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水后,莊筱也頂多有胃口吃了兩口熱粥,直到要離開醫院時,都異常地話——這和平時的有很大的區別。
但常宴清只道是因為不適,沒有多問。
回程的車上,兩人均有些安靜。他在后座閉目養神,則輕輕倚著車門,著倒退的夜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快回到酒店前,莊筱突然開口問他:“你在醫院是不是見多了像我一樣的病人?”
他睜開雙眸,扭頭看。
橙黃的路燈過車窗灑在的面上,影明暗錯,看不清的神。
“什麼?”
“就是……病人會經常吐在你面前是嗎?”
他搖頭,“不經常,但不是沒有。”
不說吐的,當場失的,噴的……更恐怖的畫面醫生基本都見過。
莊筱輕輕地“哦”了一聲,手指隨意地攪著服下擺,在他狐疑的目下,鼓起勇氣問了:“今天我好狼狽,你說不嫌棄,是因為我和其他病人沒什麼區別嗎?”
只是醫生的天使然。
“醫生沒有那麼偉大。”他也不是關世人的圣者,“因為是你,所以不嫌棄。”
“真的?”莊筱忽然有點鼻酸,“我只是覺得……好丟人……”
都沒在朋友面前這樣過。
常宴清:“別胡思想,今天你只是不舒服,誰都會有這樣的時候。”
他并不認為今天這樣的況有什麼問題,當然了,如果健康沒有不舒服平白無故到醫院掛水就更好了。
接著他就今天“浪”的行為作為了詳細的總結,從激烈運與暴飲暴食的不適配,到生吃食的不衛生,有理有據,有條有理。
“謝謝您的教導常醫生。”慶幸很快到酒店,原本的恥和在他的教誨下然無存,下車時覺得自己已經煥然一新了。
常宴清今天有些累了,沒看出笑得僵,只點點頭,囑咐早點休息,有況及時聯系他。
知道在這里所謂的“朋友”并不是真的朋友一點都不靠譜后,他有點松口氣,又有點擔憂。這種覺很矛盾。
回到酒店后,莊筱先去全上下洗了個澡,直到渾煙霧騰騰香噴噴后,才裹著被子把臉埋在枕頭里,“嗚嗚”地當了好一會兒鴕鳥。
好吧,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關。
甚至一閉眼就能看到自己難堪的那個畫面。
【從此把薩瓦迪卡國的食列黑名單,想我大廣東的食了。】
底下一堆好友點贊,寥寥幾個評論好奇拉黑的原因。
沒一會,常醫生評論了。
【CYQ:順德的魚生和汕生腌你也要吃,容易拉肚子。】
莊筱:“………”
給一面條上吊吧!!!!
后來的幾天,莊筱要專注準備比賽,常宴清要認真參加論壇學習理論,兩人只不時在手機上互相問候兩句:“吃飯沒有?”“好好比賽”“好好學習”“加油”之類的話。
“……我覺得這樣很好,能讓我冷卻那段記憶,順便讓他也冷卻掉!”莊筱著腳坐在酒店房間的地板上,開著手機免提,一手拿著米紙認真地扎綁竹條。
電話那頭的顧棠玥沉默了一陣,“你開心就好。比賽準備得怎麼樣?”
“我在打基礎,先做半品,兩天后大家現場完剩余的。”拿著一把砍刀小心地削破開竹片,選取自己想要的寬度和形狀,“這次不能只做燒紙紙扎,要有框架結構和整,主題是‘記得’,有點難。”
意味著不能只做一件制品,而是圍繞主題制造一整套。
也不知這個主題是誰想出來,能被“記得”的東西太多了,當然可以往“回憶”那方面靠攏。最終想做一間小時候常吃的腸店出來,需要做鋪面和桌椅的骨架,其他的腸和小吃用燒紙做就可以。
只是所有的材料都是比賽方這邊提供的,用著不是特別順手,包括紙和竹料等都有很多類型和數量上的限制。
時間上很,技巧上有難度,質量上……emm,在思考要不要放水。
不想被外國人師,但又不想輸給外國人,這個度不好把握。
顧棠玥不懂這個行業的細則,只能像平時對朋友一樣,默默地給予一些神上的支持——反正無論作品做出來是什麼樣,在好朋友的眼里,就是第一的。
“對了,我找學中醫的朋友要了個方子,能治躥稀,說不定后面你有……”
“我謝謝你。”
莊筱咬牙切齒地掛斷了電話,然后乖乖地把發來的方子截了個圖,讓比賽的負責人幫忙看看能不能在這邊找到。
——以防萬一嘛,還得在這邊待些日子的。
常醫生那邊今天已經進了封閉式培訓的環節了,要晚上休息時才能回復的消息,索把全部力都投到創作中,懶得發信息擾他了。
等最后一張桌子的外型基本就位后,才舒了口氣,叼著吸管喝了一大口椰子,喜滋滋地拿起久違的手機看起來。
毫無意外,沒有常醫生的信息。
意外的,收到了郝士來了泰國并想和見面的信息。
莊筱想起爺爺生病那會兒和通話的容,的確有提過近期找個時間見見吃吃飯的。咬了咬吸管,把酒店的地址發給了郝士。
晚上七點,兩人在酒店餐吧吃了頓標準的泰餐,隨后各自安靜地聽駐唱歌手唱起溫暖的歌曲。
半晌,莊筱主開口:“郝士不打算回國看看?”
郝士……郝瑩抿了口長島冰茶,看著對面一臉休閑的兒,輕輕笑了笑:“不了,你和我通過電話,說你爺爺恢復得不錯,就不回去了。”
郝瑩早年就和莊筱的父親協議離了婚,后來繼續自己的畫畫創作,直到嫁給了一個德國人組建了新的家庭,就沒再回過來了。
莊筱的爺爺是個思想頑固的老頭子,在他們離婚后不僅氣了兒子很長一段時間,連帶的也更氣這個舍得放棄孫養權并遠嫁國外的兒媳婦。
“一切都好嗎?”莊筱對新組建的家庭和新的親人只遙遠地見過一面,說不上多關心。但郝士的健康,還是在意的。
郝瑩點點頭,“除了還是有點高,其余一切都好。”
“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杰夫要結婚了,我們想邀請你來德國參加他的婚禮。”
杰夫是現任丈夫的兒子,比莊筱大,和他們的小兒同父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