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像一條吞沒線的巨蟒，車輛在黑暗的腹部里穿行了將近十分鐘。
霍琛的視線掃過屏幕，將手收回來。
沖出隧道的瞬間，白強勢進車廂。
許知遇瞇著眼，緩了一會才把電話接起來。
“怎麼接這麼慢？”霍驍依舊散漫的語調。
許知遇瞥了霍琛一眼，戲謔的語氣，“接太快，怕心跳聲順著信號傳過去給你聽見。”
霍驍就如同一只敏銳的鷹，“怎麼不高興？”
有那麼一瞬間，許知遇確實想要把自己的和盤托出。
但眼前晃過這麼多年，除了外婆，所有知道他們一家四口家破人亡原因的人，看到許知遇那種看罪魁禍首的表……
話語在里轉了一圈，就變了別的。
扯，開玩笑的語氣，“因為想你啊。”
對面沉默。
過了幾秒，霍驍才答，“我盡快回去，嗯？”
最后一個字讓許知遇聽出了幾分寵溺。
疚的墨在心底暈開，含糊應了聲“嗯”。
掛了電話，車廂有短暫的沉默。
霍琛垂眸，視線落在手上的婚戒上。
“阿驍，不知道？”他問。
許知遇生的轉移話題，“往好想，至聯系上收養的那對外國夫妻了，是嗎？”
霍琛收回目，“是的，你能這樣想最好。”
許知遇：“那對夫妻的聯系方式能給我嗎？”
霍驍點頭，“當然。”
-
本來早上只安排了一場會議的霍驍，將下午的會議也提到上午來。
三場會議下來，原本可以開一天的會議，被濃四個小時就結束了。
幾場會議，重點只有兩個字“效率”。
那些啰嗦、不知所云浪費時間的中高層領導都如回爐再造了一番，說話變得簡明扼要。
三場會議，基本上把度假村開業前，所有需要敲定的問題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霍驍心不錯，甚至在各部門向他送上新婚祝福時，破天荒的回了眾人都以為他的字典里沒有的那兩個字-“謝謝。”
只是這份好心，沒持續太久。
因為李崢跟著他從會議樓走出來，上了霍琛的書小陳。
小陳先向霍驍打招呼，“小霍總好。”
霍驍面無表的走過，已經走過去四五米又邁著懶散的步伐倒回來。
他涼涼的目從小陳上掠過，“你不是回燕城了？”
小陳站的筆直，“小霍總，霍總上午回去了，我這會也準備回。”
李崢突然覺得不妙。
“他坐的……老葛的車？”霍驍抬眸，表不明。
小陳回，“好像是的。”
霍驍冷笑一聲，“我大哥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樣。”
我喜歡的，他都要搶。
-
霍琛和許知遇到達霍宅時正巧趕上午飯時間，徑直往南院走。
微風揚起，紫薇樹簌簌繁的花瓣飄落。
“等等。”霍琛住。
許知遇莫名回頭，正對上他的眼眸，他抬手將頭上的紫薇花瓣摘下。
“不用了，謝謝。”退后，姿態十分疏離。
這一幕剛好恰巧被路過的秦晴看到。
也看到了，許知遇走后，霍琛著背影久久未的樣子。
“你回來了，小沐已經睡了。”溫的走向前挽他手臂，霍琛沒躲，只是收回目，“走吧。”
-
北院臥室厚重的窗簾被拉上，
黑暗中，霍琛在秦晴上，重重的息。
秦晴抱住他的寬肩止不住的發抖，但還是承著。
今天的霍琛對格外熱，心里高興，里溢出的輕都著喜悅。
以往，就算主撥，一向冷淡的霍琛也不太回應，唯一得逞的幾次還是他喝醉的時候。
像今天這樣剛進北院的門，向來斯文有禮的霍琛就把推進臥室在床上，是連在夢里都不敢想的。
更加熱的回應他，說出的話都已是細碎……
大手忽然死死捂住的，“閉。”
他語氣極狠，完全不似以前對誰都溫的嗓音。
于是，秦晴就不敢發出聲音，只是咬著。
即使這樣，心里也是開心的，霍琛或許已經慢慢開始接了。
甚至在混沌意識中幻想了下兩人的婚禮，直到霍琛在這場事最后的時間里，扣住的手喃語，
“知知……知知……”
“我總有一天要這樣……你”
秦晴破碎的思緒漸漸回籠，最終把他口中的“知知”和剛剛他長而立注視的那個窈窕背影重合。
咬牙，眼淚奪眶而出，承他最后的瘋狂。
-
南院。
許知遇并沒有打通那對國外夫妻的電話。
迷茫與挫敗同時襲來。
大概是昨晚被那閻王折磨的太瘋，躺在床上，本想蒙上被子大哭一場，的疲憊侵占了腦子，卻只用了兩秒，蒙頭大哭就變了蒙頭大睡。
以至于霍驍打來的電話，沒有聽到。
“打給老葛。”霍驍一手撐著額角，一手轉著指尖的煙。
李崢咽了咽口水，撥通老葛的電話。
電話接通，李崢問，“送到了嗎？”
老葛：“送回去了，已經到霍宅了。”
長指間的煙又轉了兩圈。
李崢謹慎問，“車上除了還有……”
老葛：“大爺也在，我一起送回去的。”
李崢瞥見霍驍指尖的煙停止轉。
霍驍：“問他，霍琛在車上做什麼了？”
李崢謹慎提問：“咳咳……大爺在車上休息了嗎？”
老葛想了下，“這個不清楚，車開沒多久，大爺就把擋板升上去了。”
李崢清楚的看到，霍驍指尖的香煙被他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