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北在人群里張,“斐澤,你在哪?你出來了嗎?”
“別擔心,我在另一艘船上。”
“你撒謊!這里只有一艘船!你到底在哪?你快跑出來啊!”
海島上破聲的間隔越來越短,對講機里能聽到回音,蘇北北知道斐澤還在海島上,他本就沒出來。
船已經開始駛離,蘇北北拽住最近的海防軍人,“島上還有人,我們走了不管他了嗎?”
軍人面凝重不作聲。
蘇北北有些奔潰,“連楚茵都救上來了,為什麼不能救他?哪怕他是十惡不赦的混蛋也不應該被放棄啊。”
“蘇小姐,這是他的選擇。”
軍向濃煙滾滾的海島,做了敬禮的手勢,船上所有軍人統一方向,統一姿勢。
朱莉紅著眼眶,“輻的炸裝置用人為平衡可以延緩炸的時間,阿斐是在用生命救我們,再不走,我們所有人都走不了。”
蘇北北茫然地看著虛無的夜空,“真的救不了嗎?”
轉看向同樣面凝重的邢川和邢淵,“阿川,救不了嗎?”
邢川面不忍,可此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蘇北北。
捂著臉,淚水噴涌而出,“四叔也救不了嗎?”
“北北,你聽我說。”對講機里傳來斐澤故作輕松的聲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七年前為什麼突然消失嗎?對不起,我確實欠你一個代。”
“北北。”
“其實...我是一名臥底警察。”
他聲音明明虛弱無力,卻掩蓋不住口吻里的堅定與驕傲,此話一出,在場的無不容,連素來冷臉的邢川也轉過去,嘆了口氣。
其實事態發展到這,蘇北北已經猜到斐澤的份了。
“阿斐...”
“北北不哭,你聽我說,我怕我不說完這輩子我就沒機會了。”
他淡笑兩聲,“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組織選中作為臥底警察培養,目的就是拿到X區在東南亞地區的所有布局點,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是邢家人,卻隨母姓斐,因為我痛恨邢家背后的組織,它不僅害我家破人亡,也害了無數無辜的家庭破裂,從我宣誓那天我就已經把這條命出去了,我沒想過長命百歲,也沒想過安穩度日,更沒想過在我枯燥的生活中會出現一個你。”
“多麼好的孩啊,我曾無數次后悔明明給不了你安穩的未來卻還是控制不住沖向你表白,我甚至過私心想跟你坦白,讓你等我,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我也曾無數次慶幸老天爺讓我遇見了你,哪怕有一天我尸骨無存連墓碑都不能有,至我讓我心的姑娘知道,我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至,在我滿目瘡痍的生命中,短暫的擁有過你,如果沒有與你的那些回憶,我想我撐不過這七年。”
“北北,我也想過如果重來一次,我是不是該在我們第一次為同桌的時候就遠離你,可是想再多次我還是做不到,如果能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北北,對不起,是我的自私霸占了你七年的青春,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蘇北北已經泣不聲,“我...我不怪你。”
斐澤握著手中的對講機,聲音逐漸發,“北北,下輩子我希生在普通人家,我一定會找到你,我絕不放手...”
后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對講機被掐斷,炸聲響徹天際,火焰從海島上高高聳起,照亮了周圍的海域。
蘇北北閉上眼睛,淚無聲落下。
想過無數種答案,唯獨沒料到和斐澤會是這種結局。
埋伏在心里整整七年的結,竟會以這種方式被解開。
這一刻,蘇北北寧愿斐澤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至他只是騙了,而不是舍為民的警察,最后連命都沒了...
人這一生,最難的在于取舍。
這輩子,斐澤放棄了自己心的姑娘,選擇保家衛國的大義,下輩子他想自私一回,只為自己活,只為心的姑娘活,過兩人三餐四季,相濡以沫的日子。
他在霖州山頂的姻緣樹下綁的那條紅布帶,只寫了一句詩。
今生一場荷花夢,來生還做護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