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武昌伯府邸。
午後, 丁彥手捧書卷,在書房中不不慢地踱著步。
他後是一面巨大的博古架,上面擺著各文玩, 用一種近乎奢侈的方式將書房裏外隔開。
“伯爺, 有人求見。”小廝恭謹地站在門檻外傳話。
丁彥隨手擱下書卷, 問道:“何人?”
小廝答:“是陸同知。”
陸懷海去年升任的都指揮同知。
“嘶,他不是才被削權,哪來的心思找我, 莫不是有了走的心?”丁彥犯了嘀咕, 不過還是同小廝道:“引他去前廳等我。”
等他到了前廳裏,卻發現陸懷海并不是孤一人前來。
他的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子。
丁彥瞇了瞇眼, 他記很好,很快就想起是在何見過。
看來這麽多年過去, 他們依舊甚篤的樣子,然而他并未聽說陸懷海有妻妾。
丁彥心裏轉眼間閃過無數種可能。
陸懷海起,朝他拱了拱手,道:“丁大人。”
共事多年,丁彥已經知道陸懷海此人的脾氣,是以并不同他打機鋒,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他的來意:“陸同知今日有何貴幹?”
“并非我有什麽事由, 今日我只想給丁大人引見一位朋友。”陸懷海道。
丁彥簡直是一頭霧水,他說:“陸兄, 你這……恕丁某不能理解。”
莫不是他自己有話想說, 抹不開面?
不對啊,那也沒有如此行事的……
陸懷海不似開玩笑的樣子, 他竟真往後退了兩步, 而他後的謝苗兒大大方方地走上前, 朝丁彥遞出了自己的名帖。
“丁大人,這是我的名帖,小姓謝,曾同丁夫人有過幾面之緣。”
丁彥手微頓,狐疑地打量:“謝氏布莊,與你有什麽關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夫人曾與他提過一,搭上這謝氏布莊的春風,做了些生意。
邕朝不許員經商,然而俸祿不足以過活,對手中有權的人來說,這些令并沒有什麽約束力。
不過丁彥生謹慎,即使員經商圈地已約定俗的風氣,他也從不直接經手,大多假手夫人嫁妝的名義。
他果然是有數的,謝苗兒不不慢地道:“正是我的産業。仰賴丁夫人關照,做了些買賣,今日冒昧上門,是來給您帶這一季的分紅。”
這句“正是我的産業”真是擲地有聲,陸懷海垂眸,掩去眼中破壞氛圍的笑意。
這氣勢滿滿的姿態,果然……和在他面前時是完全不同的。
而丁彥臉上的訝然誇張到做作。
他驚嘆一聲,然後道:“竟不知謝掌櫃是如此年輕貌的小娘子,不過,也可以見得,我確實對這些事一無所知。該聯系底下人的,謝娘子盡管去就是,怎地如此勞,還麻煩陸同知跑一趟。”
句句都是釘子,謝苗兒沒回應,只往左讓開兩步。
丁彥這才發現,後是兩只不大不小、幾尺見方的桐木箱子。
謝苗兒打開了第一只桐木箱。
堆得整整齊齊的銀錠出現在他面前,丁彥臉霎時就變了,“謝娘子,你可知,賄賂朝廷命是什麽罪過?”
謝苗兒笑笑,道:“這是您夫人的分紅,您是一家之主,替檢閱把關,有何錯?”
還沒完,接著,不等丁彥回答,又打開了第二只。
這回,裏面堆的,就是貨真價實的真金了。
再不為財帛所之人,被這麽一晃眼,恐怕也要倒吸一口涼氣。
謝苗兒搶在丁彥開口前,道:“今日如此唐突,我若說毫無目的,丁大人怕也不會相信。”
看著丁彥眉頭皺的樣子,其實心裏很想笑。
如果不是顧忌著陸懷海的面子,恐怕已經要將趕出去了。
因為丁彥此人的牆頭草份,再加之是他去給當時在獄中的陸懷海宣旨,謝苗兒對他不免有惡。
不過,謝苗兒早已經想明白了,如今再見到此人,的心中了無波瀾。
世上有幾人不是牆頭草呢?多想無益,能讓牆頭草為己所用就好了,以利相,以勢迫之,都是辦法。
丁彥其實甚這樣同年輕的子以平等的姿態對話。
他手著名帖,卻沒看在說話的謝苗兒,而是把目投向了後面好整以暇的陸懷海上,他皮笑不笑道:“陸同知意何為,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