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一聽這話中有怒氣啊。
你們蕭家。
聽著怎麼還是沖他的。
心下一想，他雙臂撐著子從床榻上坐起來。
開口問道：“不是母親不同意晗璋跟瑤兒的婚事吧？”
“可不是不同意，剛還暈倒了呢。”
許氏瞪了他一眼，接著拆發髻。
蕭衍一聽，當即掌笑了。
“怎麼母親對晗璋也用這招？”
想當年，他求娶許氏的時候，老夫人便不同意。
那時許氏的父親還只是吏部一個小小主事。
便嫌許家門楣低。
當時就沒暈。
見許氏眼風掃過來，蕭衍立馬斂了笑容，以手抵咳了兩下。
“晗璋呢？”
“我讓他去祠堂跪著了。”
最后一珠釵摘下，一襲青垂下，許氏轉頭看著蕭衍。
“你說晗璋也是，平時說話辦事也算老，今日不知怎麼一句頂著一句的激母親，氣的母親都請了家法。”
蕭衍眉一挑，他當時為了娶許氏進門可也沒挨打。
“他挨打了？”
“沒有，到底是隔輩親，母親沒下得去手，又被晗璋架在那，最后只能裝暈了。”
“唉。”
蕭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這什麼表，聽起來他沒挨打你還有點失是不是。”
許氏嗔他。
蕭衍連忙擺手。
“沒沒沒，我這不是心疼夫人為了他的事委屈了。”
可不就是委屈。
下午蕭老夫人回來便將揪過去問了蕭晗璋和林瑤的事。
一直沒告訴是因為林瑤那心意沒確定，也不好貿然開口。
結果不知道今日從誰口中得知了。
將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說如今們母子掌權，便誰都不放在眼里了。
又責怪不勸著點蕭晗璋。
但凡開口為這倆孩子說句話就又是一頓責備。
到最后只得啞口等著蕭晗璋回來。
本以為他平時將老太太哄得開心，能將人勸服了呢。
誰知這混小子一聽老太太說林瑤的不是，便跟他祖母頂上了。
最后還得讓心。
許氏坐到床榻邊，疑的看著蕭衍。
“你當初到底是如何讓母親同意的，不僅高高興興將我迎進門，婚后也對我極好。”
蕭衍一把將人拉懷里。
“那自然是我夫人秀外慧中，婚后又面面俱到，讓母親為之折服了。”
許氏掙開他雙手。
“你來。”
記得當時蕭老夫人對的態度可是突然來了個大轉變。
不僅親自上門求娶，還說了不好話。
婚后更是對照顧的無微不至。
那覺就好像生怕跑了。
曾幾次問過蕭衍，他都支支吾吾的搪塞過去不跟說實話。
慢慢的也就將這事忘了。
直到今日蕭老夫人又耍暈倒的把戲，這段舊事才又憶了起來。
見蕭衍還不說，便有些惱火。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若是有什麼好主意倒是說出來啊，也許晗璋用上母親便也同意他婚事了。”
蕭衍額角一跳。
他這主意別說蕭晗璋不會用，搞不好得被他嘲笑一輩子。
再說這招只能用一次，若用兩次他娘也不會信了啊。
見他仍猶豫，許氏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
“哎，我說我說……”
蕭衍抓住許氏的手。
“我說出來，你可不許笑話我。”
“你說。”
蕭衍俯到耳邊。
“我就是，就是跟娘說我在戰場上了傷，以后都不能人道了，只有你不嫌棄我。”
許氏聞言怔愣的看著他。
隨后撲哧一下笑出聲。
最后竟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得這反應。”蕭衍橫了一眼仍捧腹的許氏。
“蕭衍啊，蕭衍啊，你可真行。”
“那還不是為了娶你，我只能說我不行了。”
隨后他又嘆了口氣。
“所以這話有時就不能瞎說，容易一語讖。我如今可不就真不行了。”
他手又將許氏扯懷里。
“今晚還得麻煩夫人在上了。”
許氏捶了他下。
“滾，我沒心，晗璋還祠堂跪著呢。”
想掙開，可蕭衍沒撒手。
“他年輕跪一晚沒事，這娶妻前就得讓他多吃點苦，人到手了他才會珍惜。”
“你看看我現在，你一個眼神過來我都嚇得哆嗦，就是因為當初娶你廢了老勁了。”
許氏一想，覺得他說的這些歪理也有些道理。
那就讓他跪著去吧。
也不想管了。
許氏一走，蕭老夫人便睜開了眼。
扯著杜嬤嬤袖子，一臉的悲傷哭聲哭語的。。
“老杜啊，我往后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那混球竟為了個人就如此忤逆我，我平時是白疼他了。”
杜嬤嬤輕拍著勸。
“您別這麼說，您沒見剛才您昏倒世子都急什麼樣了，如今這天寒地涼的，怕您生氣他人可還在祠堂跪著呢。”
蕭老夫人一聽，抹了把眼淚。
“你去讓人給他送個墊，就說是他娘讓送的，可別說是我。”
杜嬤嬤一笑，到底還是舍不得世子苦，刀子豆腐心罷了。
“是是是，都聽您的。”
“如今除了你，也沒人將我的話放心上了。”
“您別這麼說，這一家人平時對您多孝順，老奴可是看在眼里的。您有什麼話好好同世子講，他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杜嬤嬤端起小幾上的藥碗，見里面的藥已經不燙了，拿到跟前。
“您先把藥喝了。”
蕭老夫人拒絕。
“我又沒事，喝什麼藥。”
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喝這些苦藥了。
“那老奴將安神香點上，您早點休息？”
“我才不用那人的香。”果斷開口拒絕。
“好好好。”
杜嬤嬤哄小孩似的。
“那我去讓人準備熱水，咱洗洗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蕭老夫人洗漱完畢，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本就心里有事，如今又斷了香，越發難以眠。
一直折騰到都四更了，開口喚了人。
今日杜嬤嬤不放心，便在外面守夜。
平時守夜這種活都是底下小丫鬟做的。
杜嬤嬤掌了燈進來，便見蕭老夫人眼下烏青，一臉萎靡的模樣。
乍一看嚇了一跳。
便聽老夫人弱弱開口。
“還是將香燃上吧，東西又沒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