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們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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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尷尬能象化,現在的莊筱已經戴上了三斤的小丑面

“你笑夠沒有!!”赧地錘了常宴清口一拳,自從突然冒出了“大大”的稱呼開始,他的笑就像擰不住的水龍頭一樣汩汩流出。

“對、對不起……”他才說完,低頭看到的臉,扭過頭去努力忍笑了,膛不時還是因笑而上下起伏。

直到飛機落地那一刻莊筱都沒有什麼特別難覺——大概是在機上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男朋友笑話我”“這個男朋友有點不想要了”的吐槽中。

最終落定了對他的專屬稱謂——小常同志。

又紅又專又好聽,真棒!

香港的顧客是個大有來頭的老板,屬于黑白通吃的那一類,因此來借機的人多多有點驚到了常宴清。

“安心安心,有些老板比較喜歡這樣的排場,顯擺顯擺。”莊筱和他坐在后座,瞄了眼開車的戴墨鏡司機,捂著自己的小聲說道:“通常這種老板出手都很大方。”

常宴清看了眼著華而不實的飾,聯想到這輛座駕的價,點頭認同:“看出來了。”

在認識以前,他對紙扎手藝人的刻板印象是他們都會窩在混黑寬敞的水泥地大倉庫里扎著森恐怖的紙人,萬萬沒想到還能像這樣四出差做定制。

莊筱玩弄著他的手掌,漫不經心地回道:“小常同志,不是所有手藝人都能像我這樣的,我得承認,我是靠著背后家族的富裕和人脈才做出了今日的名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仿佛不配加他們手藝人的行列,因為……我沒有他們純粹。”

普通的手藝人更多是駐守在鄉村,見證了村里人們的生死離別,持著送鄉人最后一程的人生工作;又或者匿在大街小巷,安靜地看著人們的煙火日常,等待著為傷心人扎一個紙人。

“我以為你在自己的領域里是有足夠自信的,小小。”常宴清握住了的手,挪到自己的邊,輕輕吻了一下,“我不了解你們的行業,但我想我還是比較了解你的。你的同行經營紙扎店的模式和你一樣嗎?”

莊筱想起了自己的“人間煙火”,搖頭,“其實有些同行不太認同我做的紙扎,因為和傳統有些背離,他們說我做的紙扎沒有靈魂。”

從古至今,紙扎其實承載了中國人許多的和記憶,雖然那些紙人紙馬紙屋不比現代的豪華觀,但獨有它的一份魅力。莊筱從不否認這一點,只是也想在這個基礎上跟著時代一起創新,留下屬于這個時代的

“所以你和你的同行們其實各有追求,他們更在意傳統藝的傳承,而你希冀能給手藝添上創新的彩。”常宴清引導,“正是因為你們走的路不一樣,你開創了屬于你自己的路,你不必和他們一樣。”

他看過的作品,也見過工作時候的認真,他知道并不比同行的手藝人缺乏,只是在表達自己的方式上面和大家大相徑庭。

“獨特并沒有什麼不好,相反的,你給你們這個行業的創作提供了新的思考和就業方向,不是嗎?”雖然不同顧客能負擔的定制額無法統一價格,但是一個新穎的提高手藝人手的好方向。

莊筱其實明白這些道理,只是從一個圈外人里聽到,心里總歸是有些的:“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市儈嗎?比起傳統的作坊制作,我定價更高,甚至有所選擇。”

“你怎麼不說醫院給病人做高額的機檢查市儈呢?不是這樣衡量的。”常宴清眼里,笑容里帶著鼓勵和支持,“我一直覺得你值得,你的付出值得這些回報。”

傳統的紙扎工藝說不上價格十分昂貴,一切的件都有模板原型可以參照,但莊筱的創作是基于對現實的取材和自己活躍的想象力與技巧。市場講究買賣自由,既然能提供更優質的服務和獨特的產品,自然就能吸引更高價位更高要求的客人。

莊筱“嗚嗚”兩聲,撲了他的懷里,“小常同志,你一個學醫的人怎麼能比我這個學哲學的人更會說話呀!”

小常同志被朋友夸了,心有點雀躍,卻又出一副謙虛的表來,說:“可是我這個人沒什麼趣。”

莊筱笑笑,“巧了,我是個特別有趣的人,我們互補~”

簡直是絕配吶!

戴墨鏡的司機后來送兩人下車的時候,沒忍住朝他們投來個略顯哀怨的眼神。

——同為打工的牛馬,憑什麼他就得被迫吃一路狗糧?

香港的這位顧客是個面容嚴肅的暮年老板,姓錢,見到莊筱后和常宴清后也沒多余的表,簡單說了下是要為自己意外去世的兒辦一場法事,想在那之前讓盡快在這邊做出祭祀的紙品。

“我的兒用的一直都是最好的,就算是燒給的也要是最好的。”錢老板眼袋很深,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郁,但莊筱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他極力想要藏的悲痛和哀傷,“我不要機做的什麼紙錢紙,聽說你會做很多看起來很真的東西,所以我想請你把生前喜歡的服包包什麼的,都做出來,燒給。”

莊筱能理解,點頭答應,“可以,但時間,不能保證數量,我盡量把每一樣必用品先做出來。

錢老板不置可否,好一會才開口問了句:“聽說你做人像也很真?”

莊筱謙遜道:“虛擬的明星和二次元人還原度還算高,可以做一比一等比的。”

錢老板遞了張照片給,“做他的樣子。”

莊筱接過,皺眉,“真人?”

得到肯定的回復,并得知對方還在世時,平靜地把照片遞還了回去,“抱歉,不做生人,一般也不做真人。”

一般祭祀用的紙人都默認是舊時留下來臉上有紅暈的假人,這一行還是有它自己的忌的,至不能做存在的真人,不吉利。

錢老板把照片收了回來,不知是要說給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他害了我的兒,拋棄了我的兒,不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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