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放晴了,司機找人把車拖到鎮上去修,司機打電話回陸家說要耽擱兩天,索在暑假,陸琛的各種培訓課也還沒有開始,這兩天就當給陸琛放假了。
陸琛跟著初一起吃餛飩,一開始不會吃,但這里什麼吃的都沒有,陸琛極了竟也覺得餛飩還不錯。
初拿著畫板在小山坡畫畫,盤坐在青草從里,不知名的野花漫山遍野,頭上的知了在,風刮過樹梢嘩啦啦的。
過樹葉的間隙灑下來,一片金黃金黃的。
陸琛從未見過如此平凡的景,所以也不曾知這平凡景帶來的前所未有的滌,仿佛心靈都被洗刷了一遍,著澄澈清亮。更是從未聞過這麼清晰的夾雜著青草香的空氣,在這里,時間仿佛從來不曾流。
落日余暉,蟲鳴不絕,倦鳥歸林,畫畫……
一切都很平凡,卻又得不可思議。
一開始初還有些害和不習慣,因為陸琛一直盯著看。
張得畫筆都快拿不穩了。
他不是一個好的看客,也沒什麼耐心,見初停下來,他就催促,“快點畫。”
初悶聲問,“好看嗎?”
“好看啊。”陸琛不假思索。
可初覺得他目是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問,“你臉紅什麼?”
初繃著小臉,“你不是在看畫麼,怎麼知道我臉紅?”
陸琛不客氣的說,“你不畫,我當然看你了。”
初賭氣一樣,“那我不畫了呢?”
“那我就一直看你!”
初臉紅到脖子,“我比畫還好看嗎?”
陸琛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壞,“不,你比畫有意思。畫不會臉紅。”
八歲的初不是他的對手,當場死機了。
夢境一轉,初帶著陸琛穿過一條條狹長的田埂,說秋天和春天最,春天這里會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燦燦的,風吹起來像麥浪。
秋天有高高的紅高粱,片片的,沉甸甸又香噴噴。
提著螢火蟲做的燈籠,帶著他穿過田壟,穿過濃稠低垂的夜幕,走馬觀花的說著小村莊的趣。
陸琛的車很快修好,兩天時間眨眼就過。
可就在他們離開的當日,暴雨再次傾盆。這次的雨比之前兩天的還要大,高速路上已經出了連環追尾的事故,河暴漲,淹沒了不農田,有些地方電線桿都跟著塌了。這極端的惡劣天氣在沿海地帶已經引起了洪災。
司機不敢貿然上路,只得又留下來。
不知是不是天氣緣故,這次許書琴發病了。
外面暴雨如注,把初拖到了村莊外的一片墳場,告訴爸爸死了,讓跪在墳前。
陸琛找到初時,初淋得像個落湯,躲在一個瓜棚下瑟瑟發抖。看到陸琛的瞬間,咬著的牙齒松開,眼眶一熱,猛地撲到他懷里。
嚇壞了。
許書琴從沒這樣發過病,從沒對這麼狠過,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許書琴有多恨啟榮。
在許書琴眼里,啟榮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