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筱看著車子轉一個江邊小區，認真地多看了幾眼，隨口跟他科普道：“ 之前我聽說男的心理年齡普遍比長的速度慢八到十八年，嚴格來說在心理層面，你現在和我年紀差不多大。”
那就沒有比他小的說法了～
常宴清拐彎進了小區停車場，“你知道的也比我多。”
莊筱笑嘻嘻地接了他故意說的好話，著車窗外略新的小區裝潢，問他：“這是個新樓盤？”
“算不上很新，有兩三年了。”常宴清把車停好，等下車后，領著走向電梯間，略顯疲憊地眉心，說：“這邊建了條新路去市區，平時通勤不算堵，回醫院也不遠，比較方便。”
莊筱點頭，“環境還不錯的。”
說不定可以考慮搬來這里，做個鄰居什麼的，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常宴清的家在六樓，樓層不高，但臺向江，風景很好，也很舒服。他的家里風格是北歐的極簡風，和的有點類似，但要冷清一些。
“你的廚房干凈得像個樣板間。”倚在廚房推拉門上，探頭看了里頭一眼，像極個來探險的姑娘，“一看就知道平時你很煮飯。”
常宴清沒有否認，“是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吃。”
煮飯這些太浪費時間了，有時候簡單地吃個面包三文治就能填飽肚子，能把省下來的時間用在sci上。況且做醫護的，多多有一點潔癖，他更甚，不了廚房里有明眼能看見的油垢污漬這些，平時下廚頂多也只是簡單地下個面放條青菜什麼的。
莊筱聽完后直搖頭，覺得他這種不吃人間煙火的生活讓他和生活逐漸了節。
他一臉認真反駁，“我吃了煙火的。”
只是不是他自己生的火。
“學嚴謹還是很必要的。”莊筱捂著噗嗤地笑了聲，跟著他坐在綿的皮沙發上，一臉舒服地往后半躺，“你家沙發好舒服。”
常宴清看了下眼下的烏黑，問：“你要不要先補個眠？”
原本他是想和聊聊天的，但顯然兩人都睡眠不足。
莊筱隨手撈了一個抱枕，嘟囔了一聲它沒有，不夠舒服，然后才個蝦團窩在沙發上，回他：“還不是很困，如果你還沒想馬上睡的話，要說說昨天的事嗎？”
直覺他想和聊些什麼，邀請上來并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
好吧，本質上才不是個什麼想要把小帥哥馬上撲倒的，有時候也可以是很心的知心姐姐的。
常宴清看著從抱枕后出的一雙圓溜溜的、認真的眸子，輕輕笑了聲，學著的模樣也側半倚在沙發上，和對，想了會兒才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莊筱手想要拍拍他肩膀，不上，便朝他那邊蠕了蠕，功安了一下后，說：“不知從何說起就讓自己安靜一會，想說再說。”
有些人是不擅長傾訴的，尤其是男人，這就是為什麼男人和朋友訴苦通常都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喝酒說閑話的原因。
生就不一樣了，可得多，有什麼事哐哐一頓說完，腺都通了。
兩人就真的安靜地對著，好一會兒，在莊筱覺到有些困意的時候，他略有些低落地開口了。
“那孩子剛剛查出腦瘤，才商量好手活檢的方案，原本未來還是很可觀的……”
料命運不會因為人類生活的慘困和經歷的苦痛就放過命定之人，這孩子在和朋友玩鬧的時候被自行車猛烈撞擊導致腦出，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失去意識。
“……在主任被急回手室的時候，我已經止住了出的部位并清理了大部分堵塞的塊，但突發顱染的況。”他語氣輕緩地說著手的整個過程，遇到特別專業的詞匯還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簡化能聽得懂，直至說到手功了，但因為并發癥造了腦細胞不可逆的傷害，孩子出現腦死亡的狀態，他陷了長時間痛苦的沉默。
莊筱是真的不懂醫生的手，在這種普通人的心里，手功意味著一切都是功的，病人自然也應該活過來的，包括當時的李太太也是這麼想的。
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就像我今天在醫院問你的，常宴清，你盡力了對不對？”的聲音的，像是有一只溫暖輕的手不停地著那焦躁的心，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覺得心里的擔子松了那麼一些。
常宴清了把臉，重重的“嗯”了一聲，說：“我盡力了。”
不知道是想說服相信，還是在說服自己相信。
他真的盡力了。
莊筱了子，讓自己的姿勢更舒服一些，問：“后來呢？”
“后來……我和李太太陳述了況，急診送來了一位卒中患者，我必須馬上收拾好心和同科室的醫生一起加搶救。”常宴清閉上眼，回想起昨晚的場景，臉上帶著些苦痛的神，“手結束以后，我去看了李越，李太太當時帶著兒坐在他的床邊，一邊哭著一邊說著話，我沒有打擾，就回宿舍睡了。”
他以為自己會因為這個可憐的家庭失眠睡不著的，然而他真的太累了，一沾床就睡過去了。只是凌晨五六點的時候突然轉醒，有點恍惚，以為自己接下來還要給李越做手，再把他救回來。
莊筱不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安，只是輕聲地說出自己的心聲：“我知道你特別特別想治好他的，我也相信李太太是知道你們的付出的。”
醫生比任何人都想救活自己的病人，李太太心里也是明白的，否則也不會接了這個殘酷的事實，聯系了莊筱提前準備后面的事。
常宴清苦笑了一聲：“我沒有懷疑自己的醫學儲備，只是今天突然冒出了一種想法，覺得我居然這都能睡著，是不是心腸太冷了些。”
莊筱搖頭，非常認真地告訴他：“一點都不，你是一位特別認真而且用心的醫生，只是你太累了，我計算了一下，昨天你的手時間超過十小時了，你只是需要休息。真正冷的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自我鞭撻自己心腸冷的。”
常宴清眸中，在里面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仿佛他就是的全世界一般，聲音很輕，問：“真的嗎？”
在心里，他真的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