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聲音像春日和煦的風,從話筒口,一路吹進厲霆淵心口。
“可我還是想要去找你。”
“為什麼?”
蘇黎不解,也不懂他的執拗從何而來。
因為上次的通話,他給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完嗎?
如果是這樣,蘇黎得好好跟他說說。
可厲霆淵的回答讓措手不及:“丑婿總要見公婆,我想去拜訪你的親人,可以嗎?”
蘇黎也在心底反問自己,可以嗎?
“你……”蘇黎穩住心神,盡量讓語氣顯得平常,“當然可以,厲霆淵你來吧,他們會歡迎你的。”
就像歡迎他一樣。
約定好時間,蘇黎整個人都輕快了。
從前只敢在夢里想想的事,有朝一日竟真。
很難平復好自己的激心。
掛斷電話后,蘇黎退了回程的機票,發現海城降溫,提醒厲霆淵多加服別著涼。
期待著再見,另一邊的厲霆淵卻被絆住了手腳。
醫院,單人病房。
梨花帶雨的人形單薄,海藻般濃的長發遮掩大半臉蛋,臉蒼白得著病氣。
偏頭側躺,淚水打了枕頭,好似沒了生機一般。
“對不起霆淵,我沒想過要繼續打擾你的,可我在海城實在沒地方去了,求求你,幫我一次好不好?”
病床前的男人面凝重,看著這副模樣心有不忍。
白云薇笑容凄慘:“當初都怪我不堅定立場,讓你我都那麼憾,現在我也沒資格要求你做什麼……”
垂下手,“上次你來找我,我應該和你走的,可是對不起,我顧慮太多,我配不上你。”
提起當初,厲霆淵皺起眉,心沉重。
他和白云薇最相的那一年,遭到厲家全反對,們無所不用其極,將白云薇到了國外。
把他關在家中,他用絕食,自殘的方式都沒能換來們的退讓。
直到,大洋彼岸傳來白云薇的婚訊。
他們分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在國外嫁作他人婦。
厲霆淵得知這消息后什麼都沒說,開始按時吃喝,并和往常一般去公司理事務。
他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后,幡然醒悟,開始專注自己的生活。
直到后來厲豪業務開展到海外,厲霆淵親自去洽談合作事宜,坐車繞道去看了白云薇。
和想象中幸福滿的樣子不同,白云薇的婚后生活說得上悲慘。
嫁的是個二婚男人。
也是這時,白云薇的好友說,出國嫁人是被迫,白家收了他母親的錢,給找的配偶。
“霆淵,如果你不方便,可以幫我聯系一個人嗎?”
白云薇的淚腺發達,說兩句話,淚珠就跟斷線一樣往下掉。
好友趕來時,兩人抱作一團,泣不聲。
厲霆淵眉心蹙,蕭麟低聲提醒:“厲總,天氣影響,今晚的票都被取消了。”
“那就給我定能訂到的最早一班機票!”
“好的。”
蕭麟盡職盡責訂票,哭完的兩人忽然又鬧起來,說要出院。
白云薇是忽然出現在公司樓下的。
孤一人,穿著不合時宜的單薄服,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暈倒在厲霆淵面前。
看清的那一刻,蕭麟覺天都塌了。
職業素養讓他急調車,將人送往就近醫院治療。
看見這人之后,蕭麟的眼皮就狂跳不止,等睜開眼說話,那種不好的預徹底被證實。
白云薇離婚了。
回國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的表妹白,而是跑到公司狙擊厲霆淵。
而且還是在這種敏的時候!
厲林兩家前腳才宣布解除婚約,后腳就冒頭。
蕭麟很難不懷疑的意圖。
可厲總卻惦記所謂的舊,無法將人就這樣拋下。
“霆淵這回真的多謝你,巧巧來帶我回家,你有事要忙就去吧,等我安頓下來,再找機會向你道謝。”
白云薇忽然開口,聲音溫甜,有種江南水鄉養出來的糯。
厲霆淵不語,目看向孫巧巧。
后者抿了下,像是做了心理準備才開口:“厲總能借一步說話嗎?“
不等他回話,白云薇先拽住了的手:“巧巧夠了,已經很麻煩霆淵了,我不想再給他添麻煩,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孫巧巧恨鐵不鋼:“云薇,有些話我要是不說,你就要憋在心里一輩子,憋出病沒誰會同你!”
“你替別人著想的同時,也要多想想自己啊!”
白云薇愣怔,眼眸睜大,咬著雙手掩面哭了起來。
孫巧巧借機朝厲霆淵走去。
兩人尋了個安靜地方。
“云薇發現了丈夫出軌繼子的家庭教師,為了離婚被打得進了幾次醫院,最后送了顆腎才如愿。”
孫巧巧說得咬牙切齒,眼神中都是對白云薇前夫的恨。
“在海外蹉跎幾年,落下一病,這一切都只因為和你談過!”孫巧巧手握拳。
“云薇心地善良,有什麼苦楚都只會自己忍著,但我心疼,舍不得的苦無人知曉。”
厲霆淵蹙眉,面無表,誰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連去見你,都要挑著你退婚之后,你覺得會有什麼壞心思?”
“云薇比誰都有分寸,知進退!”
一道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蕭麟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嗅到一尼古丁的味道,他說:“厲總,醫生說白小姐需要住院治療,但不愿意。”
病房,白云薇非常抗拒醫生給出的治療方案。
“我之前都是吃藥的,不用住院,我不想住院,醫生能不能給我開點藥?”
“我不怕苦,也不怕痛,只要別讓我待在醫院就好。”
白云薇低聲祈求,卑微得快要沒塵埃中。
聽不進醫生說的勸阻話,整個人已經沒了多生機。
孫巧巧進門就哭。
人尖銳的哭泣聲吵得頭疼。
厲霆淵心煩意,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怎麼那麼難熬?
他想給蘇黎打電話,又擔心聽到這些聲音想。
孫巧巧忽然轉頭:“厲總,云薇變這樣厲家要負首要責任,你可以把云薇帶回去照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