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想我了,就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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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讓金掌事說一說對朵妲兒的看法。

金掌事想了一想,說道:“妲姑也好,就是有些太浮了。”說罷,看向床榻上的高氏,“您老人家心里比誰都清楚,又何必問老奴呢,您能看東殿那位,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位的心思。”

高氏微微沉息,聲音里著一無奈,“噯”了一聲:“妲兒這丫頭,會討巧,可本事全用在討巧上,虛于表面。”

說著又將話頭轉到江念上:“江念那丫頭好是好,樣貌好,品格也不差,也拿得出手,上得了大臺盤,問什麼,都答得上來,而且我發現這丫頭其實賊溜溜的,吃喝玩樂門兒清……”

說到這里,高氏腔調里竟有一笑意。

金掌事也跟著笑道:“可不是呢,您聽一本正經地說話,卻能不經意間人樂起來。”

“就是可惜了偏偏是梁國人,哪怕同兀良慈那樣不屬五上姓,我也不說什麼。”高太后嘆道。

金掌事聽了,也不再言語,這也沒法,份上改變不了。

“你當我真屬意妲兒那丫頭?不過是看在背后的朵家,朵家手上攏有兵權,朝中黨羽眾多,讓坐在大妃之位,也是為了穩住朵家。”

“大王是個有主意的。”

高太后搖了搖:“難為他了,兒在世之時未曾不嘗試收攬權柄,后來怎麼樣呢,不得不屈于時勢,其兄尚且不能為,何況他這個做弟弟的。”

這話金掌事不好接,在太后心里始終覺著王比大王能力更強,畢竟王是太后從小看大的,這里面有些理之外的私人偏見。

金掌事又想起一事,說道:“那日,大王在議政殿坐到好晚,后來還是梁妃去了,人才出來,出來時神采奕奕的,不像有煩惱的樣子,我看,大王一見著梁妃,煩憂也沒了,問題亦解了,梁妃旺咱們大王呢。”

太后本不關心大王日常起居,那一日卻留意王的近況,想來也是察覺到朵家的向。

“妲姑那邊……是找個理由打發回朵家還是……”出了今日這事,需得向太后討個話兒。

高太后閉上眼,想了想,說道:“留侍王庭罷,一切還未有結果,再等等。”

金掌事應諾。

……

江念隨呼延吉回了西殿,宮婢們上前替二人更

待宮婢們退去,江念問道:“東境那邊可有消息?”

“沒這麼快,人應該才到不久。”呼延吉說道,腔子竟帶著輕快調。

江念著他的臉,太后傷了,怎的他還喜上了,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好事?”

呼延吉坐到矮案邊,眼中亮起不一樣的彩:“剛才我母親喚我名字。”

江念坐到他的對面,撐不住笑起來,再一想,又覺著有些可憐,他一聲名兒,他就開心這樣,于是生生將笑憋回去。

呼延吉倒是不惱,覺著母親今日格外需要他,能有現在的改變,有江念的功勞。

呼延吉看向江念,說道:“阿姐,送你一樣禮。”

江念本來不好奇的,他平日送無非就是金玉珠寶之類,這會兒見他很有興頭的樣子,遂問道:“什麼禮?”

呼延吉起,走到一箱柜前,背著,不知往袖中放了什麼,然后掩上柜門,走到邊,屈坐下,看著

江念笑道:“是什麼,快拿出來,我瞧瞧。”

呼延吉將手臂橫在前,寬大的袖垂下:“在袖里,需得你探進來找一找,方才知曉。”

江念也不客氣,說道:“端好了。”

呼延吉真就把手臂端得正正的,人卻懶懶地倚著案幾,一臉興味地看著:“來。”

江念一手攏起自己的袖擺,子稍稍前傾,一手探呼延吉寬敞的袖口,什麼也沒有,又往里探了探,然后一臉疑地看向呼延吉。

呼延吉笑了笑:“阿姐再往里探一探。”

江念又往里索幾下,仍舊沒有,呼延吉將手臂放下,佯裝道:“瞧我這惱子,搞錯了,是另一邊。”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別喜歡逗,從兒時起便是如此。

江念乜斜著眼,臉上暈出一點點紅,待要起,呼延吉扯住袖,說道:“不逗你,真有一,你看。”

江念轉眼看去,就見呼延吉從另一袖籠中取出一

定目一看,竟是一把扇子,扇由華麗的孔雀羽制,羽眼很大,澤是艷麗的藍綠金,扇形如同火焰一樣,帶著神

“真好看。”江念從呼延吉手里接過羽扇。

“喜不喜歡?”

江念笑著點頭,問道:“特意讓人撿的雀羽?”

“什麼撿的,我人逮著那畜生,從它屁后面拔的。”

江念角一,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正在江念把玩羽扇時,突覺領口一涼,低下頭,脖頸間多了一,一個白牙,記得這東西常掛在呼延吉的左耳,當耳飾。

“這是我兒時獵的頭狼的獠牙,我很珍視,阿姐你帶著,若我不在你邊,想我了,就看它。”

江念噗嗤一笑,嗔道:“誰想你來著?”

呼延吉一怔,語調有些急了:“你就不能想一想?”

人眼橫秋水,佯裝道:“不想。”

“真不想?”

呼延吉見不睬自己,正待廝鬧,突然覺著面有東西靠近,帶著危險的氣息,全立時繃起,就要回肘一擊,卻聽對面的江念出聲:“嘬,嘬,嘬,過來,閃電。”

只見一個金黃矯健的形,慵懶且高傲地從呼延吉側走過,豎起尾,拿頭往江念上蹭了蹭,然后伏在的腳邊,半瞇著眼爪。

呼延吉瞪視著對面同狼差不多大小的金豹,說道:“這畜生怎的長這樣快。”

江念拿腳背他的,說道:“你別老畜生畜生的,它有名兒,閃電。”

呼延吉靜了半晌不語,剛待說話,阿星碎步進寢屋,伏跪于呼延吉同江念跟前,惶惶道:“婢子沒看住它,它跑了進來。”

閃電一直是阿星在照看,見著阿星,又走到側,蹭了蹭,像是打招呼,然后又回到江念側,伏趴下。

江念見著不免覺著好笑,拍了拍閃電的頭,親昵道:“你倒是會來事,誰也不冷著。”說著看向阿星,“你去罷,讓它在這里玩一玩。”

阿星應諾,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呼延吉看了一眼閃電,嗤笑一聲:“你的人,你的豹,一個樣兒……”

江念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無非是說豹子不打招呼進來,再借豹子暗諷阿星一宮婢不知禮數,私闖君王寢屋。

江念低著眼,不言語,只是著豹兒的頭。

呼延吉湊到側,慢慢將手搭在弄豹兒的手上,嬉笑道:“你別它的頭。”

江念看著他湊近的臉,一雙又清又的琥珀眸,高的鼻梁,還有好看的下頜流線,將目移到他的左耳,不薄不厚的耳垂上一個小小的豎形耳眼。

呼延吉見著自己的左耳發怔,想不通,怎麼對自己的耳這麼興趣。

正當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黏稠燥熱之時,一聲咕嚕咕嚕的低吼聲響起。

呼延吉低頭看去,那豹子正對著他齜牙,心頭火起,小畜生,吃我的,喝我的,養一,還跟我齜牙,于是一把拎起它的后頸,起往外走去。

江念見自己的豹兒在呼延吉手里四爪舞,嚨里嘶啞著,忙隨在他側,生怕他一惱,對它下重手。

“你跟它計較什麼?”

殿中宮人們見大王一手拎著半大不小的金豹往外走,走到殿外,甩手就是一丟,然后拍了拍手,心滿意足地揚起笑。

正在此時,大宮監丹增疾步走來,附在呼延吉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江念就見呼延吉邊勾起一抹冷笑,同招呼了一聲,去了前廷。

呼延吉乘著步輦,老遠就見到一個影兒像團子似的,伏拜于階陛之下,不是朵爾罕卻又是誰?

呼延吉下輦,步到朵爾罕前,攙他起,面容:“左大臣快快起。”

朵爾罕這才略顯吃力地從地上緩緩站起:“老臣攪擾了大王燕息,罪該萬死。”

“左大臣不必如此,進殿說事罷。”呼延吉說著拾級而上,進議政殿。

朵爾罕隔幾步隨在他的后,進殿

宮侍上茶畢,退出。

“左大臣這個時候來,可是東境那邊有什麼消息?”呼延吉問道。

朵爾罕心下一,這年輕小君王倒會問話,故意給他下套,他若說不知東境消息,顯得他昏昏無為,一問三不知,他若說得知曉東境消息,那更要命,君王都不知道的消息,他卻知道,便是僭越的大罪。

他得提起十二分心神,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掉到他的陷阱里。

“老臣近些時夜不能寐,憂思東境之況,也只能惘惘地盼著犬子寄一封家書回來。”

呼延吉暗罵一聲,老狐貍,就那麼把朵爾罕晾在一邊,不再說話。

整個殿宇寂然無聲,靜得朵爾罕連自己嗄的呼吸都聽得見,若非必要,他是真不想跟這位年輕君王打道,這是什麼脾,完全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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