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我送你的時針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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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走進末梢,雨水漸漸多了起來,可冷中寒意不減。

王昊來接薛栩栩去看守所的時候,就已經斷斷續續下了快整整一天的雨了。薛栩栩穿著長及腳踝的棒球裝黑羽絨服,黑的修衫領口著白圓領的襯,也是黑的鉛筆穿著黑的短靴,五厘米的短跟踩在安靜寬敞的走廊里十分響亮。手里明的塑料長傘滴了一路的水漬,又在房門前淌了一小灘。

門輕輕的被推開,傘也被王昊接了過去。薛栩栩走了進去,才發現房間不大,但被隔了兩個空間,一個是鐵欄里面一個是鐵欄外面,鐵欄里面有個桌椅套的組合,椅子的四腳都用螺栓固定在了地上;鐵欄外面有張塑料面的輕便活長桌,兩把木質的椅子。房間的四角都裝著閃著紅燈的攝像頭,在里面的人聲音表作都可以三百六十度的被捕捉。

王昊拉開一個椅子,“栩栩,你坐這兒吧。”薛栩栩遲緩的將目轉了過來,眨了眨眼,王昊笑著解釋,“我一會兒會在監控室,別在意這些攝像頭,它們只是為了保障你的安全。任何你想跟你大哥說的話都可以說,沒關系的。”

聞言,點了點頭這才走了過去,不過尚為座,鐵欄里面的一扇門就打開了。

薛江山套著一件深發舊的棉,帶著手銬在警察的收押下走了進來,見到鐵欄外面的人時,他的神只是略微的便又當什麼都沒瞧見似得徑自坐到了凳子上,抬起手來讓人把手銬打開轉頭又跟這套桌椅給鎖在了一塊。

王昊看了一眼他們兄妹,然后跟自個兒同事招個手后雙雙都從各自的門退了出去,可當王昊轉到監控室時,調看房間里的畫面時一度以為是系統出了問題,因為屏幕里面的人或皆是一,全然像是被定了格。

……

薛江山其實跟薛栩栩長得很像,明眸皓齒白貌,由來良好的家庭環境所培養的那種貴氣也似骨子里的東西。但薛栩栩笑把眼睛瞇月牙似的討人喜歡更為和善,薛江山為了維持形象不茍言笑眸一轉常讓人不寒而栗。倒是此時,兩人各懷心事面無表平視對的模樣很有種鏡子的既視

但薛栩栩心底是張的。薛江山見到總是不經意的在轉左手手腕上的一塊表,遠遠的瞧那表帶子是他沒見過的,不過薛栩栩的子他卻是了若指掌。他在有限的空間里稍稍,因著沒束腳,所以能讓他習慣子后傾兩疊手指敲打在小方的桌子上,很是悠閑自得的樣子。

叩、叩、叩

薛栩栩嘆了一口氣,磨子這種事兒自覺是比過薛江山的,所以便開口問道,“你見我,有什麼事?”

薛江山勾著角眉梢上挑,略有不解的問道,“栩栩,大哥不過是替你提出了這個見面的機會罷了,不是嗎。不該是你想要問我些什麼嗎?”

聞言,薛栩栩出一自嘲的笑來,隨即又點了點頭,很坦然的問道,“沈勵揚在哪兒?”

“……”居然是這個問題,薛江山很意外,全然沒料到。他皺了皺眉頭,緩緩道,“既然他們已經問道了那次綁架案,就說明你應該記起來了。但是,你就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問了,有用嗎?”薛栩栩閃著眸反問,“無論怎樣的理由,你都萬死難辭。再說,就算最終知道了理由,爸媽都再也不能活過來,而且就算是活著,看到你今天這樣也應該會生不如死吧。”

薛江山咬著往后仰面,無聲的出苦笑來,“栩栩。”他咬牙切齒道,“你恨我?”

不待答,他突然起力撲來,出狠厲的神不停反問,“薛栩栩,你憑什麼恨我!我殺了爸、殺了媽,但我放過了你!是我讓你活了下來,你憑什麼恨我!”

“薛栩栩,你別忘了陪著你長大教你讀書寫字為你出頭傷的人是我,我從未缺席過你的每一段長!難道我還比不過他們嗎,比不過兩個死人嗎!

“是!”薛栩栩也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沖著薛江山怒吼,“可也是你教會我怎麼爸爸、怎麼媽媽的,是你告訴我這兩個詞的意義,是你告訴我他們是我這輩子最親最親的人,是你告訴我他們是這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我的人……可是,你卻殺了他們,殺了對你有著同樣意義的兩個人!”

“薛栩栩,你以為你還是孩子嗎。騙小孩兒的東西還要記到現在嗎!一個為了錢愿意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去死的人,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保全自己。”

“那是你有錯在先!”

“錯?什麼是錯!”薛江山猙獰的拉開角哈哈大笑起來,“要不是薛鼎為了錢把事業做大怎會招來那些別有心機的人。他固執不答應,就找了我,可我不答應他們就要把手向你……為了保護你,我妥協了,替他們運輸毒品。結果呢,薛鼎倉庫的那場大火正好把我要取的貨給燒了干凈,他們放言要殺了我和薛鼎然后把你和媽賣到東南亞,薛栩栩!你聽到了嗎,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保護你保護整個薛家,可你既然在那兒就該聽到了,你聽到了薛鼎寧愿讓我死都不給我錢,他難道不該死嗎?為了錢寧可讓我們家破人亡……”

乍一聽,薛栩栩子不穩的晃了晃,但很快的就搖了搖頭否認,“是你的懦弱、是你的野心!”

“什麼?”

“第一次我信你是迫不得已,但是之后你從中嘗到了甜頭,所以就再沒打算收手,想想現下如日中天的鼎,或許背后有更多不為人知的骯臟!正是那一天……你眼中的狠意和寒意,讓我清楚的認識到你已經變了,再也不是我的大哥薛江山。”說著,笑著倒吸了口涼氣,“你說得對,你對我很重要,我對你的甚至超過了爸爸媽媽,因此我才那麼難以接你的改變,下意識的選擇忘記那個畫面。”

瞪著眼的薛江山沉默著坐回了凳子里,苦苦笑了笑,像是自問自答一樣,“那你為什麼不選擇一直忘記呢。這樣,你就還能是我的妹妹。”

“我逃避,你自欺欺人,何必呢。”薛栩栩冷笑。

薛江山亦然,“那你又何必呢。薛栩栩眸子,他角輕輕一扯,“既然改變不了發生的事兒,找到他又能如何呢。反正都已經……”

“為什麼,為什麼會盯上他!”薛栩栩不耐煩的打斷薛江山的話頭。

薛江山明了的嘆了口氣,也就習慣的順從,回答問題,“你去B市念書我就在注意他,起初是為了你,后來知道他在查案。后來,他因為見到我跟那些人不過一次偶然的相遇,居然就開始來查我了。栩栩,你的眼不錯但就是運氣差了些……”

聞言,咬了咬,很是贊同的答道,“確實太差了。居然被你放過然而害了不相關的人。”

薛江山閉了閉眼,“是啊,居然放過了你。”他出一副很后悔的表來,“早知道會有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