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眼淚都要下來了,厲霆淵卻臨時被一通電話走。
他明明很急,卻還是陪著蘇黎去等了一份小吃。
“這家店是老字號了,味道很不錯,你帶回去在路上吃。”蘇黎給他裝好,細心囑咐。
厲霆淵一雙眼愉悅地彎起,“我會好好品嘗的。”
他話音拉得很長,不像要嘗小吃,更像在耍流氓。
蘇黎面微紅,催促人快走。
“等我來接你,萬事小心,不要離開蘇老夫人的保護。”厲霆淵依依不舍代,看的眼神都能拉。
“我會的,你也要注意。”
厲霆淵可以裝作平靜淡定,可狀態卻無法騙人,眼下的青黑,眸中的疲倦。
他輕笑:“好,等我下次過來,你再給我做導游吧。”
蘇黎笑而不語,看著他走上登機口。
回去路上,卻在想,他們之間還會有下次嗎?
厲霆淵什麼消息都沒和,網上也一點風聲都沒有。
好像這場風暴只出現在一個人心里。
回到酒店時,蘇老夫人還沒回來。
蘇黎蹙眉,冷著臉進了房間。
晚上飯點,管家又來邀請。
接二連三的拒絕,蘇黎擔心引起懷疑,只好應約。
蘇老夫人耷拉著眉眼,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
蘇黎打了聲招呼,坐下便打算用餐。
管家在旁咳嗽,委婉暗示哄哄緒不佳的老夫人。
往日里的蘇小姐早就有眼地打開話題,將老夫人哄得團團轉了。
可今兒個,像機一樣,冷漠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看到了幾分不耐煩。
白天被老夫人教育了一通,還反思對印象驟變,是自己心思狹隘。
現在一看,怕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蘇,又沒找到新線索嗎?”蘇黎,慢條斯理詢問。
蘇老夫人搖頭,眼角的皺紋都加深不:“問遍了那附近的人,給出重金懸賞都沒人能說出個一星半點,人在這世上,怎能消失得這麼干凈呢?”
看起來非常傷心,眼角都潤了。
以前的蘇黎會心疼,認為這是真流,現在只覺得演戲太深,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想到那封送去復原的信,蘇黎說:“蘇,您一直沒找到他們,或許是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想過再和您相認。”
蘇老夫人一愣,抬眸看向。
臉上的表錯愕又難,蘇黎選擇視而不見,繼續往下說。
“您說您的弟弟很有責任心,父母欠下巨額債務,全都在他一人肩上,而導致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卻要帶著你一起出國討生活。”
“你們出國的時候,債務真的還清了嗎?弟弟是真的不想和你們走,還是被你們拋棄的?”
他們那個年代,真的于昏迷狀態,能出國嗎?
蘇黎不想問得太清楚,是話里百出,讓不得不懷疑!
這話說得太過分,管家都聽不下去,呵斥:“蘇小姐,注意你的言辭!”
蘇老夫人擺手,眼中淚水散去,只剩下眼眶還在發紅。
很不解:“小蘇,你今天怎麼了?”
每句話都帶刺,直直往心口的傷,仿佛兩人之間有什麼海深仇一般。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管家也對蘇黎怒目而視,眼里快要噴火,偏偏老夫人護著,自己也不好逾越。
蘇黎:“對不起蘇,我只是想到了自己家的一些事,這幾天,我上一個來認親的人,為了房子找上門,卻怪罪我母親把賣給人販子。”
這些天出行,帶的都是蘇老夫人安排的保鏢。
不說一言一行,但經歷過的事,肯定一清二楚。
蘇老夫人蹙眉:“小蘇,不舒服就早點休息。”
已經沒心思再繼續這場晚餐,開始趕客。
蘇黎沒,繼續說:“我看見那個人假惺惺的做派只覺得惡心,滿眼都是權衡利弊和算計,不是來認親,只是來要錢的乞丐。”
“蘇,您說您的那位妹妹,當初跑回國認親,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就因為的所作所為,讓您的弟弟選擇搬家姓埋名,讓偽善的親人再也找不到他們。”
蘇老夫人的臉難看至極,看向蘇黎的眼神也變得冰冷銳利。
聽出來了,這話里話外的刻薄嘲諷。
“蘇黎,我對你態度太好,讓你覺得自己能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認清你自己的份!厲霆淵還沒解除婚約,你的豪門夢還沒開始呢!”
蘇老夫人豁然起,飯碗倒扣在桌上,湯灑在了貴氣的雙面繡旗袍上。
一旁的管家打了個寒。
很久沒看到老夫人生這麼大的氣了。
餐廳噤若寒蟬,明明有著十來個人,卻有種死寂。
蘇黎平靜與對視,“蘇,您不用說這種話,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讓您尊重逝者的意愿。”
“我的母親當初就是被第三者氣死的,這一生都痛恨第三者,我也是。”
恨又怎樣,還是做了!
蘇老夫人心口劇烈起伏,就著管家的攙扶吃了藥,蒼白的臉逐漸好轉。
二人目在空中鋒,誰也不愿后退一步。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蘇黎忽然起:“蘇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走得很快,背影清瘦倔強,讓蘇老夫人想起一個人。
“等等。”蘇老夫人住,蘇黎停住腳步卻沒轉頭,只聽老夫人發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當初所做的選擇是對的,我找他也不是為了讓自己心安,只是想向他道歉。”
“我甚至沒想過要獲得他的原諒。”
這已經了的執念,如果沒能找到他的后人,或許無法閉上眼土。
蘇黎抿,回頭看去,蘇老夫人已經坐回了原位。
管家埋怨的眼神與對視,很快又回。
“小蘇,再過來吃點,你這些天胃口都不好,吃太會生病。”
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道開胃菜。
蘇黎遲疑,神怔忡,沒想到蘇老夫人還能對和悅。
“能跟我說說你家里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