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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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

“箏箏,箏箏!”雲韞素跳下馬車,朝他們揮手,見柳箏回過頭來看了,還朝喊,“他就是你的阿墨啊!”

宋硯僵地看一眼,默然握了柳箏的手。

柳箏他的虎口以作安,拉著他朝雲韞素走去。

宋硯小步跟在後,幾度張口又閉上。雲韞素也走過來,拿了婢手裏的提燈便想往他臉上照來。宋硯下意識扭頭,連手也想回去,柳箏一把握了雲韞素的手腕:“阿素,別這樣嘛,他很害的。”

“害?”雲韞素見宋硯偏頭不願正視的樣子,了然一笑,“我想起來了,你跟我說過的,他頭回見你的時候得全都是紅的。他是不是怕生呀?”

“是有一點吧。你怎麽過來了?”

“來看你啊!昨天那形多嚇人呀,只聽他們說你沒事我是不信的。你呀,我給你們帶了宵食呢,一起吃呀。”雲韞素直接抓了柳箏另只手,就要拉他們進府。走到門前停步埋怨:“怎麽你家連盞燈都舍不得點啊?烏漆嘛黑的,走路絆著了怎麽辦?哎呦——”

話沒說完自己先被門檻絆著了,柳箏趕拉回來,雲韞素站穩了指使邊的婢道:“快幫忙點燈呀!箏箏,你要是缺燈油錢,要跟我說啊,這種錢不能省的。”

“好好好,以後我必不在這上頭儉省了。快進屋吧,外面風吹得人冷。”柳箏一手拉一個,把他們帶進了屋裏。

宋硯頗不自在,手心出了汗,都浸了的手心手背上。雲韞素的手而幹燥,進屋後先自顧自坐著喝茶去了。沒人注意時宋硯悄然抱了柳箏,臉埋在頸窩深呼吸幾次才能勉強平複心緒。

雲韞素回過頭時恰看到柳箏這樣就著他的臉悄聲說著什麽,打量一二,一臉了然地看向了旁的婢,湊去低聲揶揄道:“小別勝新婚呢。”

笑得張又不自然,觀察的神,生怕突然想起什麽。

過會兒雲韞素又低了聲音:“我是不是不該過來呀?人家裏調油的,我過來攪擾……哼,可我也想跟箏箏一起玩啊。”

“阿素方才說什麽?”柳箏忽然晃了晃搭在案上的胳膊問。

雲韞素回頭來先看向了宋硯,屋裏點上燈後明亮多了,但這人剛才就是不肯讓人多點幾盞,說多了就浪費,哼,瞧著也不是什麽貧苦人家出,怎麽這麽摳呢?屋裏不夠亮堂,以至于到現在也沒能完全看清他的臉。怎麽不是躲在箏箏後,就是站在呢?

難道很可怕嗎?

雲韞素不高興了,對柳箏嗔怨道:“你郎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柳箏愣住了,旋即笑道:“怎麽可能。他只是……”

“算了,他肯定埋怨我打擾你們二人單獨相了。急什麽嘛,我又不會在這過夜賴著跟你睡。”

“你今晚不想跟我一起睡?”柳箏又晃了晃的胳膊,“不想啊?”

“我……”雲韞素又哼一聲,“你們是一對兒,你們該日夜待在一,我賴著你算什麽呀?算了,這茶也不必喝了,我直接回去吧,你等什麽時候陪他陪夠了想起我來了,咱們再見面吧。”

說著就要起離開,柳箏連忙拉住,笑道:“你怎麽好像在吃他的醋啊。”

雲韞素又嗔一眼:“我就是吃了!你看看你,我來看你,你都只顧著跟他說話。他一心就纏著你,肯定滿心不待見我呢。”

“我沒有。”宋硯頭一次對開口了,仍避著視線,手卻把柳箏的袖子都抓皺了,“你是箏箏的朋友,你能來看,我當然滿心歡喜。”

柳箏點頭:“阿墨很大方的,當然不會介意讓我倆今晚同睡一。好啦,你不是說想吃宵食嘛,走,我也了。”

柳箏把袖子從宋硯手裏出來,挽了雲韞素的胳膊往廳上去了。雲韞素見丟下宋硯只要了,臉上出得意的笑。

被雲韞素拉著往前走時,柳箏回頭朝僵在原的宋硯使了個眼。宋硯回神,緩步跟上。

到了廳上,雲韞素讓婢把帶來的宵食拿上來擺好,挨著柳箏一邊說話一邊吃。宋硯獨自坐在一旁不語,只默默替們二人剔骨挑魚刺剝橘皮。

雲韞素容易犯困,吃飽就瞇著眼說要睡覺了,柳箏拉著進了房間一起洗漱準備睡。

宋硯見們去了,沉默著折回了屋。馮策跟在他後,不敢言語。

吹了燈一起躺在帳,雲韞素抱著柳箏的腰,一開始還能聊兩句,到後面就完全睡死過去了。

柳箏于黑暗中睜開眼,輕著作想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開,然而這母子倆都有一個共,睡覺時抱著什麽便不撒手了,越要拿開,雲韞素就往得越

柳箏心嘆息,好在雲韞素一向睡得比阿墨沉,稍微多用點力也不會把弄醒。好不容易把的手和都弄開了,柳箏輕手輕腳下床,點了桌上的燈,推門出去,又開了宋硯的門。

進了屋,就見宋硯披站在窗前一,月打在他上,把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柳箏把燈吹滅,故意悄走到他後,猛地一探頭出來要嚇他。不想沒嚇著宋硯,反倒把窩在床上睡覺的蛋黃給嚇得弓腰哈氣了。

宋硯垂眸笑了笑,把手裏的燈拿了擱到桌上,一言不發地將抱住。他玩著垂落在背部的長發,悶悶道:“好難過。”

柳箏聽著有點心疼,在他臉側親了一下:“難過沒認出你?”

“……嗯。可要是認出我了,我恐怕會更難過吧。此題無解,我和真不該見面的。”

“我覺得,也不必糾結這麽多。你臉上涼涼的,該不會剛剛在哭吧?”

宋硯笑起來:“沒有,風吹的。”

“知道風涼你也不關窗?回床上呆著去。”柳箏松開他便把他往床邊推。

宋硯任推著,步步後退,直到被迫坐到床沿,蛋黃呼嚕嚕地過來蹭他的,又來蹭柳箏的手。宋硯歪頭笑問:“不是說今夜你要陪一起睡嗎?”

柳箏了把他的臉:“你們兩個,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子。就知道你一個人待著不會好好睡覺的,我能放心就怪了。阿素睡得一向,不會發現的。”

宋硯又笑:“箏箏這樣說,不曉得的以為我們在。”

柳箏欺來,抓了他的襟,垂視著他:“那你想嗎?”

“我本來就是箏箏的,隨你怎麽弄我。”宋硯仰臉,有意勾引,“想怎麽弄就怎麽弄。”

柳箏猶豫了:“算了,你得住嘛,昨晚才……”

宋硯詫異地看好一會兒,虎口掐上了的腰,迫著與自己到一起,腰,笑問:“到底誰會不住?”

柳箏被磨得臉紅,擡腰想退開,他又不依了,央求:“要麽一開始就不要撥我,怎能惹了火又要跑。是我不夠可口了嗎?昨夜濃時你還說恨不得永遠和我黏在一起,永不分離呢。”

“我不是那麽意思,”柳箏臉頰浮上緋紅,支著他的肩膀道,“我是說你連續勞累多日,昨晚又一刻不停的,這才睡完一覺恢複好,就節制幾日吧。”

“憋也會憋壞的。”宋硯起了意,就沒要退的意思,熱的隔著單落在了心口上,語撒,“依了我吧,想你一我。”

柳箏還是擔心他,揪了他的耳朵拒絕:“跑過來看你已經是冒險了,你還想弄出靜來,生怕不被發現嗎?”

宋硯睜著澄明的眼眸對笑,嗓音低下去:“越說越像了。”

“你……”

宋硯垂了眸,神染上幾分哀愁,憂嘆道:“勞箏箏掛念我了,其實我只是有點兒難過罷了。偶爾想想自己,會覺得可憐。一點難過而已,不要的。”

他把耳朵心口上聽的心跳,滿足地閉上眼:“不在你邊的日子,我就靠著以後回來了能跟你長相廝守的信念活著。不過就算不能也沒什麽要,我知道你的心永遠在我這,就像我時時都在想念你一樣。”

柳箏知道他是故意擺出這副可憐姿態企圖挽留,可確實有些心了,連抓他耳朵的手都移去他的腦袋了。

宋硯拿了的手吻手心,水亮的眸盛著.一眨不眨地

手心都是他溫熱潤的吐息和吻,這一路攀進心裏去,柳箏膛起伏著,被他摟著腰難以抗拒地一件件褪了衫。

柳箏咬了他肩膀一口,眼角不控制溢出的淚落到枕上,只留下一點洇的印子。宋硯惜地吻了吻的眼睛,哄著:“我等你緩過來。”

柳箏擡了汗津津的手,推推他:“也該夠了吧,你是不是故意忍著呢?”

“沒有呢,我一向要比你所想的強些。”宋硯咬咬的耳垂,“緩些了嗎?”

“我不要一直這樣,你抱我起來。”柳箏朝他下令,“我不許你繼續你就得忍著。抱我起來。”

宋硯沒控制住咬重了些,柳箏頓覺耳朵發痛,故意使了壞,宋硯一下張了口在耳邊大口哼起來。

他聽話依了的,摟住坐起,只是借這過程又探了幾回,柳箏只能勉強扶穩他肩膀。不滿地瞪他:“該把你鎖起來,讓你不得,只能由我作弄你。”

“只要你想,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柳箏一定要一切由主導,為此不惜把他兩手都捆了。

宋硯眼裏盈了水,只能躺靠在側看著怎麽作弄自己。

過後柳箏去解拿來綁他手腕的發帶,才發覺自己先前忙間其實本沒綁,只要他稍微使點兒力就能掙開。這妖還拿自己被勒紅的手腕朝賣可憐:“疼,箏箏幫我吹吹好不好?”

上其他傷不知道疼,就這個倒覺得疼了?”柳箏笑著拍他一下,但到底依了他的,指腹一遍遍在那些紅痕上輕著。

宋硯偎在懷裏,聞言拿額頭蹭了蹭的下:“雖然疼但心裏甜。你喜歡這樣,以後次次這樣也無礙。”

宋硯抱了去洗,給幹後又重新塞回了換好的被窩裏。借著說香的時機,他又要吻,柳箏不想這樣沒完沒了的,指了床頭的櫃子:“我們換信看吧,回來的時候就說好要看的。”

“只怕你看到天亮也看不完。”

“那我就挑著看。”

宋硯親親的下:“不要嘛,一封封看,看不完明天再看好了。你挑著看,就好像沒那麽重視了。”

柳箏點點他的鼻子:“那你也別挑著看。”

“我當然不會,我要一封不落地看。”

宋硯起把兩個匣子都拿了過來,柳箏趴在床上開了他的那只。宋硯坐在一旁的頭發,最後手掌停留在背上,指尖一下一下無意識地輕點著,眼睛一目不錯地看的神

柳箏指使他秉燈的那只手離近些,借著把匣子裏七八十封信翻了翻,最上頭的竟都有點兒泛黃發舊了,晃著小悠哉悠哉地翻了一通,翻到中間幾封時作一,看著上面凝著的幾滴不語。

宋硯見狀移目看去,擡手把那些信封重新撥攏正,拿了第一封遞給:“看嘛。”

柳箏一封封地拆了看,讓他把燈放床頭得了,兩個人各拆各的看。宋硯開了的匣子,作一頓,緩慢地手往下探了探。沒那麽多封,但每封都出奇的厚,起碼有二三十頁紙。

柳箏在旁邊哼了聲:“也不吧。”

宋硯點頭,竟哽咽了一下:“你好我。”

柳箏拽拽他垂落到手邊的頭發:“這封字跡抖這樣了,你該不是邊哭邊給我寫的吧。這是淚漬?”

“不是……”

“真的?”

宋硯經不得質疑,只好承認:“想你想得難嘛。”

柳箏認真看信的容,才知他那回九死一生出來,心裏實在怕要真的見不到了,才邊落淚邊寫,軍醫還在邊上為他另只手臂接骨。

柳箏面沉了,一頁翻一頁地看。宋硯正看到寫過年了清衍捂著蛋黃的耳朵躲在邊上看放竹,蛋黃嚇得往他懷裏鑽,嘉魚倒是一點不怕,在王初翠懷裏看著他們那樣子拍著小手笑。他被的筆染,眼裏也漾出笑意:“看了信,好像我也回到那段時間陪你們一起過了年一樣。”

柳箏沒答他的話,他把這信紙重新理好塞回信封,擡眸才發現柳箏正趴在那堆信前落淚。宋硯擱了信俯來抱,將往懷裏扣:“都過去了,不用為那時候的我傷心。”

柳箏探著去他手臂:“生生被馬踩斷了……你,你真命大。萬一踩到你心口,你就沒了。”

“它想踩,但被我砍斷了馬蹄。好啦,我現在很好,有多好,你最清楚。”宋硯給了淚,哄拍著的脊背,又悄然把面前的信都收了。

柳箏也嫌半夜看太多字費眼睛,也把裝自己信的匣子給收了,要他明天再陪著一起看。

宋硯和面對面躺著,依賴地摟著的腰不撒手:“其實,我一點都不願意把你松開放給任何人。”

可是阿素啊,不是別人。”

“當然,我也并不是吃飛醋,我還不至于那麽稚不懂事。”宋硯往頸窩嗅著,貪道,“可我就是一刻也不想離開你,你明不明白我的心?”

“這不還是在吃飛醋。”

“不是……”

“好嘛,你就是總想黏著我,是吧?”

“是呀。”宋硯眨眼,“有你在邊,我果真什麽都不怕了。從前我喜歡這樣對你說,能讓我覺得自己能把你保護得很好很好,你可以永遠安心地待在我側。今天聽見你同樣這樣對我說,我就覺得好,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安心就好。”柳箏他的臉,看他半晌,輕聲道,“你這麽好的人,值得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想你能永遠開心,不管是因為什麽開心。”

“我已經很開心了,來此一世能有你這般我,我怎樣死都甘願。”

“我們不提死。我們都好好活著。”

柳箏和他躺了一會兒,代幾句實在困得厲害,幹脆在他懷裏睡著了。到後半夜約莫著天將亮了,他起抱起,輕著舉推開了那頭的房門。

雲韞素睡得正,他把柳箏在旁放下,給兩個人掖好了被子。雲韞素,他立刻躲到帳後,過會兒看見兩手兩腳都纏上了柳箏。宋硯愣了片刻,重新給們蓋嚴被子才出去。

門被無聲地關上了,雲韞素睜開清明的眼,看向門的方向。正是天將亮未亮的時候,一切都浸在一片青白中。又看看旁毫無察覺的柳箏,再次閉上了眼。

見今日天氣好,柳箏找了蘇莊頭,讓他幫忙弄幾只好看的風箏來,想放風箏了。雲韞素聽了高興道:“我要老鷹的!”

柳箏問宋硯:“你想要什麽樣的?”

宋硯抱著嘉魚想了片刻:“燕子的吧。”

“我要嫦娥抱玉兔的。”

王初翠問清衍:“一起去?”

清衍猶豫道:“我又看不見……”

“曬曬太也好。你想要什麽樣的?阿叔可以教你放。一收一放間,不用眼睛看也能把風箏放好的。”

“那,那我也要燕子的。”

嘉魚在宋硯懷裏拍手:“小燕子,小燕子……穿花!”

柳箏歡喜地小臉:“嘉魚再長大點也跟哥哥一起放好不好?”

“好,好,哥哥!”嘉魚朝清衍了兩條胳膊過去,清衍聽見喊就自然而然地接了抱著。

短短幾個月嘉魚不但會說話會走路,量都長了不,抱著比先前重許多。清衍抱得小心翼翼,嘉魚把臉湊到他臉上去:“小燕子,小燕子!”

一行人去了一矮山頭,這裏地勢平整,正風口上,格外容易放起風箏。

王初翠嫌刺眼,抱著嘉魚躲樹下坐著去了。柳箏從前在吳江縣時每到這時節都出去放風箏,輕輕松松就把那娉婷嫦娥放起來了。雲韞素扯了幾次線,不管怎麽跑怎麽拉,就是放不起來,氣得都想直接踩了。去拉柳箏:“箏箏,我幫你看著嫦娥,你幫我放放老鷹好不好?放起來了再換回來。”

柳箏看向剛幫清衍把風箏放起來的宋硯,揚揚下道:“你去找他吧,你看,他放得更好,連清衍都給教會了。”

“你,你怎麽這麽小氣!”

“不是小氣,是我這風箏本就難放,弄不好你得跟著它跑。”

“那你可以讓他幫你拿,你來教我的呀!”

“多麻煩,你直接找他教。阿墨!”

宋硯聞聲應了一下,最後代清衍兩句,確保他真會放線手線不傷著手了才過來。

“阿墨,教教吧,放不起來。”

“箏箏你……”雲韞素瞥了眼宋硯,到底把自己的風箏遞給他了,“你來放,我看你怎麽放的。”

宋硯接了風箏,看著那只瞪著眼睛的紙糊老鷹,輕輕點了點頭。

他一邊放線,一邊指導,放起來後把線遞到了手上。有幾次剛接了線風箏就差點手扯不住,他也不急,始終和地教著。

終于放穩了風箏,雲韞素高興了,滿意道:“你還聰明嘛,那倒勉強配得上我們箏箏了。”

柳箏彎著眼睛笑:“只是勉強呀?”

宋硯跟著點頭:“我以後樣樣都學,努力讓自己配得上。”

雲韞素更滿意了:“最好是,我會監督著你的。”

嘉魚在樹下拍著手,搖搖晃晃地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宋硯見著,目變得更加和了,卻聽嘉魚指著地上最後那只還沒放起的風箏喊道:“爹爹,小燕子,小燕子!”

宋硯的腳步停在了原地,對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爹爹到既驚喜又茫然。

柳箏空了一只手朝嘉魚揮著:“來呀來呀!”

王初翠從樹下跟出來亦步亦趨地守著嘉魚,見宋硯愣在那裏,臉上的皺紋笑了花:“箏箏第一回聽見喊娘親也是這般反應,了半天,說突然就做娘親了,又怪又高興。還不快抱抱嘉魚,多乖啊。”

宋硯蹲下著嘉魚腦袋上的小揪,彎眸哄他:“再喊一聲好不好?”

嘉魚朝他笑:“爹爹!”

宋硯心裏,將地抱起來了,拉著的小手道:“我們去找娘親,你在面前這樣喚喚我,好不好?乖嘉魚。”

嘉魚又笑:“好呀好呀,要娘親抱!”

宋硯摟著走到柳箏後,拍肩膀。

柳箏回頭朝嘉魚皺皺鼻子,嘉魚咯咯地笑,握著宋硯的拇指乖乖地喊:“爹爹,娘親!”

宋硯笑得有點傻,握著柳箏的肩膀道:“喊我爹,喊你娘親,我們……”

柳箏百忙中湊去在嘉魚臉上親了一口,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嘉魚害地笑,宋硯莫名也紅了臉。明明最親的事都做過了,只是這樣被親下臉而已,他還是覺得心跳難抑。柳箏繼續仰頭看越飛越高的風箏,喊道:“風來了,我得抓放線,你們快躲開些,別裝著你們了。”

宋硯只好抱著嘉魚躲遠點,著嘉魚的小手埋怨道:“你娘親玩起來就只顧著自己了,我們竟沒有那只風箏重要嗎?”

柳箏剛才親過的地方,又無奈地笑:“可玩得這樣開心,我們也不好總礙著。”

嘉魚聽不懂他在嘀咕什麽,被抱得有點煩了,推著他道:“小燕子,給嘉魚玩!”

王初翠從後頭過來道:“嘉魚也想放風箏呢。”

這樣小,我都怕跟著風箏一塊兒被吹跑了。”宋硯不舍得再松開嘉魚了,但嘉魚只扭著子朝向王初翠,也不哼,就這麽朝著小胳膊。

王初翠把抱過來了,又看宋硯:“放燕子!”

王初翠笑著催:“快放吧,就想要呢。”

宋硯把這最後一只風箏也給放起來了,嘉魚又要讓他抱,他只好一手抱一手放風箏,幸好他五指足夠靈活,否則風箏定會線。

王初翠見他們這邊沒事,趕過去看清衍和雲韞素,清衍掌握得很好,風箏放得很穩,只是因為看不見有時候會因為著急抓繩子而被割到手,瞧著手指有幾都沒磨傷了。雲韞素仰頭放著老鷹風箏,竟不怎麽笑了。王初翠過來問:“是放厭了懶怠再放了?要不收回來?”

雲韞素低頭看:“我想我爹了……”

王初翠手,不知道該怎麽說。

柳箏放夠了風箏,收了線過去看宋硯他們。見來了,宋硯不太高興:“嘉魚剛才一直喊娘親,你看也沒看我們一眼。”

柳箏正喝著下人遞來的茶,聞言問嘉魚:“有嗎?”

嘉魚眨眼睛,竟然聽懂了,搖了搖頭。

柳箏看向宋硯:“嗯?”

“……一開始喊的。”

柳箏去抱嘉魚,親著的小臉,卻對宋硯道:“一開始我應了啊。你如今學會誆我了。”

宋硯一點一點收了風箏:“沒有誆。你只看,都不看看我。你只應,也不應我。”

“我這不是過來了嘛。好阿墨,你不會因為這個不高興吧?”柳箏拿了嘉魚的手去他的臉。

宋硯沒能功板起臉,很快眼睛裏漾了笑:“當然不會。你記得理我就好了。”

柳箏抱著嘉魚,宋硯攬著的肩膀,三個人往回走。雲韞素看著他們過來,手下一個沒拿穩,風箏線嘩嘩飛遠了。宋硯要去追,雲韞素搖頭:“我不要了。”

雲韞素到了跟前問宋硯:“為什麽你回來了,我爹爹卻沒回來?”

宋硯被這樣看著,說不出話,柳箏在旁邊道:“阿素的爹爹可是大將軍呢,他就是個小將,他先行回來正常的。應該過不了了幾日雲伯父也能回來了,是吧阿墨?”

“嗯。”

雲韞素眼前一亮:“真的?你們沒騙我?我寫了好多好多信要給他和娘親看呢。”

“也有可能他回來後還能別的事要忙,到時候讓阿墨去探探消息嘛。”

“好啊,阿墨,你能把我爹爹帶回來嗎?”

宋硯擡眸,沉默地看著,想起那天一直下個不停的大雨。

好像能原諒任何人,除了他。這也沒什麽不能理解的……他不再強求那些本就不該有的東西了,不過仍想盡量讓快樂、幸福一點。

外祖父也想見的吧。雖然他覺得他沒資格來見,可雲韞素想見,他便為實現。

“我能。”宋硯答應,“但也許要等得久一點了。”

外面太了,解了外患,還有憂未解。章鶴已把手進了他這裏,到了箏箏面前。他無法再等幾年、十幾年跟他慢慢熬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幾日後暗衛遞來了消息,說皇帝大抵要不行了。宋硯想了很久,還是問了柳箏:“要跟我一起出去嗎?這裏安全,但你不在我邊,我還是怕。”

柳箏想了想:“一起吧,要對付章鶴了?我不想躲,他既想殺我,我焉能不想殺他。”

宋硯為梳著發,擡眸與鏡中的對視,看到了眸中湧著的恨意。

他知道,箏箏從不像表面那樣如花般,相反更像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鞘雕著枝葉舒展的花兒,鞘卻寒芒畢。旁人不惹到跟前來,可以不在意,但一旦把刀刺到面前來了,敢堵上一切反擊回去。

他唯二能做的,就是別再讓這世道出鞘沾,和在定要出鞘時,為掃除一切阻礙,讓能把對方一擊斃命,不至于把自己也賭進去。

事後他會把沾上的得幹幹淨淨,沒人能對指指點點。

得知他們不日就要離開這裏,雲韞素萬分不舍,還一定要跟著出去,柳箏拉著的手道:“不會太久了,也就幾個月而已,到那時估計就秋了吧,我們把你爹爹和娘親也一起帶回來。到時候一下子見到所有想見的人了,你肯定會加倍開心的。”

雲韞素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就自己不能出去,但大家都這麽勸約知道如果自己不聽從是有可能給他們添的,也就不再纏著鬧了。

離開蓮山莊這天,嘉魚抱著雲韞素的脖子直哭,招得雲韞素也哭個不停。柳箏和王初翠也傷起來,幾個人都哭了一團。宋硯只好跟清衍一起一一安過去。

等馬車駛西街巷,遠遠看到豆腐鋪子,柳箏和王初翠又高興起來,商量著一會兒得裏裏外外全部打掃一遍,花房裏的花雖然托給了暗衛照顧,但他們對養花草一事了解不多,恐怕能有半數存貨下來就算不錯的了。

大榕樹底坐著聊東聊西的老嫗老翁見馬車一路駛到豆腐鋪前,一個個嘰嘰喳喳地說道起來,但都說得晦,生怕被人聽見了被抓出去挨板子。

下了馬車,一行人開門進屋,柳箏和王初翠一路走進去查看,宋硯一手抱著嘉魚,一手牽著清衍在後面跟著,馮策殿後,已經找了笤帚來準備開始打掃了。

柳箏先上了二樓去看花,沒想到大多數都養得很好,甚至修剪到位,像是養花老手所為。柳箏拉了宋硯問到底是哪個暗衛幫養的,宋硯笑道:“守在這裏的每一個吧。臨行前我代過,一定要替你照管好它們的。”

柳箏想抱他,結果著了中間的嘉魚,沒能抱住他,還被嘉魚摟了脖子。

宋硯跟著們笑,從後抱了柳箏,吻了吻的耳垂。

幾人花了一個多時辰打掃各個屋子,馮策又從外置辦了不東西回來。天已回暖,不用再睡炕床了,柳箏把自己的東西又都搬回了樓上。宋硯跟著把自己的都夾雜著的那些一起放置了過去。

收拾完後柳箏到院子去看那兩株海棠樹,竟都長高了不,還開了滿枝的花,風一吹地上都是花瓣。

嘉魚在樹下接花瓣,蹦蹦跳跳的。

王初翠早早把豆子泡上了,說明兒開始還要照舊做豆腐,雖然辛苦,但習慣了,冬天懶沒事,春天了該勤快起來了。

周圍鄰裏知道他們回來了,有想上前打探的,王初翠只說是冬天躲冷去了,去了哪半句也沒洩出去。隔壁小虎過來喊他們今晚過去吃飯,王初翠想著宋硯在外人跟前總不太自在,外人在他面前就更不自在了,一個個謹小慎微跟鵪鶉似的,一起吃飯不知道得無聊什麽樣,所以推拒了,但又客氣著反過來邀他們一起。

蔡嫂蔡大叔自是不肯,但同意了讓小虎和團晚上過去,還讓他們帶了幾盤果子果仁和飴糖來。他們兩個領著嘉魚在旁邊玩,清衍就抱著蛋黃坐在一邊,著兩耳仔細觀察他們的靜,以防出什麽事。明明他還沒小虎的年紀大,一派老已經讓小虎五投地了。

吃飯的時候話題不知怎麽就落到了何家四口人上。小虎啃著道:“也不想到葉嫂看起來那麽溫一個人,下手會那麽狠……連自己兒子都沒放過,嚇得我回去問我娘好幾遍到底我,別都是裝出來的吧。”

柳箏聽明白前因後果,眉頭已深深皺起了。

王初翠嘆道:“那是徹底被急了!我看他們死得不虧,讓絞刑,才又是委屈了!”

明天還有一章,不出意外就是終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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