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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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走到樹下,秋月搬來一張杌子與坐,珠珠端來一盤燒好的野味。

“念念阿姐,吃這個,我烤的。”孩說道。

江念笑著接過,一邊的秋月“呀——”了一聲:“這手怎麼傷這樣?!”

只見人手心凸起幾道紅腫棱子,要滲的樣子。

“我去跟阿郎說,回去罷,這一趟出來也沒帶藥膏。”秋月焦急道。

江念本是特別氣的一人兒,稍有一點疼就會喊出來,可這會兒不想被人看低了,再加上剛才真兒來那麼一下,嚷疼痛的話,有些和邀寵的嫌疑。

“無事,也沒破皮,就是被勒了一下,一會兒就消了,你看你小題大做的。”江念取過一木簽子,哆嗦著從盤里扎取一片焦黃的,再哆嗦著放到里,慢慢咀嚼。

其實那手心像握著一塊炭似的,燒得火辣辣地疼,卻不表現出來。

秋月便不再說了。

這時旁邊有一人說道:“看見沒,昨日我就說了,這個真兒是個有造化的,不信咱們走著瞧,主子這次回去,定會將帶上。”

又一聲音說道:“我看不見得。”

江念一聽,暗暗點頭,心道,看來還是有明白人,不想那人接著又說:“主子怎會帶一個小門小戶子回去,多半會養在外面,也是個趣兒。”

此話一出,旁邊之人紛紛迎合。

阿丑見自己的話得到認可,有些得意,忽覺芒刺在背,掉頭一看,立即來了個大轉彎,對著邊另幾個侍從道:“那丫頭小模小樣的,主子本看不上,誒——看不上!”

一面說著,眼睛還一面往后瞥,生怕江念沒聽見,故意把聲調揚得老高。

他可是最清楚,自家主人為何在外逗留這般久,戰事完了仍不回王庭,不是為了后這位,又是為了誰?

“丑奴兒,你剛才不還說,養在外面麼?這會兒怎麼又改口了?”一個侍衛笑道。

“你懂什麼,我說養在外面,那是當妹子給些照顧。”阿丑說著揚指點了點周圍幾人,鄙夷道,“瞧瞧你們這些人,盡想著子那點事。”

接著響起一片哄鬧聲,又戛然而止,原是兩人一馬往這邊行來。

呼延吉將馬繩甩給侍從,走到離江念不遠的一塊大石坐下。

中,江念見他額上出了不汗,雪青的缺袍稀皺在后背,興是熱得狠了,他便松開護袖,敞著袖口,仍嫌不夠,干脆把兩邊袖子捋起來,出一截沉勁實的小臂。

一道青綠的影像雀兒一樣飛了過來。

“吉阿兄,喝口飲子。”一手提壺,一手擒杯,言語間盡是活潑。

呼延吉便接過茶杯,子傾下茶壺,倒出津的涼飲于杯中。

子依坐到呼延吉邊的一塊小石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慢慢喝著。

“吉阿兄,剛才得虧有你。”說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瞥了眼江念那邊。

這話并沒有故意避著江念,一字不差地落的耳中,江念有些后悔,今日不該跟了來,顯得十分多余。

總是這樣,面子比心里的委屈更重要,所以不愿表現出一點點異樣,只當沒聽見那話似的,端坐在那里,吹著樹下風。

“阿姑,我再給你倒一杯飲子罷?”秋月說道。

江念“嗯”了一聲。

秋月拿起壺,倒了一杯遞到江念面前,江念抬手接過,放到邊,慢慢喝著。

呼延吉一杯飲盡,將茶杯在指間把玩,兩條胳膊擱在膝上,垂下的余中,見江念手心攥著袖,拿杯的手勢有些不自然,偏這時,一邊的真兒問呼延吉是否再續飲。

呼延吉不知聽沒聽見,沒給出回應,起走到江念跟前,說道:“手給我看看。”

被他發現掌心的勒痕更加難堪,愿傷痕不知不覺中恢復,也不想讓他知曉。

“我喝茶呢,手心有什麼可看的。”

呼延吉不再多話,奪過手里的茶杯,趁還沒反應,將的掌心拂開。

“你是真能忍!吭也不吭一聲,我看你這雙手是不想要了。”呼延吉說道。

江念不經意一瞥,一口涼氣倒吸,剛才還只是幾道棱子,這會兒已腫一片,有些地方開始滲斑。

原本還要去小葉山的,也不去了。

呼延吉帶著江念騎馬先回,其他人打后。

真兒聽說不去小葉山后,未免失落,見呼延吉帶江念先走,心里升起一怨嗔,卻又不好表

呼延吉帶著江念縱馬往城行去……

馬兒并沒有行得太急,始終保持著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

進了城門,找了一家大醫館,讓大夫上藥包扎,大夫又囑咐,需好生養幾日,千萬不要水。

江念制備香料哪有不水的,沒法子,只好向安努爾告幾日假,不湊巧,安努爾又去了外城辦事,不在徽城,只好找上掌柜的。

掌柜的一聽江念要休幾日,初時有些不愿,認為小題大做,不過就是手上勒了幾道紅痕。

江念見他言辭閃爍,沒個爽利樣兒,冷下聲調:“掌柜的若是不愿我告假,那我只能走人,左右不能為了賺錢把自己的手給廢掉。”

“香工這是哪里的話,你只管休,手上的傷幾時好幾時來,只是……你也知道,這店里不得你,香工平日若能出空檔來走兩遭……”掌柜的又趕著說了一句,“當然,不要你手,只來轉一轉,你看?”

江念不好再說什麼,點頭應了,就這樣,有了幾天閑散日子,其實也有私心,自打呼延吉住到這里,有些忽視他了,正巧這幾日是個機會,可以多些時間陪他。

待江念興興頭頭地回了桂花巷,經過姑門前時,被住。

“你還說你阿弟子不好,這不好的,今兒一大早,他二人又去了小葉山。”

“小葉山?”江念反問道。

姑笑道:“可不是,昨兒你們不是沒去麼,那丫頭回來就一臉不高興,這不,延吉今兒帶再去一趟。”

江念愣磕磕地點了點頭。

姑杵了一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就是才回來,熱了一路,有些燥。”說著,江念拭了拭額上的汗。

姑拉著江念走到自家院子:“你坐,我才泡了些梅飲,用井水浸過,你喝著解解。”說著進了屋子,不一會兒端了一個托盤出來,從盤里拿了兩碟子細果,又給江念把梅飲沏上:“你今日不去鋪子里?”

“才從鋪子回來,這不是因為傷了手。”江念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姑溜了一眼江念的手,憂心道:“昨日我那侄兒回來說了。”

“是我沒看顧好,險些讓從馬上摔下來。”江念說道。

姑給自己倒了一杯梅飲:“你不知道,家做典當生意的,家中境況怎麼說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又是家里的老小,獨獨一個兒,上面幾個兄長,雖不比巨富之家的兒,卻也是養出來的。”

江念聽這話音越來越偏,只怕再說下去,就要扯到這邊了,果不其然。

“之前聽你說,延吉居于京都,有自己的大宅,家中奴仆環伺,騾馬不缺,可是如此?”

這話江念說過,當時姑問,家中可還有親人,便說有兩個阿弟,一個在外游歷,一個居在京都。

姑又問,既然有阿弟在京都,怎麼自己只一人跑到徽城,那個時候江念對呼延吉的氣惱沒消,便說自己阿弟如今立了大家業,家中如何如何富裕,到頭來嫌棄了,把趕了出來。

本來嘛,這話也是閑說的,畢竟租賃著家的院子,總要說幾句來應付。

“問你呢,怎麼發起呆來。”姑拉了一下。

江念不知該如何回答,都說一個謊需要無數個謊來圓,只好含糊道:“他家也就那樣……”

姑也不知聽沒聽見,搖頭播腦地說著:“我見延吉這兩日進出邊跟了幾個護衛,那些護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養出來的,家況應是不錯的,且又是京都人士,我得給我兄弟去信,跟他說一聲兒,好讓他有個準備。”

不得不說,姑這人當真明,之前還當著的面勸說呼延吉在徽城安家,這會兒見中意呼延吉,又開始得意呼延吉京都人的份。

婚嫁之事探聽男方家世本不是問題,可此事從頭到尾,姑都把撇在一邊,好似只要家侄兒相中人,這事就能敲定。

江念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嫂子,你急著讓你兄弟來做什麼?”

姑還沒察覺出江念態度的轉變,嗔江念明知故問:“讓我兄弟來看一看延吉,若是我兄弟也覺著好,就趁熱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

江念哧哧兩聲冷笑,站起:“嫂子,你說什麼呢?家中不是沒人了,還有我這麼個人在,我是他阿姐,不是你家覺著好,這親事就能定下,我不點頭,他是不會娶的。”

姑從沒見江念生惱,忙賠不是:“怪我,怪我,主要我一見延吉,就覺著他好,滿心滿眼的喜歡,便忘了你這一頭。”

話是這麼說,可姑并不把江念的話放在心上,在看來,江念作為鄰里,人是不錯的,可說到底同延吉只是養姐弟的關系,沒有多深的羈絆和牽制,無需把當回事。

“嫂子,謝謝你的梅飲,改日你家真兒回安城,我治一桌酒席答謝。”江念不愿多待,話一說完扭朝院外走去。

院門一開,門前立了兩人,正是從小葉山歸來的呼延吉和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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