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們沒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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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單回到現實世界,手裡還抱著最後一箱子啤酒。

他看一眼大爺,對方依舊在嘮叨,邊的那煙才燃了個頭,離屁還有點遠。

大爺看黃單人沒,以為是搬吃力了,就趕忙過去接手,“小夥子,我來吧,哎呀,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要搬到什麼時候。”

黃單垂下手,“沒事的。”

大爺咦了聲,邪了門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這小夥子上就多了一種悲傷的東西?

把那箱子啤酒堆放到小推車上頭,大爺關心的問道,“小夥子,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事了?”

黃單說,“是啊,想起了難過的事。”

大爺把煙掐滅了,他歎口氣,臉上全是歲月打磨過的痕跡,“既然難過,那就不要去想了,這人啊,天天都有雜七雜八是事,多著呢,你可以挑一些開心的想。”

黃單只是抿了抿,沒有說什麼。

他不能不去想,因為那件事曆曆在目,先是一陣斷骨碎的劇痛,然後是刺耳的急剎車聲,後面是人群的驚,大片的霧……

一切都在眼前回放,鏡頭拉的很慢很慢。

黃單手指,死之前沒能再看到男人一眼,來不及住進他們的家裡面,他的眉心蹙了起來,好難過啊。

大爺連著喊了幾聲,滿臉的驚訝,“小夥子,你怎麼哭了?”

黃單一愣,他手去臉,一手的淚水。

自己一直在原地站著,沒有磕到到,上也沒有出現什麼傷口,怎麼會疼哭了?

黃單半響才明白,是他的心在疼。

大爺哎喲一聲,連忙就在外套的口袋裡掏掏,結果只掏出用過的半張紙,他拿幹枯髒黑的手了一下,就又放回口袋裡,“小夥子,你跟爺爺上樓吧,爺爺請你喝茶,上好的龍井,還是別人送的。”

黃單已經從公文包裡拿出了帕子。

大爺看小夥子臉和手的作,慢條斯理的,跟電視裡的爺一模一樣。

他上下這一打量,模樣很好,氣質更是出挑,就沖小夥子不嫌髒累,上來理他這個老頭子的好心腸,即便真是爺,也不是生慣養的爺。

黃單怎麼,眼淚都不完,手裡的帕子了一大塊。

大爺焦急的著雙手,“小夥子,你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越哭越厲害啊?”

有人從樓道裡出來,有人路過,都好奇的往這邊側目,駐足。

大爺心裡記著小夥子的好,不樂意他被人指指點點,就吹胡子瞪眼,“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人哭啊!”

那幾人尷尬的收回視線離開。

黃單哭了好一會兒,他緩了緒,把帕子疊好收回公文包裡,“爺爺,我要回去了。”

大爺看他那眼睛通紅通紅的,心似乎很滴落,不放心的說,“你住哪一棟樓啊,要不要爺爺送送你?”

黃單說不用的,他跟大爺告辭,轉往自己的住走。

大爺搖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哭的那麼傷心……”

黃單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踩上搭在水池上面的木橋,離小廣場中央的噴泉越來越近,然後將其甩在後,暢通無阻的進了樓道裡。

兩個電梯前都沒人在等,一個電梯正在往上升,另一個的門是開著的,黃單遲疑了一下抬腳走進去。

沒有穿越。

黃單看著數字從1到2,一個一個的往上蹦,他的太**一的,思緒開始奔跑起來。

等到電梯的門開了,一冷風迎面而來,黃單的思緒才驟然回籠,他走出電梯向右拐,站在門口拿鑰匙開門。

鑰匙剛到鎖孔,大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玄關站著一個男人,他的拔,五深邃立,雙鬢發白,看不出是什麼年紀。

男人穿著簡單,黑高領下的材健碩,一看就是有在鍛煉,下半是條休閑長長且暗藏力量,他的前掛著一個大黃鴨圖案的圍,和嚴肅的面龐格格不

黃單低頭把皮鞋的鞋底在門口的墊子上蹭了蹭,他記事起就知道自己無父無母,只有一個自稱管家的人照顧著他。

可是黃單對管家的了解接近一無所知,只曉得姓宋,他很小的時候就想管家宋叔,也說過不要爺,對方卻說不能不分上下尊卑。

在黃單的思維尚未完善時,那種等級概念已經被灌輸進來了。

漸漸長大以後,黃單懂的越來越多,也知道在這個家裡,他是執行者,管家是服從者。

森嚴而又忠誠。

宋閔拿走黃單手裡的公文包放到鞋櫃上面,手給他掉大,“爺,先去喝口熱湯驅驅寒。”

黃單換上棉拖,邊走邊解西裝的扣子,“不喝了,我進房裡躺會兒。”

他推門進臥室,把自己摔到的被子裡面,半天都沒彈。

這真的不是黃單的生活作風,他每次下班回來,都會掉外面的,洗手洗臉,盡可能的不把灰塵帶進家裡。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子沒,臉沒洗手也沒洗就躺在了床上。

黃單抬起一只手臂,把手搭在眼皮上面,他翻側躺著,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叩叩的敲門聲,隨後是宋閔沒多大起伏的聲音,“爺,出來吃晚飯吧。”

黃單從床上坐起來,他額角,沒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

晚飯是四菜一湯,和平常一樣的葷素搭配著來。

黃單一個人坐在桌前吃,他的管家在旁邊不遠站著,以便在他需要的時候,能夠及時上前伺候,這一幕十年如一日的發生在家裡。

等他放下了碗筷,管家才會去吃飯。

宋閔突然出聲,“爺,您的眼睛怎麼會有點發紅?”

黃單說,“沒休息好。”

宋閔皺眉,“您早上出門前沒有這癥狀。”

黃單咀嚼著裡的飯菜,聲音模糊不清,“那可能是白天盯著圖紙看久了的原因。”

宋閔不再開口。

飯桌上只有黃單吃菜喝湯的細微聲響,他從小養了很多習慣,譬如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場合跟環境,吃飯時都會細嚼慢咽,湯勺到碗口發出清脆聲,或者碗筷沒拿穩掉在桌上的況都不會發生在他上。

到同學聚餐,朋友聚會,他們經常開玩笑說黃單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宅門裡的爺。

人活在當下,哪兒知道上輩子的事,黃單的習慣是到了管家的影響。

吃了大半碗飯,黃單就沒再吃了。

這次他又出現破例的況,換作平時,他的碗裡不會剩下一粒米飯,向來都是吃多裝多,裝多吃多

黃單小時候就不吃飯,管家會跟他說,大米是農民辛辛苦苦種的,要給他們尊重,不能浪費糧食。

宋閔看了眼桌上的小半碗米飯,“爺,今天的晚飯不合您的胃口?”

“沒有的,很好吃。”

黃單拿紙巾,“我去書房看書。”

他站起來,朝管家那裡掃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閔眼神詢問。

黃單說,“覺很長時間都沒見你了。”

宋閔極有的出驚訝表,“爺會說笑話了。”

黃單,“……”

每次穿越一個世界,經曆的一切都發生在霎那的時間以,並不能在這個世界留下一丁點劃過的痕跡。

只有黃單一人知道。

這種其實並不怎麼好,覺得自己是個臆想癥患者。

黃單的書房很大,裝修風格偏古樸,古古香的韻味很濃,清一的都是上等的紅木家,這裡的每樣東西都是管家擺放的,他活的很講究。

書房左邊有一整個牆面的書架,上上下下擺滿了書,黃單喜歡看書,各個領域的都看,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天。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氣味,那是紙張的味道,混合著一縷木香。

理了理思緒,黃單拿了一本《人的弱點》,他很隨意地坐在的墊子上,背靠著書架翻看了起來。

宋閔敲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牛,“爺,天不早了。”

黃單放下書,有點麻了,他坐回去,“到十點了嗎?”

宋閔嗯了聲,說已經到了。

黃單的生鐘很有規律,早睡早起,十點該睡覺了,他卻沒有睡意。

宋閔想起來了什麼,“對了,爺,傍晚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就在您的書桌上。”

他對上青年呆愣的目,“您沒看到?”

黃單進書房就找了本書翻,一直翻到現在,沒注意過書桌上的東西,他分對著管家吩咐道,“把信拆開看看。”

宋閔聞言,便放下牛去拿信,信封裡只有一張照片。

黃單扶著書架慢慢站起來,走到書桌前從管家手裡拿走那張照片,他的眉頭

宋閔道,“這是爺高一軍訓的照片。”

照片裡的學生們個個都是一迷彩服,頭上戴著軍帽,腰上扣著皮帶,穿著綠軍鞋的兩只腳並攏,高昂著頭向前看,站姿筆如青竹。

他們做著敬禮的姿勢,是那麼的青春朝氣。

黃單一眼去,就看到了一個男生,他站在最後一排,個子最高,鶴立群。

和其他人一樣,那男生也在笑,不過他的笑有些懶散,並沒有屬於那個年紀的年純真。

他的軍帽也戴的不端正,非常隨便的搭在頭頂,帽沿下的影裡,帥氣,不屑,倨傲全都碎了砸在他的臉上。

那是男生臉上所呈現的東西,不是他眼睛裡的,在他的眼睛裡,有的是專注,溫,堅定,還有一小心翼翼的瘋狂。

時隔多年,黃單對高中時期的很多人和事都記不清了,原本已經忘掉了混混的模樣,這會兒看著照片,又有了一點印象。

他認出來,個子最高的男生就是混混。

把照片拿近些,黃單發現那個混混微微側著頭,很認真的看著一個方向。

黃單順著混混的視線看去,他看到了自己。

有點意想不到。

黃單再去看,確定沒弄錯,他把照片放到桌上,曲著手指輕點幾下。

宋閔開口,“有問題?”

黃單說沒有,“明天有個高中同學聚會。”

宋閔問道,“上午還是下午?”

黃單說,“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說會玩一個通宵。”

宋閔道,“爺要去?”

黃單鼻梁,“我答應了的,不能食言。”

說起來,穿越來的莫名其妙,也很蹊蹺,就是在答應去參加同學聚會之後,回小區沒一會兒開始的。

宋閔嚴肅道,“爺說的是,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言而無信,那明天幾點您?”

黃單說,“正常時間就好。”

宋閔讓他喝完牛早點睡,便後退著帶上門出去。

黃單端起牛一口一口的喝著,他的指尖在照片的邊緣一下,突然就把把照片翻了過來。

後面有一句英文。

翻譯過來就是——我的公主殿下,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黃單,公主殿下?是單詞寫錯了,還是這照片寄錯了?

他把照片放進屜裡,想了想又拿出來,在架子上找了本語文書,隨意的將照片丟了進去。

窗戶上有霹靂啪嗒聲響,雨點在敲打著玻璃,聽的人心煩氣躁。

黃單喝完牛就去洗澡,等到躺進被窩裡,雨還在下著,暫時沒有停止的跡象。

他夠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屏幕刷了點新聞看起來。

臥室的溫度適中,容易讓人安然睡。

黃單卻失眠了,他在把新聞刷了不下十遍以後,就向這個冬天的夜晚妥協,起穿上外去了隔壁的書房。

臺燈投下的燈很溫暖,照的人心都會很放松。

黃單翻開一個速寫本,打算畫點什麼,他拿了一2b的鉛筆,又去拿小刀,對著垃圾簍削鉛筆。

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鉛筆在買回來之前被摔過,前頭的一小截筆芯斷了,啪地一下掉進垃圾簍裡。

黃單繼續往後削,把筆芯削尖,他在白紙上勾了個廓,是男人的臉,棱角分明。

筆芯又斷了。

黃單蹙眉,他把垃圾簍拎到腳邊,垂眼去削鉛筆。

削鉛筆不是個輕松的活兒,有的人會把鉛筆削的像藝品,黃單不是那種人,他只能把鉛筆削的跟狗啃的一樣。

手上沾了很多鉛筆灰,黃單也沒去,就開始去細化紙上的那個廓。

他畫的認真投,忘了時間,也沒休息。

一不小心把畫中人的眼睛畫雙眼皮,黃單要去橡皮,就有一塊橡皮出現在自己面前,拿著橡皮的是只手,有點胖,也有點短,指甲上是藍指甲油,這一塊那一塊的掉了很多,不好看。

就在這時,黃單的耳朵邊出現一片沙沙聲,是鉛筆著畫紙的聲音,那些嘈雜的聲音裡夾著一道聲,“你想什麼呢?橡皮要不要啊?不要我可不還你了。”

黃單尋聲去,眼的是一張稚氣的笑臉,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生,紮著馬尾,橡皮拿在手裡,正在他眼跟前晃

他立刻垂頭,眼皮底下的書桌不見了,那張未完的畫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畫板,被三腳架支撐著,畫板上鋪著一張畫紙,四個角釘著不同的小釘子,上頭還有個大鐵夾子把畫紙跟畫板固定在一起。

畫紙上是剛起稿的靜

這裡是畫室。

黃單聞到了混雜的氣味,摻合著料,氣,早餐,泥土……

他還是穿越了。

“喂,你怎麼還在發呆啊?”

黃單回神,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手把那塊橡皮接住了。

生沒多想,扭頭就跟其他人說說笑笑,手拿著鉛筆在畫紙上畫兩筆,不時往裡塞著紅薯幹,一心三用。

黃單住橡皮,“系統先生,你在嗎?”

系統很快就回應道,“在的,不過在下馬上就要走了。“

黃單有準備,“要去備考?”

“是的。”

系統,“黃先生,上面已經做了安排,在下離開的這段期間,會有一位資深的工作者來接待您。”

黃單問道,“你了解嗎?”

系統,“未見其人,只聽過傳說。”

黃單無語。

系統,“按照公司的規定,在下不能在背後議論同事。”

黃單聽到這句,就知道有戲。

下一刻就響起系統的機械聲音,“不過,在下不是議論,只是在陳述對那位的崇拜和敬仰之。”

黃單又一次無語。

系統,“黃先生,在下幫您做過調查,那位是靈異120區的管轄者666,油鹽不進,鐵面無私,原則很強,別跟他講道理說人,行不通的,還有,千萬別惹他。”

黃單記住了工作代號,不為別的,就是順口。

系統,“最後一句,120區的存在是人各有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盤,黃先生切記不要妄圖去改誰的命盤。“

黃單心存激,系統先生要去備考了,還為他心這麼多,“祝考試順利,等你回來。”

【黃先生,您的監護人向您發送一個“的抱抱”,請問您是否願意接?】

黃單想了想,“願意。”

他的眼前沒出現系統先生的形,只是覺自己被抱了一下。

下一秒,黃單的腦海裡就出現了一個聲音,“宿主,接管您的監護人正在傳送中。”

“叮,傳送完畢。”

黃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腦子裡的聲音,還是他悉的機械音,卻有種更加冰冷的錯覺,“現在發布任務,注意查看,三十秒後收回。”

非常公式化的口吻。

黃單愣了愣,也沒跟這位傳說中的人閑聊,他聊不起來,“好哦。”

最後一個音落下,任務屏幕就出現了。

【林茂的抓狂:他媽的,真是活見鬼了,你猜我今天早上來畫室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我看到昨晚畫完的人頭被過了,那人頭沒臉,我一定要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三十秒後,任務屏幕消失。

黃單在心裡輕歎一聲,第五次穿越開始了。

系統,“有問題請言簡意駭。”

黃單,“曉得了。”

他問道,“那我怎麼稱呼您?6先生?”

系統,“陸。”

黃單說,“哦,陸先生,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請多多指教。”

一大堆的記憶如湧,瞬間把他的腦海淹沒,他什麼也顧不上思考,什麼也顧不上問了。

這副的主人張舒然,十七歲,t市人,剛來畫室不到半個月,他是被嚇死的,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東西。

黃單沒法搜索,因為那段記憶被刪除了,他大約猜到了原因,還是在心裡多問了句,“陸先生,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張舒然的真正死因?”

系統在叮一聲後給出回答,“有關任務的一切信息全部屏蔽。”

黃單說,“這是靈異120區嗎?”

他問完就有些懊惱,這個問題把系統先生出賣了。

然而系統似乎並不追究,“對。”

黃單問道,“那我這次的任務會接到鬼?”

系統,“這個區裡的鬼比人多。”

那意思就是說,鬼或許就在你的邊,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黃單,“……”

他繼續梳理原主的記憶,原主有個親戚在學校教書,那親戚的父親跟他爺爺是弟兄,跟他爸的很不錯。

有這麼層關系在裡面,原主他爸來找那個親戚,想讓他來畫室學畫畫,親戚很順利的就給辦妥了。

當時原主爸帶著原主來畫室,把他在學校畫的東西都帶來了,老師說了些無關痛的話,大概就是基礎差了些,不過很有藝細胞,抓時間練習會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之類的話。

原主爸一聽,老師真厲害,那還等什麼,二話不說就去原主的學校找他班主任,打了招呼就大包小包的把他送到這兒來了。

一個月四百,一次了三個月的學費。

等到原主來了這兒,跟畫室裡的其他人混了點,才知道大家都是四百。

他爸還以為是親戚跟老師說過,給算了價格。

畢竟他爸給親戚送了不禮。

原主沒把這事告訴他爸,不想讓他爸心裡不痛快。

黃單開始給原主的記憶分類,把他在學校裡的全部撥開,單獨提出來畫室以後的所有記憶片段。

畫室在農大裡面,是藝系的兩個老師開的。

兩個老師走的是截然不同的派系,材微胖,喜歡穿一件青灰長衫的劉老師畫法細膩,他喜歡在畫畫的時候用指腹去磨蹭,讓線條看起來更

劉老師的素描相對來說更出些,尤其是畫,那種非常突出。

另一個瘦瘦高高的張老師蓄著長發,總是t恤外面套一件皮夾克,馬丁靴,整個人都酷酷的,看起來很像一個搖滾青年,給他一把吉他,他就能嗨翻全場。

張老師走獷路線,他的素描給人的第一覺就是濃黑,不管畫的是男是,那眉絕對黑的發亮,線條很冷

兩個老師各有特長,張老師的水被大家一致認為比劉老師畫的好,他的畫法也被大家用來學習,模仿。

張老師畫水的時候,喜歡用大筆作畫,大面積大面積的鋪蓋,塊面很強,他要是看哪個學生拿小畫筆慢吞吞的勾畫,就會把眉頭一皺,讓對方換大筆。

據原主的記憶,畫室裡的氛圍不錯的,他剛來的一周都在畫石膏,之後才開始畫靜,其他新來的也是這個流程。

大家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和學校,除了明年要高考的高三生,還有低年級的。

每天都是吃飯,畫畫,睡覺,起床,畫畫,沒有什麼沖突和矛盾。

黃單整理記憶的工作停頓了一下,搜索著昨天發生的片段。

很普通的一天,原主上午臨摹了一張人頭,下午畫了水,老師說晚上不畫寫實,大家就都收拾收拾離開了畫室。

原主心有點自卑,他覺得畫室裡的很多人都非常厲害,他吃過晚飯就去了畫室。

黃單的眼皮跳了跳。

原主進畫室後不久,就來了幾個人。

除了原主的室友,也就是任務的發布者林茂,還有其他幾個,分別是周,沈良,夏唯,以及周的父親。

一共六人。

的父親是陪同的,不參與,原主他們五個商量著畫寫實,誰來做模特。

林茂覺得周的父親合適,被周拒絕了,爸脊椎不好,三個小時是做不來的。

沒辦法,大家就抓鬮,誰抓到寫著模特兩個字的,那份工作就歸他了。

中招的是夏唯,原主他們都畫了

今天早上,林茂比原主先到的畫室,他發現畫板上的人頭沒臉,其他幾個人畫的夏唯也不例外,臉全不見了。

這就是任務的起因。

黃單整理著原主之外幾人的信息。

就是還橡皮的那個馬尾生,黃單來這個世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發出來的。

是本地人,家裡的條件不錯,心思不在畫上面,沉迷勁舞團不可||自||拔,在那裡面買服搞花了不錢,爸怕不好好學畫畫,就跟過來了。

大多數時候,周在畫室畫畫,爸就在旁邊坐著,有事才會離開,到了晚上,父倆回出租屋裡住。

因為周晚上會跑出去,上網吧包夜,為了玩勁舞團,當然也玩的很好,在畫室裡沒炫耀。

爸要把了,就租了大點的房子陪吃陪住。

林茂是原主的室友,確切來說,是新室友。

原主當初從學校過來的時候,還把同桌帶來了,那同桌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埋怨起來,還鬧別扭,覺得老師不重視他,只給原主指導,他有問題的時候,老師本就不上心。

同桌自認為自己畫的好,在這裡不會有好的待遇,就一聲不響的回了學校。

原主回合租屋裡發現同桌的東西都不見了,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直到林茂告訴他說同桌走了,他才了解到了況。

其實老師也不給原主的畫做大面積的修改,因為畫的太爛了,沒法改,只能重新起稿。

同桌走後,林茂就搬進了很小的合租屋裡,了原主的室友,房租一百一十多,倆人平攤,吃飯買菜也是一樣。

林茂畫的很差,他也不上進,毫不備發憤圖強的意識,不過他子好,每天嘻嘻哈哈的,覺沒什麼煩惱。

沈良是畫室裡畫的最好的一個,他長的斯文幹淨,看起來很溫和,誰想讓他給看個畫,他都會答應,甚至是幫忙改幾筆。

但是沈良那人骨子裡有一種清高的東西存在,被他藏起來了,極個別的人才能察覺到。

原主比較敏,他是極個別人的其中之一。

夏唯是畫室裡長的最漂亮的生,瓜子臉大眼睛,長細腰,很會打扮,其他生穿的樸素,卻是修長袖,短,小短靴這類的穿法,來畫室畫畫還帶遮帽,有時候鼻梁上會架一副太鏡。

更多的時候都戴一副超大的黑框眼鏡,無鏡片的那種,都快把半邊的臉給遮起來了。

林茂,沈良,夏唯這三人是一個貧困縣裡的,同校,關系不錯。

肩膀被拍,黃單的神經末梢跟著抖了一下,他側頭看去,見著是個小眼睛男生,就是室友林茂。

林茂齜牙,“撒尿去不?”

黃單搖頭,“不去。”

林茂就拉著沈良一塊兒出去了。

畫室裡沒廁所,連痰盂都沒有,最近的廁所還要走上一小段路。

大學大學,就是一個大字。

林茂跟沈良上完廁所回來,一個沒洗手,一個手上都是水,正在拿衛生紙拭著。

黃單聽到林茂的聲音,他在問著沈良,“昨晚你到底鎖沒鎖門啊?”

沈良說,“鎖了。”

林茂哼了聲,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早上來畫室的時候,那邊那個生已經來了,我問過說自己是第一個來畫室的,當時畫室的門開著。”

手臂一收,林茂勒住沈良的脖子,“你本就沒鎖門!”

沈良無奈,“好吧,我承認我是忘了。”

林茂一副我他媽就知道的樣子,“那你幹嘛撒謊?”

沈良把的衛生紙團丟地上,“還不是怕你們怪我。”

他的言下之意是,畫被人過,要是讓另外幾人知道是他沒鎖門,才讓人溜進來的,他還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況且,畫室的鑰匙現在在他手上,如果被老師知道他心大意,會把鑰匙收回去的。

林茂不傻,知道沈良的心思,他的眼珠子一轉,“所以說,昨晚你走時沒鎖門,那個王八蛋就趁機進來,在我們幾個的畫上搞鬼。”

他翻白眼,“媽的,肯定是畫室裡面的人。”

沈良卻有不同的想法,“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哪個喜歡惡作劇的大學生,我聽我哥說過,大學很無聊,會想找點好玩的事做做。”

林茂朝地上啐一口,氣急敗壞的咬牙,“真是的,昨晚是我發揮最好的一次,把夏畫的可傳神了,還想留著掛牆上呢。”

他倆的談話聲被其他聲音遮蓋了,黃單聽到的就這些。

耳邊響起周聲音,“舒然,我都畫完了,你怎麼還是個草稿?”

黃單看了看周畫板上的畫,視全錯了,虛實也沒拉開,整張畫髒兮兮的,原主比好一點點,陶罐口的視對了。

看黃單把草稿掉,瞪眼,“這還不到十點呢,你上午不畫啦?”

黃單說,“重新畫。”

剛要貧兩句,就見到年執筆在紙上快速起稿,線條很流暢,眼睛,沒看花眼。

不可能的吧,跟畫的一樣的人怎麼突然畫的這麼牛了?就算是頓悟,也沒這麼神吧?

的眼睛越瞪越大,從裡蹦出一句,“臥槽,你被鬼附了?!”

這一嗓子出門,就把畫室其他人的目給拽了過來。

黃單起了個線稿,後就多了十來個人。

低年級的課程湊,過來畫畫的時間不規律,有時候畫室的人不多,這十來個就是今天的全部。

黃單的額角輕微,排線的速度沒有減下來。

林茂是最震驚的,沒人比他更清楚,他這室友在合租房裡對著老師的畫集臨摹,都能臨摹出一個鬼樣子,這會兒是怎麼回事?

“你是舒然嗎?不會真是被鬼附了吧?”

他的話引起其他人的哄笑,都知道是玩笑話,被鬼附?先要有鬼才行。

沈良瞇了瞇眼,“看不出來,舒然竟然這麼厲害。”

夏唯抿著塗了膏的,呵呵的笑,“可不是,昨晚把我畫的還跟個挖煤的差不多,現在就這麼牛了,比良良還要厲害。”

沈良的眉心皺了皺。

不知道是夏唯那句稱呼,還是在意別人超過自己。

張老師進了畫室,“都圍著張舒然幹什麼?不用畫畫了?”

林茂嘿嘿笑,“張老師,你過來看啊。”

黃單,“……”

張老師咦了聲,眼底閃過一驚訝,他鼓勵的拍拍黃單,“進步很大。”

“好了,都被圍著了,趕畫自己的去吧,你們看看自己的畫,再看看舒然的,想一想區別在哪兒,他是怎麼畫出來的,為什麼要那麼畫。”

畫室裡響起挪凳子,踢畫架之類的嘈雜聲,連一片。

有幾個人在議論。

“沈良都不可能搞明白那幾個原因吧,我看他就是憑覺畫,很快就會越畫越差的,那種人我見多了。”

“我也知道一個,考試前畫的牛到飛起,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連省的統考都沒到及格線。”

“張舒然那是真的想徹了,看著吧,下次考試,第一名肯定是他。”

沈良背對著他們畫畫,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

學校西門外面是一片幽深的巷子,不管從哪條巷子進去,都有路可走,那裡面住著大學生,,兄弟,自由自在,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還有一些底層的社會工作者,開了畫室以後,就多了來租房子的高中生。

中午黃單跟林茂回去燒飯吃,沈良住他們隔壁,房間更小一點,都是在中間位置放了個爐子,上面擱著一個鍋,把菜大雜燴般的丟進去煮,直接對著鍋吃。

隨便的很。

黃單覺得房裡的味兒讓他頭暈,就去把窗戶打開了。

林茂黃單把鍋端起來,他快速拿火鉗夾了個新煤球,把爐子裡燒完的換掉,“開窗幹什麼,好冷啊。”

黃單說,“擔心中毒。”

林茂不以為然,“中毒?扯吧你,不就燒個小爐子嗎?”

黃單沒再說什麼。

吃過午飯,林茂就上沈良那兒玩去了,黃單把鍋碗刷刷,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小屋子發愣。

一張一米五的床睡著兩個男生,夜裡就是一場|||搏,誰先霸占的位置大,後面再想從他那裡爭奪點空間,非常難,必須要腳才行。

原主往往都是跟壁虎沒什麼兩樣,整個人牆上了。

黃單在尋思,是換室友,還是換房子。

他打了個噴嚏,穿越過來的天氣是十月份,不錯了,終於不再是炎夏。

隔壁傳來林茂的大笑聲,不知道在跟沈良說什麼。

黃單融不進去,畢竟不是一個學校的。

下午畫水

黃單把畫架挪到角落裡,打算臨摹。

巧的是沈良也做出了跟他相同的舉,找了個畫拿夾子夾著,拎著水桶出去洗調盤和畫筆去了。

黃單上午顯過手,到了下午還有人往他這兒瞅,想看看他的水是不是跟素描一樣,有神奇的進步。

林茂跟周默契的分別占據一左一右兩個位置。

黃單說,“我在臨摹。”

林茂耳朵裡塞著耳機,“你臨你的。”

在畫蘋果,全上焦了,爸不在,否則肯定去找老師過來看。

有兩個大喇叭,黃單又一次為畫室裡的焦點,他心想,其他人只是覺得新鮮,過兩天就好了。

晚上黃單特地沒走,他不但自己沒走,還喊了林茂,林茂喊了沈良。

三個男生在畫室裡畫了會兒,周爸就過來了,最後一個來的是夏唯。

“你們果然都在這兒。”

夏唯走到沈良邊,“我去你那兒找你,發現你的房間沒開燈,就知道你在畫室待著。”

沈良在削著鉛筆,“有事?”

夏唯說,“他明天來這邊。”

沈良說,“來就來唄,還要我們三跪九叩的迎接?”

夏唯把細細的眉一擰,“沈良,你這麼怪氣的幹什麼?他只是來走親戚,又不會進畫室畫畫,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沈良的手腕一抖,鉛筆芯斷了。

畫室裡的氣氛很差,林茂懶的湊那熱鬧。

黃單不了解況,想湊湊打聽點消息,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是周父出來緩解了一下氣氛。

跟昨晚一樣,幾人抓鬮,模特是林茂,他很不負責,椅子上面長了釘子似的,過會兒就挪挪,姿勢換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黃單他們在畫速寫。

有的人畫人頭的時候,不管模特是誰,男,畫出來的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譬如周

還有厲害的,畫誰都像自己,譬如夏唯。

黃單看把鉛筆豎在眼前,量林茂的三庭五眼,結果畫的比例照樣都是錯的。

三小時沒到,林茂就撐不下去了,在椅子上癱著起不來,說當模特真他娘的累,還說什麼難怪老師要我們在學校裡拉人。

林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他睜開眼睛,發現畫室裡只剩下自己,他罵了一聲,“怎麼都走了?還不喊老子一聲,真他媽的……”

話聲戛然而止。

林茂嗖地回頭,“誰在後面?舒然?沈良??小唯?”

他把人都喊了一遍,畫室裡也只有自己的聲音,還有急促的呼吸聲。

黃單在外面洗手,聽到砰地聲響就立刻回了教室,看見林茂趴在地上,痛的齜牙咧

“你怎麼了?”

林茂看黃單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閃閃發亮的觀世音,他把一撇,“舒然,剛才嚇死老子了……”

黃單把林茂扶起來,又去扶被他撞倒的畫架,“你……”

林茂的臉上有一片鮮紅,乍一看就是,聞著味兒才知道是料,他一驚一乍,“,怎麼不完,好惡心啊!”

黃單說,“回去再吧。”

畫室裡森森的,他打了個寒戰。

林茂正有此意,立馬就跑了,也不管後面的黃單,就沒想過剛才是誰把自己扶起來的。

黃單蹙了蹙眉,他在走到畫室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

第二天,黃單早早就來了畫室,門沒開,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了沈良。

“怎麼就你一個,林茂呢?”

“還在睡覺。”

沈良沒說什麼,拿鑰匙把門打開了。

黃單跟沈良並肩走進去,倆人好像沖的是同一件事,倆人把幾張畫看了一遍,都陷了沉默。

林茂的人頭也沒有臉。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上一個故事,結局早在賀鵬被抓的時候就已經了,他說要讓黃單跟戚不得好死,可能有些小夥伴忽略掉了這個小細節,看過就忘掉啦,沒有什麼印象(我既然寫了這個,後面就不可能不用到的,微笑)

對賀鵬來說,不是黃單跟戚多管閑事,他會飛黃騰達,日子過的好到飛起,本就不用坐||牢,所以他太恨了,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他們。

車禍就是賀鵬的報複,車子是直接朝黃單跟戚開過去的,要不是黃單最後用生命救下戚,他倆都是死無全

努力發達後也報了仇,讓賀鵬在牢||裡被犯||人|們|搞||死了,甚至連劉總都沒放過,關於這點,在墓碑前代過的,只是沒有把詳細的過程平鋪直敘一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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