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醫生,區別不是一般的大。”莊筱臨睡前還在喃喃著他們說話的巨大的差異,不難猜想到他們面對病患時會是怎樣的表,怎樣的語氣。
一個有點直,另一個……不太直?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想的太多,又來回奔波,今晚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夢里常宴清穿著一兔子裝,咬著一胡蘿卜,面無表地覷著。
“常醫生,請問你知道幸福要往哪里走嗎?”莊筱子好像小了,原本就比常宴清矮一個頭,現在似乎只有他膝蓋高,艱難地抬頭他。
常兔子沒有說話,只是嚼著胡蘿卜,安靜地繼續看。
“我好像看到路了,又好像被霧擋住了。”低頭忐忑地來回走著,“再不走過去的話,我的兔子就沒有了。”
常兔子問:“為什麼?”
莊筱說:“什麼為什麼?”
常兔子:“為什麼你的兔子沒有了?”
莊筱:“因為我追著他跑的話,他可能就跟別的兔子跑了。”
常兔子:“為什麼?”
莊筱很著急,原地跺了跺腳,“你怎麼那麼多為什麼!因為兔子會跑的呀!”
這時,遠的霧里走出來一個笑嘻嘻的戴帽子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眼鏡,看起來有點瘋,又有點溫。
“真奇怪。”莊筱說,“你看到我的兔子了嗎?”
眼鏡男人搖頭,笑著說:“你想要帽子嗎?”
莊筱不要。
眼睛男人說:“我的帽子也能變出兔子。”
莊筱看了眼吃胡蘿卜的常兔子,說:“我不要那種兔子,我要吃胡蘿卜的。”
常兔子嚼著蘿卜走遠了,邊走邊自言自語:“兔子都吃胡蘿卜。”
莊筱急哭了,想要追上去,卻怎麼都不了,只能在原地干著急。
“我跑不了了,追不上兔子了……”
常兔子不見了,但他的聲音卻飄在白霧的上空:“跑不了就不要追了,讓兔子……”
莊筱是流著眼淚醒來的,抱著被子愣了好一會兒,怎麼都想不起來夢里那只兔子說了些什麼,只覺得,他手上的胡蘿卜好像好吃……
撓撓糟糟的頭發,艱難地從床上醒來洗漱過后,那個夢只有一只模糊的兔子影子了。
今天開始基本就要駐扎在公園進行大花燈的制作了,出發前先回了趟店里,跟陳程代了一下這半個月可能都不回來的工作,把管理全權給了他。
“……花燈的制作材料已經安排人送去公園了,后續還需要些什麼你給我個電話,我給你送過去。”陳程看神不濟的模樣,手在面前揚了揚,“你還好嗎?”
莊筱回神,覺有點頭疼,“沒睡好而已,沒事。”
“做噩夢了?”
“算是吧。”
“今天你忙完的話……晚點我帶你去喝點安神湯?”陳程不聲地邀約,“我知道有家走地很好吃,店家擅長做藥膳。”
莊筱打了個哈欠,“到時看看吧,不知幾點做完。”
為了不被打擾,通常工作前都會把手機調為靜音狀態,又或者把它放在自己拿不到的地方,時常等專注地完任務才發現自己忘了時間。
陳程面有喜,“沒事,我等你。”
莊筱本就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他流的,想了想就同意了。
等離店后,店里的伙計大奔走了過來拍了下陳程肩膀,“程哥還不打算向小東家表白嗎?”
“說什麼呢。”陳程鼻子,有些赧然,“別說話。”
大奔爽朗地笑了兩聲,搖頭,“店里大伙誰看不出你心意,就只有小東家不知道了。”
陳程這人比較木訥,做起事來一不茍,唯獨在莊筱的面前頻頻出些小差錯,多說兩句耳朵直接就紅了。
他們私下八卦的時候甚至為“小東家究竟知不知道陳程心意”這個命題投過票,大伙一致覺得,小東家機靈歸機靈,在這件事上是真瞎。
陳程沒有否定他的話,想到今晚終于約到去吃飯,心頗好地回了句:“快去干活,把店看好了比什麼都強。”
“是是是,程哥說得對~”大奔和一眾伙計看破不說破,說說笑笑就干活去了。
等莊筱去到公園時,太已經爬得很高了,風有些涼,但還是能覺到些許的溫暖。
今天換了趁手的工作服,寬大的工裝塞滿了小工,在園方提供的空場地就地削起了竹子。
莊筱不是專業做非花燈的,但做燈和紙扎在流程上有一定共同之,都是手工作品,平日也有涉獵研究,因此做起來并沒有太大的難度。
不同的地方用的竹料的長寬都有認真在白紙上構圖畫出,這之后才是削竹裁剪。中途不免有紙面計算錯的地方,也不惱,認認真真地按照實際的長度和模擬彎折重新計算謄抄在白紙上。
一天下來,只來得及把花燈的雛形畫出,準備好部分的竹條,但這已經使的掌心嚴重磨紅。加上一些竹刺的扎取出,說不上傷痕累累,看著還是有些目驚心的。
走出公園時,陳程已經等在了路邊,低頭來回走著,好像在和誰聊著電話。見到莊筱出來后,他快速地掛斷電話,手向招了招。
“你的車停在哪里了?”莊筱看他背了個斜挎包,想說讓他把那店的地址發給自己,然后大家分別開過去。
陳程憨憨一笑,“我想著你開車了,就沒開過來。”
剛才他是坐了四十多分鐘的地鐵過來的。
莊筱一臉了然,“也對,開兩輛車不方便,那我載你吧。”
兩人跟著導航左拐右拐,開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去到隔壁區一個比較偏遠的農莊,到達后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莊筱四看了看,有點不大相信:“你確定這里有吃的?”
陳程很肯定,“我朋友來過,就在那邊的停車場后面。很多人會從市區專門開車過來,名氣大的。”
莊筱不敢茍同。
等到地兒后,確實是停了不車,人也多的,都接近八點了,還要等位。
“抱歉,來之前都沒了解這里的取號規則。”陳程看了眼前面還有十幾桌的實時排號系統,有些沮喪。
莊筱忙了一天,中午只匆匆吃了幾口盒飯,這會兒確確實實是了。人起來脾氣容易躁。
重重吐了口氣,抱手坐在小膠凳上,回他:“實在不行我們去旁邊那家鹵水店隨便吃點也行。”
哪知陳程堅持,“再等一會兒吧,都來到這里了,專門想帶你吃點好的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