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什麼樣的？”李書妤向他確定。
“嗯。”
李書妤看著他安靜了好一會兒。
合上書，拿起手機解鎖，翻出和周玲的聊天頁面。
找到周玲前段時間發給的帥哥圖片，“我喜歡這樣的。”
說著，將手機翻轉，讓許況看上面的人。
許況靠在床上，視線落在的手機上，頁面顯示一個長相很白凈的男生，不知道多大，看起來乖巧又清秀。
好看是好看，就是和許況半點兒不沾邊。
看了半晌，許況移開視線，“這才多大？”
李書妤收回了手機，“年輕點兒好啊。”
許況突然不說話了。
李書妤抬眸看，發現他表不是那麼好看。
“許況。”他。
“嗯。”
“你三十了，是吧？”
許況拉被子的手一頓。
“是。”
矜漠的臉上閃過一瞬不自然，翻躺下，不再找李書妤說話了。
＊
十二月初，李書妤的腳傷已經基本痊愈，走路時沒有任何不適的癥狀。
去醫院復查過，確認已經痊愈后，李書妤去了一次負責項目的施工現場。
這次工期趕得很快，也可能是天氣一直不錯，施工時間多，兩個月出頭已經全部建。
從施工現場回了公司，李書妤和鐘祺確定了付事宜。
鐘祺對整的效果很滿意，已經計劃要搬進新家。
“過幾天應該會有一個暖房派對，你一定要來。”鐘祺朝半空中扔車鑰匙，又抬手接住，表現得像個多癥兒。
“什麼時候？”
鐘祺：“六號。”
“不太行。”李書妤說：“那幾天我朋友結婚，會比較忙。”
周玲得婚禮定在十二月七號，婚禮在臨市舉辦，得提前一天去。周玲已經提前預定了李書妤那幾天的時間。
暖房本來是臨時起意，鐘祺想要變個時間，“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年底比較忙。祝賀你住新家。”
鐘祺聽出了李書妤話里拒絕的意思，明里暗里已經被拒絕了很多次，鐘祺不免有些挫敗。
他最近找賀蘊楊了解過況，可賀蘊楊就像許況的鐵桿，知道他對李書妤的心思，什麼都。
鐘祺若有似無的輕嘆了一聲，“姐姐，我有一個同學，昨天見到了我的庭院。他很喜歡，也想找你設計，我可以把你的聯系方式推給他嗎？”
“可以讓他找‘筑野’的其他設計師。我快要辭職了。”李書妤說。
鐘祺“啊？”了一聲，又突然想起李書妤之前給他說過想出來開個人工作室。
確定好了手續，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鐘祺在辦公室門口等李書妤拿了東西，和一起往外走。
天氣很冷，云層晦暗又厚重，像是要下雪。
沉了好幾天，京市的初雪卻遲遲不落。
到了外面，李書妤拉高了圍巾，半張臉都躲在圍巾里。
托車的鑰匙在手里轉來轉去，鐘祺默默走在的側，安靜了很久才說：“我送你回去？”
李書妤說：“不用了。”
說話的時候，朝路邊看了眼，黑的邁赫停靠在那里，車窗閉著。
鐘祺順著的視線，也看到了車子，了然點頭，“那······再見。”
李書妤和他揮手說了拜拜。
這是鐘祺第二次目睹李書妤坐進了許況的車子，李書妤還沒有走到車邊，車里的男人拉開車門下來了，一黑大清俊又高。一手接著電話，另一只手為李書妤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上一次目睹這副畫面，好像也是在“筑野”公司樓下，那時候鐘祺還有和許況爭一爭的心思。現在他的心理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李書妤和許況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會給別人一種覺，他們之間誰也無法足。
這種覺很奇怪，鐘祺并不了解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可還是會有直觀的。哪怕不說一句話，他們的肢語言都在訴說他們才是最悉的人。
鐘祺一時有些怔然。
戴上頭盔，坐在自己的托車上，啟時鐘祺突然想，李書妤坐許況的車比坐他的托好，至車里暖和。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鐘祺笑著搖了搖頭。
……
李書妤坐進車里，許況的電話還沒有結束。
車子又在路邊停靠了一會兒，安排完一些工作事項，許況才重新啟車子。
一到十二月份，公司要忙碌的事很多，許況最近一直在加班，有時候晚上李書妤中途醒來，會看到書房亮著燈。
李書妤以前懷疑，所有公司的最高層都像許況這麼忙。幾天前賀蘊楊來了家里，他和工作室的合作到了一些問題，來詢問許況的意見。
說起高強度的工作，賀蘊楊說許況這麼忙，是因為“遠洲”雖然發展迅猛，但各個產業鏈還沒有完全完善，公司正是拓展的階段。過幾年就會好一些。
李書妤也不是很懂，只是覺得按照許況目前的忙碌程度，之前說好的旅行可能要取消。
回了攬星灣，魏濛還有一個研發組的下屬已經等在客廳。
李書妤上樓前聽他們在說新品研發的事。
中途的時候，齊思哲也帶著很多資料來了公寓。
許況要出差，研發組的事需要盡快敲定下來，臨時在公寓召開了晚餐會。
幾個人在會客廳談了一個多小時。
晚上，李書妤下樓去拿電腦，打算再修改一下辭呈盡早發給公司。
拿著電腦上樓，被從書房出來的許況拉進了側臥。
他最近作息不太規律，避免打擾李書妤和些許清覺休息，一直睡在側臥。
床邊放著一個行李箱，床上也有幾件拿出來的服。
“要出差？”李書妤問。
“嗯。”許況隨手關上了臥室的房門，走進來抱了一下李書妤。
俯低頭，埋在的肩頸，擁抱時溫熱。
時間有點兒久了，過了三四分鐘，他還沒撒手。李書妤了下，想要推開。
許況直起，看著說：“累。我休息一會兒。”
他帶著李書妤走到沙發邊，坐下后讓李書妤坐在了上，繼續抱。
李書妤低頭看，矜漠的臉上有些顯而易見的疲倦。
“我有事要做，你要累了就睡覺。”李書妤說。
許況短暫放開了，問清李書妤要忙什麼，拿過電腦打開，清冷的視線看向屏幕，不出幾分鐘就替擬好了辭職信。
“還有要忙的嗎？”他問。
李書妤：“沒了。我想去睡覺。”
起，又被許況拉住。
他自下而上的看著，建議：“一起睡。”
被他握住的手腕有溫熱的，李書妤低頭看他，又移開了視線，“你不是很累嗎。還有力氣？”
聽到的話，許況很淡的笑了下。
“只是一起睡覺。”他神帶了幾分輕松戲謔，“你想到哪里去了？”
李書妤語結。
頓了片刻，聲音鎮定：“我也在說睡覺。”
裝作無所謂的鎮定樣子有些好玩兒，他問：“睡覺需要力氣？”
“怎麼不需要。”
“你教教我。”他像個好學的學生，認真的看著李書妤，“怎麼需要力氣的。”
雖然說是要李書妤“教”，可真到了那一步，他又是一個做題好手。有條不紊又氣定神閑，無師也能自通。
結束一次之后，他沒有立即退出來。
以的姿態擁抱在一起，彼此有些了的心跳。
他從來都很矛盾，清冷謙和又野心十足，矜冷的神在沉淪時也會沾染瘋狂。
這種矛盾也現在他剛才的行上，一手攬著白皙的脖頸，桎梏住熱烈的親吻；一手又護在的頭頂，防止在劇烈的作時撞到。
以往做事的時候，他的話總是很。最近卻會出言哄。“很好聽”、“一會兒就好”、“就像剛才那樣”。
李書妤聽著這種話，想要手去捂他，雙手又被按著推到了頭頂。
清晰的認識到，他說“累，休息一會兒”就是一個偽命題。
每次之后，李書妤的睡眠質量都奇高。
又洗了一次澡，回到床上，半夢半醒間李書妤擁著被子，看著許況站在床邊將幾份文件放進包里。
“魏濛他們來做什麼？”李書妤問。
“工作的事。”許況說完，停頓了幾秒，抬頭見李書妤一直看著他。
突然想起他們之前因為魏濛鬧得不愉快，許況說：“是研發組的組長，這次新品有些問題。”
李書妤若有所思，“遠洲這樣得公司，也會遇到問題嗎？我以為你們做產品就像做面包一樣簡單。”
“差不多。”許況說：“做之前做過的面包很簡單，但要研發新的品種，會比較難。技不完善。”
在工作方面，李書妤一直覺得許況很狂傲，好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難得見他這麼斂。
“那怎麼辦？”
很會對他的工作興趣，許況的視線又一次落在李書妤上，“會和幻域合作開發。”
幻域是近兩年興起的公司，規模不大，但技研發比較前沿，專攻智能領域。
“聽說過，有個檢測APP就是他們家的吧。覺很厲害。”
許況：“就是他們。”
李書妤沒再說什麼，坐了起來，又從床上下來。
主臥只有許清覺一個人，不太放心，摘掉浴巾換睡，打算回主臥。
許況看著換服，說：“清覺得獨立一些。”
李書妤抬眸看他，“他還沒兩歲。”
一個小寶寶，要獨立有什麼用？
“等出差回來，我們去英國。就我們，不帶清覺。”
這一次去濱州，許文程的事就能解決。
許況有自己的打算，這次空出時間和李書妤一起出去，很大程度上是他想彌補曾經沒有的婚后旅行。
他們之間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許況不想李書妤因為孩子有所顧慮，也想他們能純粹的相一段時間。
“可以嗎？”他問。
李書妤想了一會兒，點頭同意。
*
周玲的婚禮在臨市舉行，李書妤提前一天去了。原本考慮到婚禮上要忙的事很多，李書妤沒打算帶許清覺。
但臨近出發的時候和周玲通電話，周玲要許清覺做小花，給送戒指。
婚禮的前一天，在場地走流程的時候，許清覺也為了重點的訓練嘉賓。
李書妤覺得他小小一只，這種人多的場合會有些怯場，在排練之前把他抱在懷里聲說：“看到那個臺子了嗎，到時候你把裝了戒指的盒子遞給新娘就可以了。”
許清覺認真點頭，李書妤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
排練了一遍，許清覺前期表現出，就是遞出戒指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沒有遞給周玲，反而跑回來撲進了李書妤的懷里。要把漂亮的東西送給媽媽。
場人都笑了，許清覺沒理解，聲氣就要媽媽戴。
李書妤耐心向他解釋，“這是那個叔叔送給周玲阿姨的，是叔叔很喜歡阿姨的證明，結婚用的，不能給別人。”
許清覺點了點頭。
再走流程的時候，就沒出錯了。
忙到晚上九點，中午因為人多太興沒睡午覺，許清覺開始犯困。
李書妤帶著他回房間休息。
洗漱完躺在床上，許清覺著眼睛，突然想起來還沒有給許況打電話。
李書妤把手機遞給他，他已經能準的找到許況微信頭像，并按通視頻。
許況正在見許延找到的證人，那個殘疾人弟弟。
談話已經接近尾聲，也基本能確定許文程的犯罪事實，看到手機顯示的視頻邀請，許況暫時按斷。拿起留存有許文程指派人制造車禍的錄音筆，起出了門。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房間門口都有保鏢守著。
離開之前，許況代保鏢：“看好他。不能讓別人靠近這里。”
“是。”
想到里面的人行不便，又開口：“照顧好，別出意外。”
許況轉往外走。
面冷峻，眼底帶著一些寒意。
一直猜想的事得到確認，許文程就是制造許文濱車禍的元兇。
拿到了許文程犯罪的證據，即將解決一直在他上的事，許況卻沒有如釋重負的覺。
在許家待了那麼多年，及到核心利益的時候，他深刻的會過許家人的利益至上和涼薄，甚至他一直覺得，他也是那樣的人。
仇怨到能夠對自己的同胞兄長下手，許從霖知道實卻能幫許文程瞞這麼多年。想到這里，冷涼薄的許況也覺得瘋狂。
但他從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在詭譎的商場沉浮這些年，那些對他“手段凌厲”、“為人冷漠”的評價并沒有錯。他小心謹慎又步步為營，總是會給對手慘痛一擊。
他和許文程之間，不僅有許文濱的舊怨，更有一直以來被許文程算計的新仇。
這段時間，許況就像是在玩兒一只將死的老鼠，一邊給許文程資金甜頭，一邊設下足夠讓他會瀕死煎熬的陷阱。
深冬很冷，許況從樓里出來，靠在車邊點燃了一支煙。
猩紅的火星忽暗忽明，舌尖趕出青煙，等上的寒戾退掉一些，他拿起手機回撥了剛才掛斷的視頻邀請。
許清覺半張的臉在屏幕上放大，低頭時睫出奇的長。
“爸爸，新娘子······送戒指。”
太激分的時候，許清覺會卡殼。
許況耐心聽著，“去參加婚禮了嗎？”
“……嗯！”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熱車時聽到許清覺說：“買戒指。媽媽沒有。”
許況將手機放到前面開了擴音，啟車子，許清覺又說：“媽媽沒有，買戒指。”
他第二遍說了，許況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略一停頓，他問：“明天幾點開始？”
這話不是問許清覺。
一旁的李書妤說：“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