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景往沈聽瀾碗里夾了個蟹黃小籠包。
“小王買的。”
他掀起眼皮，話鋒一轉。
“我看你跟他的，要不你直接去問他？”
沈聽瀾了蟹黃包：“我跟他不。”
“不你還對他笑得那麼溫？”陸云景酸溜溜的語氣，和他高冷的臉，極不相稱：“你怎麼不對我笑一個？你對個不悉的司機都比對我好。”
沈聽瀾微微張，無語地看向陸云景。
一大清早，他吃的哪門子飛醋？
“你的司機又沒惹我，我干嘛給他擺臉。”沈聽瀾放下筷子，神淡漠疏離：“我又不是他老板，不就擺譜。”
這是變相在說他對底下的人態度不好。
“要不要我跟小王去道個歉？”陸云景角噙著一抹笑，說出來的話，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是你的事。”沈聽瀾面平靜：“我不過隨口一說，你別想太多。”
陸云景挑了一下眼尾，自我攻略：“懶懶這是在關心我，連我應該怎麼待手底下的人，都替我考慮了。”
沈聽瀾：……可沒管得這麼寬。
“吃吧，你看你，小臉都瘦了一圈，快皮包骨頭了。”
沈聽瀾不自覺地了一把自己的臉。
哪有皮包骨頭？！
就他說話夸張。
陸云景眼尾含笑，深邃的目，深而專注地落在沈聽瀾上。
男人的眼睛，水瀲滟的，怕是看一條狗，都能深款款吧。
沈聽瀾自忽略掉陸云景的目。
怕被蠱，掉進男人的陷阱里。
“小王在哪里買的早餐？”
沈聽瀾咬了一口蟹黃包。
味道和京北那家百年老店一模一樣。
忍不住刨問底，心想著自己改天也可以去買。
藏區的飲食，還不怎麼習慣，昨天晚餐就沒怎麼吃。
“想知道？”陸云景湊到沈聽瀾面前，晶亮的眸子里，倒映出明俏的臉：“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陸云景的食指，落在臉頰上，輕點著。
“親這里就行。”
沈聽瀾推開他湊過來的俊臉，淡聲道：“我可以去問小王。”
“不是跟他不嗎？好意思問？”陸云景眼眸瞇起，在沈聽瀾臉上逡巡。
沈聽瀾面不改:“問個早餐店而已，就算是陌生人，也能問。”
陸云景“嘖”了一聲，直起腰，坐回到位置上：“問了也白問。”
他故意吊著沈聽瀾的胃口。
沈聽瀾的目，淡淡地掠過陸云景：“那便不問了。”
大不了不吃。
才不會為了一口吃的，就折腰。
吃完早餐不久，小王適時走進病房，收拾餐。
陸云景剛好出去接電話，沈聽瀾逮著空隙趁機問：“小王，今天早餐味道不錯，你哪兒買的？”
“啊？”小王懵地撓頭。
“不方便說嗎？”沈聽瀾淺笑著：“沒事，就告訴我一下店名，你們陸總不會把你怎麼樣。”
小王往病房門口看了一眼。
陸總背對病房打電話，應該聽不到他和太太說話吧？
“太太，早餐不是外面買的，是陸總帶了京北的廚師過來，就連食材也是空運過來的。”
沈聽瀾驚訝了一下。
不過，這也符合陸云景的行事作風。
他一個豪門貴公子，吃不慣藏區的食，帶廚師過來，很正常。
“太太，陸總帶廚師過來，主要是想讓您吃的好一些。陸總自己不怎麼挑食的。”
沈聽瀾笑了笑。
陸云景怎麼會不挑食。
他不僅挑食，還十分講究。
“太太，我說的是真的，您別不信。”小王見沈聽瀾無于衷，一副全然不信的樣子，著急地解釋：“今天的早餐，都是按照太太您的喜好做的。”
沈聽瀾略微回憶了一下。
好像還真的都是吃的……
沈聽瀾心里有些復雜。
陸云景何必做這些呢？讓嗎？
真沒必要。
沈聽瀾沉默了一瞬。
小王忐忑不安：“太太，您別跟陸總說，是我告訴你的。”
陸總不讓他說這些，他擅自說了，沒見太太，他怕是弄巧拙了。
“嗯，我不會跟你們陸總說的。”
沒什麼好說的。
冒然去問陸云景，萬一是小王領會錯了意思，就了自作多。
“你們住哪里？”沈聽瀾冷不丁地又問。
“還沒、沒訂到酒店。”小王支支吾吾。
沈聽瀾笑著指了指收拾好的餐：“那早餐哪里做的？天做的？”
小王一個頭兩個大，本經不起盤問：“太太，要不您還是自己問陸總吧。”
陸云景打完電話走進病房。
小王一溜煙跑了。
沈聽瀾雙手抱懷坐在沙發上，帶著審視的目上下打量陸云景。
“被我吸引了，舍不得挪開眼睛？”
陸云景邁著修長的，步到沈聽瀾跟前，單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將人攏在下。
沈聽瀾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按著陸云景的俊臉，將他推開。
“陸云景，你什麼時候走？”
“怎麼不就要趕我走？”陸云景拿過手里的抱枕，扔到一旁：“我走了，誰照顧你？”
“我不需要照顧。”沈聽瀾冷漠拒絕：“陸云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
陸云景臉上的笑意，被冰封住，搭在沙發上的手，也變得僵。
好半晌，他才了指尖，眼底晦不明：“真的這麼討厭我，討厭到看都不想看到？”
沈聽瀾別過臉，抿著。
病房靜得能聽到針掉落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
話落，頭頂的影散去，隨后是病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沈聽瀾抬眸。
病房里已經沒了陸云景的影。
沈聽瀾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變得空落落的。
……
藏區土地廣袤，人口稀，庭里沒幾個案子，小糾紛居多，大部分沒進立案程序，就調解了。
庭里和牧區結了對，法們每周要去一次牧區。
剛剛修好的越野車，巍巍地開在凹凸不平的路面。
路途遙遠，一車子的人，說說笑笑，倒也熱鬧。
“這車子不行啊。”司機小伙吐槽：“真怕它什麼時候忽然罷工。”
“罷工也不怕啊。”邊上的小姑娘嗓音脆脆的：“有聽瀾姐在，姐夫會來英雄救的。聽瀾姐，對不對？”
沈聽瀾尷尬地笑了笑。
“聽瀾姐，這些天怎麼沒見著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