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把丈夫送到了家門口,叮囑了一句:“晚上就別回了,住那邊吧。”
江喜民應了一聲,拎著一只大灰袋子出了門。
這時,一直躲在暗中的二兒江靜這才跳了出來,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埋怨:“我看這次俺爹真是昏了頭了,一定是被老三那個狡猾的東西給騙了!這才三個多月,居然當上大老板了,縣城里的領導還都圍著轉,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爹沒有說錯。”大兒江月打開了房門,幽幽地開口:“老三確實是發達了。”
江靜愣住,江喜民說的話還有幾分質疑,但大姐江月的話,還是相信的。
“大姐,這話可不能說,咱家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啥人,整一個瓜慫樣子,咋可能會變大老板?好,就算變了大老板,那賣的是啥,大老板不都是做買賣的嗎?”江靜妙語連珠,實在是無法接曾經那個看不起,被無數次戲耍欺負的三妹,居然有一天會變父母眼中的驕傲,領導眼里的大老板!
這樣的榮耀,應該屬于,而不是屬于一個小小、一病的壞人!
“是干啥的我也不清楚,本來我也以為是騙子,我還報了警,誰知道來的警察就管姐姐。”江月有些委屈地了一下鼻子,接著說:“后來,爹知道是我報的警,就打了我,我一氣之下,就跑了回來。”
江靜聞言徹底愣住:“真特麼邪了門了。”
槐樹村。
當初把三兒江檸嫁到槐樹村,江喜民并沒有出面,因為他覺得有這樣的兒實在是丟人,而是讓妻子吳桂榮一個人出面。
問了路,江喜民站在陸家的門前,放下手上的袋子,把上的服又給整理了一番,臉上出樂呵的表,這才又提起了袋子,走進了院子:“親家母在家嗎?”
片刻后,吳秀英掀開了門簾走到了院子里,見是江喜民來了,老臉一拉。
而江喜民還沒有察覺到對方不喜的臉,依舊笑呵呵地熱打招呼:“親家母近來可好啊,該不會是不認識我了吧?”
然而下一秒,吳秀英直接抄起放在一邊的大掃帚,就往江喜民的上掄去,嚇的江喜民急忙躲閃。
“親家母,你這是干啥,我是南村的江喜民,我是江檸的親爹啊!”
“俺今天打的就是你!”吳秀英追的江喜民滿院子跑:“你那殺千刀的兒,把俺家翠芬給害慘了,今天你送上門來,俺先打你這不教育子的爹!”
江喜民避無可避,只得手一把抓住了掃把,和吳秀英形對峙:“親家母,到底發生啥事了,你能不能先把事說清楚?”
吳秀英一邊抹眼淚一邊把事的經過告訴了江喜民,但絕口不提張翠芬造謠一事。
江喜民一聽怒火中燒,當即表示:“親家母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好好地收拾!人在哪,是不是還在縣城沒有回來?”
吳秀英表示已經分了家,那兩口子住在后的老房子里。
江喜民當即提起袋子,一臉嚴肅地對吳秀英說:“親家母,我這就好好地教育教育!”
屋子里的張翠芬一聽這話心里暗自竊喜,已經能夠想象江喜民用鞋底子狂江檸屁的畫面。
然而離開陸家的江喜民前一秒還義憤填膺,下一秒就愁上眉梢。
現如今自己的三兒可是今非昔比,之前已經鬧過一次不愉快,這要是再鬧一次,萬一鬧的嚴重了,不肯認自己這個爹,那還得了?
于是江喜民當即決定只是聊天中溫婉地提上一句,再語氣溫地批評兩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至于張翠芬想象的拿鞋底子屁,斷然是不可能發生的。
問了路,江喜民一路登高,來到了后,這里沒有幾戶人家,比起陸家所在的位置,要冷清一些。
當江喜民看到自己的三兒就住在一間破舊的石頭老房子里時,他著實吃了一驚。
雖然從院子到房屋都有人為修繕的痕跡,但那棟破房子依舊是破房子,而且還給人一種隨時會倒塌的覺。
“小檸,小檸啊?”
此刻江檸正在屋里和陸謙討論著行做家的相關事宜,聽到江喜民的聲音后,江檸一下子直了腰板,人變的非常警覺。
“咋了?”陸謙關切地問。
“是我爹,他來了。”
“你爹?他子好了?”
沒錯,當初江喜民為了逃避參加江檸的婚姻,特意稱病在床,去不得。
反應過來的江檸點點頭:“是,這畢竟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陸謙點頭,又問:“那我去打開門?”
對于江喜民的突然出現,江檸心里有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可陸謙一直在看著,等待著的指令,江檸只好點頭。
陸謙起打開了門,主笑著迎了上去,十分地打招呼:“爹,你咋突然來了?”
這是江喜民第一次見自己的婿,的確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就是人有點瘦,個子也可以,這一點當初的喜婆沒有說謊。
但很快,江喜民注意到了陸謙的左腳有些問題,這一點當初喜婆也提過,如今看來,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況好上一些,做點活兒肯定是沒問題的。
見江喜民沒有搭話,尷尬的陸謙急忙沖屋里喊:“小檸,爹來了,快出來迎接。”
江檸這才走出了屋子,看著眼前這個約五十歲的男人,在江喜民的滿心期待下有些生疏地開口:“爹,你來了。”
江喜民立刻展了笑容,應了一聲,提起了手上的袋子:“這是我讓你娘烙的大餅,你過去特別喜歡吃,我呀,特地來看看你。”
江檸面無表地點頭,人都是說窮站街頭無人問,富居深山有遠親,只是江檸沒想到的是,這句話會在自己的“爹媽”上應驗。
“外面冷,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