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孟詩蕊和劉耀杰，二班格外的平靜。
一模考試后不久，就要準備二模考了。
再加上唐雨又要兼顧數學競賽，哪怕不參加集訓，也要完侯老師布置的卷子，時間很張。
回到公寓吃完飯洗完澡之后，都是一頭扎進書房里，埋頭復習和做卷子。
邊煬有時會在書房跟一起趴在桌子上做題，有時會窩在沙發上看書。
大多數時間都各做各的事。
不過唐雨每天都會監督他做完一套卷子。
小老師當的十分盡責，批改完后，再給他講解錯題。
這天，邊煬把做完的卷子給小姑娘看。
小姑娘接過來后，黑水筆依次勾畫，認認真真的批改。
邊煬側著，坐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冷白的手指支著下頜，這樣散漫的看。
燈從側面打過來，像給小姑娘鍍了層質地和的釉，臉頰被照得漂亮，遇到有些糾結的題，大概是他寫錯了什麼地方，咬著筆尖，用簽字筆把那地方圈起來，然后一筆一畫的標注出來，繼續批改下一題。
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沒看他，就這副認真的樣子，邊煬就覺得可。
半個小時后，唐雨批改完試卷，把卷子推到兩人中間，抬頭。
正對上他的眼眸。
年眉眼含著笑，挪凳子朝那邊坐點兒。
孩剛洗完澡，上的甜香味兒淡淡的，他的手不著痕跡的搭在椅子靠背，倒是一本正經。
“小老師，批改完了？”
唐雨看他的眼神有些探索，“邊煬，你提前學過高數吧。”
用筆敲了敲卷面，“你的選擇題都是對的，大題的結果雖然對，但用的都不是我們書上所學的公式，尤其是這道大題，的確可以直接寫出答案，但我們高中階段現有的公式是不能直接給出這個結論的，需要用極限求答案，而且要說明它在區間上的單調。”
邊煬低頭掃了眼卷面，迷茫，“啊，這是高數的公式嗎。”
小姑娘非要他寫大題，高中的公式忘的差不多了，他按照記憶里的，直接上手用了。
“嗯。”唐雨點頭。
侯老師給一本高數自學，說里面的知識點比較適合競賽用。
所以高數的公式，很悉。
但邊煬又怎麼會用的如此順手？
“很多高數的公式能用咱們現在學的公式推導或者反推出來，但有些改卷老師需要推導過程，否則就會扣步驟分。”
唐雨的手指，點在圈起來的一道題上。
嗓音糯糯的，像是流淌進骨里的春水。
“你這道題，結果是對的，但用的不是現學的公式，就是在賭判卷老師的心態。”
“下次看到類似的題型，要先用多變函數的復合求導法，一步步化到最簡，再用全微分近似計算……”
怕他跟不上，刻意放緩了語調，結果說了半天，邊的年都沒有半點回應。
唐雨不由得偏頭看過去。
邊煬散漫靠在椅子上，視線微微耷垂著，沒有落在卷子上。
天氣熱了，小姑娘穿得黃的吊帶睡，這段時間養得好，上的淤青已經消退了，出胳膊生生的，削瘦的肩膀上掛著兩個細細的肩帶，跟白的肩帶重疊在一起，輕輕一扯就能斷了似的。
因為寫字的作，右邊的肩帶有些掛不住的往下，哪怕不是刻意的，他只要低頭就能看見……皮是真的白。
唐雨順著他的視線，低頭，肩帶不知何時往下了幾寸，出抹的三分之一。
頓時噌的站起，臉頰發燙，“邊煬！”
不站起來還好，這麼一站起來，小姑娘本就不高，年平直的視線正落在手臂擋住的地方。
前微微鼓起的弧度有些扎眼。
好像長大了點……
邊煬微凸的結了，鎮定自若的錯開視線，落在那卷子上，嚨里的聲音卻的，“它自己往下掉的，可跟我沒關系。”
唐雨微張著，卻因為張和赧，發不出一聲音。
邊煬輕咳兩聲，此地無銀的樣子，“而且我什麼也沒看見。”
小姑娘的，雪白的都染了層薄，仿佛能一點點染燙空氣。
此刻咬著水潤的瓣，瞪著他的樣子，更沒一點威懾力，跟夾心糖似的，別提多人了。
這麼被瞪著，竟然就有了反應……
嘶——
他垂下視線。
“邊煬，我不理你了！”
起就走。
邊煬舌尖抵了抵下顎，手松松垮垮的從后抓住小姑娘的手腕，沒敢站起來，怕被發現。
“我這題還沒學會呢。”
小姑娘氣鼓鼓的，沒回頭。
邊煬低聲哄，“真錯了，這次我好好學，不看了。”
“你還說！”掙了掙手。
年搭在腕子上的指，微微用了點力，“那你說怎麼辦？怎麼辦才能理我？”
唐雨咬著，不吭聲。
“你說什麼我都能做。”只要別不理他。
現在小姑娘脾氣大得很，說不理他，是真不理他的。
先前讓邊煬寫一套卷子，他懶得寫大題，一天沒搭理他，吃飯也沒跟他一起。
邊煬就意識到嚴重了，哪還有半點過去的叛逆和鋒芒，渾的刺兒在面前都收著、斂著。
打從那開始，讓寫什麼就寫什麼。
唐雨回頭看了他一眼，邊煬態度極其誠懇。
臉這才緩了點兒，勉勉強強的跟他說，“那你把高中數學所有公式抄三遍。”
他用得全是高數公式，步驟簡單，但容易不得分的，很吃虧。
“這會不會太嚴厲了小老師。”
邊煬沒松手，指腹不著痕跡的挲下的手腕，拖腔帶調的，“要寫好久的。”
唐雨瞥他一眼，“不寫也行。”
邊煬以為心了，還沒來及得笑呢。
小姑娘接著說，語氣平淡自然，“明天我跟汪晴一起吃飯，就不跟你一起了。”
“……”
一句話拿得死死的。
邊煬松了手，算是投降，老老實實的拿出紙和筆，“我寫。”
他指骨敲了敲桌面，稍側著，聲音還有點低啞，“不過你得陪著我，要不然哪個公式寫錯了，我可發現不了。”
唐雨的線拉直，確定這次肩帶沒有掉下去，剛坐下，邊煬從沙發上拿起一條毯子，展開，搭在的肩膀上，又拾起遙控，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度。
唐雨落在毯子上的視線，轉而抬起去看他。
邊煬握著簽字筆，低頭，寫公式。
字遒勁，散漫至極，同他的人一樣隨張揚。
裹了裹毯子，想到那些高數公式，試探的詢問，“邊煬，你的高數是誰教的。”
邊煬托著下，手上作不停，溫溫吞吞的，“老師。”
“你的數學很好。”
撇開步驟不說，他所有的題都答對了。
唐雨想起一件事，猶豫很久，還是說了出來，“我記得，你之前要出國……”
“沒有。”他筆尖頓了頓，心不在焉的回，“我從來沒想過出國。”
“可我之前聽到你和班主任的談話，說你要出國的。”
而他的英語和數學這麼好，完全不像因為學習不好才出國，倒像是……
的想法還沒冒出來，下一秒，邊煬的手忽然落在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