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民很爽快地應了一聲,而陸謙也很懂禮貌地上前接過江喜民手上提著的袋子:“我來吧。”
“好,好。”
進了屋子,江喜民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老房子外面破舊,里面更是破舊不堪,全都是用黃土泥糊的墻,上面著泛黃的老報紙,還著一子淡淡的霉味兒。
家里的家也很簡陋,一張大桌子,一張小桌子,以及幾把椅子,這就是客廳里的全部。
“你們咋搬到這兒來住了,我看這房子破舊的厲害。”江喜民看向江檸。
江檸端起暖壺來倒了一杯水,說:“有住的地方,總比沒有強。”
“可這也太不像話了,你們還是新婚夫妻,這親家母咋能這麼狠心把你們趕到這老破房子里住,這不是欺負人嗎?”
說罷,江喜民又看向陸謙,陸謙自覺理虧,低著頭不敢直視江喜民的眼睛:“是,這件事是我連累了小檸,我……”
“謙哥!”江檸打斷了陸謙的話:“別再說了。”
接著把一杯熱水遞到江喜民面前:“屋子里冷,先喝口熱水暖暖子。”
“哎!”江喜民接過,眼神不自主地打量自己的三兒,這短短的三個多月,突然覺自己的三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謙哥,你陪爹說說話,我去做飯。”
陸謙點點頭,二人坐在客廳里,互相尷尬。
半分鐘后,陸謙猛地站起來:“屋子里太冷了,我去生個火盆。”
“行,你去吧。”
趁著江檸和陸謙都不在,江喜民起往東廂房走去,推開門,里面的空間很小,只容得下一張床,一張小桌子,和一張大桌子。
臥室和客廳一樣,都是黃泥糊的墻,但勝在打理地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忽而,江喜民被床上的被子吸引住了眼球。
做工致的被子,與周圍破舊的環境形了鮮明的對比,他忍不住手了,順,手十分不錯。
枕頭也是新的,還有床單,這讓江喜民心略生一愧疚。
本來這床上的用品,應該由娘家來負責,然而江喜民覺得嫁出去的老三以后跟自己就沒了啥關系,本來把養這麼大的閨幾乎是白送出去就已經很虧本了,還要置被子枕頭,那豈不是虧上加虧?
于是,江喜民給原主準備的嫁妝,就只有十塊錢,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十塊錢還是吳桂榮當天心,迫使江喜民給的,本來江喜民還真打算什麼嫁妝都沒有。
“爹?”
聽到陸謙的聲音,江喜民急忙走出了臥室,解釋說:“我看看你們住的地方。”
陸謙把火盆放在取暖木桶里,而后對江喜民說:“爹,你坐進去。”
“這是干啥?”江喜民十分不解,若是讓自己洗熱水澡吧,為什麼還要往里面放一只火盆。
“這是小檸發明的取暖木桶,火盆放在底下,人坐進去,特別暖和。”
“是嗎?還有這等子智慧呢?”江喜民吃了一驚,被陸謙攙扶著坐進了木桶里,還真別說,片刻的功夫,全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夸贊:“這東西還真好使。”
頓了頓,他又問:“對了,小謙啊,我聽說你們兩口子現在在做生意,小檸都大老板了,做的是啥生意?”
陸謙指了指木桶:“小檸賣的就是這個。”
江喜民怔了怔,拍了拍木桶:“就這個?”
陸謙點頭。
這與江喜民想象的大相徑庭,他以為自己的兒風了,做著大生意,沒想到居然是賣木桶!
他忍住不悅,又問:“你沒忽悠我吧,這木桶才能賣幾個錢?”
陸謙急忙說:“爹,我哪敢忽悠您,小檸確實是在賣木桶。”
江喜民還是不相信,賣這麼個破木桶,就能讓領導們客客氣氣的?
“這不可能!”江喜民一擺手,說:“我聽外面人說,小檸做大生意發了大財,咋會靠著賣這個掙大錢?這一只木桶才賣幾個錢?”
陸謙毫無保留地說:“爹,您別看這木桶制造簡單,可是您也到了,它確實是好用,既然它好用,那肯定就有市場,小檸和縣城里的木材加工廠合作,一只木桶能賺好幾塊,而最近這段時間市場需求量太大,評論下來,一天能賣一百只!”
江喜民聞言著實吃了一驚,那一天豈不是能賺幾百塊!
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真有這麼賺錢?小謙啊,你可是一個誠實好孩子,可不能騙我。”
陸謙急忙說:“看您這話說的,您是我爹,我咋會騙您。”
“真沒有?”
陸謙被問的一愣,這怎麼還一直追問呢?
“爹,您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小檸。”
聽陸謙這麼說,江喜民緩緩點了點頭,接著出笑容:“信,爹咋會不信你呢。”
“那你們現在應該賺了不錢吧?”
陸謙點頭:“都是小檸賺的,我沒那本事。”
江喜民連忙問:“你們賺多錢了?”
陸謙很誠實地回答:“這一個多月,差不多賺了七千。”
“七千?”江喜民差點驚的咬住自個兒的舌頭,這七千塊錢,頂的上老大江月十年的收,頂的上家里糧食十幾年的收!
陸謙點頭:“小檸是這麼跟我說的。”
江喜民淡淡地哦了一聲,卻再也無法淡定地坐在木桶里。
“那啥,我突然想起來,家里的還有兩頭豬沒有喂,我得趕回去一趟。”說罷,江喜民就要從木桶出來。
陸謙見狀立刻上前攙扶:“爹,小心點。”
“你去把小檸過來,我有話說。”
陸謙點頭,走出了屋門去找江檸。
趁四下里無人,江喜民急忙索著眼前的木桶,仔細地觀察,好把木桶的樣子和所有細節都記住。
忽而,門被推開,江檸和陸謙走了進來。
江檸看著江喜民:“爹,你要走?”
“對,我突然想起來家里的和豬還沒喂,我得趕快回去。”
江檸有些無語,如此糙的借口,連請假條都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