了?”
提起自己的寶貝兒子來,李金眼里都閃著:“六歲哩,明年就該到學校上學了。”
江檸點頭,不由得想起了張翠芬的小寶,同樣差不多的年紀,怎麼做人的差別就這麼大!
果然有句話說的沒錯,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撿起地上已經壞了的風箏,對小東說:“這風箏做的真不錯,誰做的?”
小東回答:“我爺爺給我做的,厲害吧?”
江檸點頭,仔細看了看手上的風箏,又對小東說:“可是你沒發現這風箏已經損壞了嗎?”
小東不語,只是兩只眼睛久久瞪著江檸手上的風箏。
過了一會兒后,他才開口:“這是我爺爺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的。”
江檸恍然大悟,這風箏對小家伙來說,意義十分重大。
“面來嘍!”隨著段奎一聲吆喝,端出來兩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面。
江檸仔細一看,碗里的容還富,除了面條,還有和菠菜。
段奎向江檸介紹說:“妹子,這是俺們那兒有名的刀削面,本來這里面應該放青椒的,只是現在這景青椒難買的很,我就給換菠菜了。”
江檸點點頭,先是不吝夸贊地對段奎大肆贊嘆了一遍,又對李金說:“姐,你能有姐夫這樣的男人可真幸福。”
李金哈哈一笑,對江檸說:“這男人啊就像是小樹苗,就要勤修剪,這樣才能長為一棵參天大樹!”
飯局間,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直到扯到了正題上。
“哎,對了,小檸,你是咋認識工商局的領導的?”
段奎聞言假裝驚訝:“認識誰?工商局的領導?”
江檸說:“這件事吧,說來就有點話長了,簡單來過,就是我和咱們縣城的國營加工廠在合作。廠長范江波對我很是友好,就帶我熱地見了他的兩個朋友。”
段奎低了聲音,說:“妹子,你能搭上工商局領導的快車,那對你來說可絕對是一件好事。多錢人破頭皮,撞得頭破流想找這份關系還找不到呢!”
江檸點頭:“好,姐夫,你說的話,我全都記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