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月下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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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央浼木雅,讓進西殿。

木雅又道:“你見梁妃殿下蒙王之恩寵,便生出不該有的妄念,你以為平時那些小作,小伎倆,咱們都不知道?”

阿星在宮奴手里掙了掙,有些不服:“怎麼就是妄念,王對梁妃好,難道就只對好?不看別人了?大王平日對我就會多看兩眼,你們就是嫉妒。”

木雅冷笑連連,嘆息著搖頭,想著馬上要出王庭了,不妨再多說幾句:“你可知我跟在大王邊有多久了?”

“你不用拿這個我,知道你是西殿的老人,那又怎樣?”

木雅走到阿星面前,嗤笑一聲:“你說大王平日多看你兩眼,那我告訴你,大王他不看你,才是好事,他若多看你兩眼,你可就得當心,因為不知什麼時候,麻煩就來了。”

阿星先是一怔,接著道:“你唬我,若大王真是這樣,為何我現在還好好的?”

“那是因為大王顧及梁妃才沒計較你的冒失,你以為咱們西殿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再說句你不聽的,秋月、達娃幾個我就不說了,就是十來歲的珠珠都比你強。”

木雅忍阿星也不是一兩日,這會兒不吐不快,“作為奴才,你日不想著怎樣伺候好主子,不學習如何料理殿中事務,卻把主意打到大王上,我問你,你將梁妃置于何地?!”

“江念以前也是奴才,怎麼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們又憑什麼看不起我。”阿星憎。

“你怕是沒弄清楚,大王幸寵王妃,同份沒有關系,別說先前落難,不得不伏于底層,說句造次的,無論淪落什麼模樣,大王要的是這個人,因為有這麼個人,王才立妻室,不是說可以,你就可以。”木雅緩下語調,看向阿星的眼神可憐中著可悲,“阿星,你走錯了道,且越走越遠,梁妃給了你多次機會,卻拉不回你,這些我們都看在眼里。”

阿星早已滿臉是淚,雖不承認自己有錯,可心里清楚,了舊

“你讓他們松手,我自己會走。”阿星垂下頭。

木雅見冷靜下來,說道:“松開。”

阿星垂首看著自己的腳面,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木雅:“我想回下人房把自己的東西清了。”

木雅吩咐一旁的宮奴:“你們跟著一起,看好了。”

宮奴們應下。

阿星回到下人房中,清了幾件裳,的東西本也不多,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在屋里走了一圈,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走到妝臺前。

打開妝奩,從里面拿出一個掌大的花鳥紋的描漆圓盒,那盒上的紋樣有些敗

這時,房門緩緩推開,兩個笑眉笑眼的子走進屋,一個溫,一個圓臉,兩人對著一個方向說道:“天還沒暗,你就睡下了,今兒怎的下值這麼早?”

榻上鼓鼓的凸起悶聲道:“西施抹,弄巧拙……”

“西施是誰……”

鼓起的衾被掀開,衾被中的人指著自己泥糊的臉,哭喪道:“我!我就是西施!”

“天爺!這西施也太嚇人了!”

然后三人相互打趣著,笑鬧在一,笑聲漸消,那三人也散了……

阿星在盒蓋上,把脂盒放包袱里,行當打點好,出了屋子,經過西殿前,立住腳,見木雅仍在殿門前,走上前。

“怎麼,你仍不死心,還想求見梁妃殿下,想給自己求?”木雅不可能放阿星進西殿。

“我不見梁妃,也沒臉再見了,勞你把這個東西。”阿星說著從包袱里取出脂盒遞給木雅。

木雅不接,向下睨著那:“這是什麼?”

“就是一個脂盒。”

木雅這才接過,在手里翻轉著看了幾眼,點了點頭:“我會呈遞于梁妃,你隨宮奴們去侍司辦出宮手續罷。”

阿星目錯過木雅,不舍地往西殿看去。

一旁的宮奴們不耐煩地催促:“走罷,別磨蹭了,咱們還得差哩。”

又一個宮人嘀咕了句:“在福中不惜福,我有這麼尊大佛罩著,還不得把大佛供著、哄著,盼著貴人好。”

阿星不語,隨著宮奴們往西殿外走去,待離開后,木雅后出來一人,正是秋月。

“木雅姐,剛才給你什麼?”

木雅將手里的脂盒拿出,輕嗤了一聲,說道:“一個脂盒子,讓我轉給梁妃殿下。”

秋月點了點頭:“那給我罷,我拿進去。”

木雅搖了搖頭,收回手里的脂盒。

“怎麼了?”秋月問道。

存心的,你沒看出來?鬧了一場,發現見不到梁妃,便把這盒子拿出來,如果我沒猜錯,這盒子肯定承載了什麼,讓我轉給梁妃,你說說看,這是打得什麼主意?”

“睹懷舊?今追昔?”

木雅點了點頭。

“那不上去了?”秋月又問。

,我應了,怎能食言,只不過……等離開王庭后再上梁妃。”

……

阿星在宮奴的引帶下辦著出宮手續,一個正檢查的包袱,另一個核準份以及宮年限。

“拿好了,出宮牒。”

見那宮婢像沒聽見似的,心不在焉的樣子,不住地回頭往侍司門口看,只要一有人進來,就回頭一眼,好似在盼著什麼人出現。

“看什麼,還不拿了宮牒走人?”催促道。

阿星不語,慢慢將攤開的包袱攏起,只是那作格外的慢。

冷聲道:“你延挨什麼?咱們不做別的了,今兒就辦你這一樣事?”說著又推出一個匣子,“噠——”的打開,“這是上面代的,拿去,夠你花一輩子。”

只見木匣裝著十錠白銀。

阿星見了,兩眼一紅,最后沒忍住,捂臉大哭起來。

宮奴們趕的東西草草一收,推著往外走,一直走出王庭。

這個時候的阿星想起以前同江念出王庭,乘著清晨的薄霧,鼻息下是樹木山石微的青潤,歡歡鬧鬧地往山下走,再回頭,看著巍峨的殿宇……

……

“離開了?”木雅問道。

宮奴回來答話:“走了,我們看著出的王庭。”

“行了,你去罷。”

宮奴應了一聲,轉離開。

木雅躬在江念邊,雙手執著一個小木托,木托上是一個圓形脂盒:“走之前讓婢子把這個轉給您。”

江念看了一眼,將盒子拿起,發了一會怔,說道:“行了,你們下去罷。”

木雅和秋月同時懈了一口氣,就怕江念見了舊,憶起往昔,再讓人把阿星追回來。

其實們多慮了,別說阿星已出了王庭,就是人還在王庭,江念也不可能留下

是念及舊,可人的心一旦涼了,就很難再被渥熱,大多數人皆是如此,江念更甚,看起來好說話,其實里有一子絕絕的勁兒。

……

呼延吉回西殿時,已是傍晚時分,進寢屋更,換了一常服,膳房開始擺上菜饌。

用過晚飯后,呼延吉同江念沒再出殿院,只在殿后的湖園漫步消食。

西殿后有一池不大不小的清湖,水很清澈,涼津津的,是山上蜿蜒下的清泉匯聚而,湖面架了石墩,可讓人通行,穿過石墩,是一片山埠,山不高,鑿有石階通往山頂。

“要不要去后山轉一轉?”呼延吉問道。

江念看了一眼天,遠遠的天際已鋪陳紅霞:“一會兒天就暗了,看不清路。”

“山上有涼亭,這山又不野,階梯鋪得整整齊齊的,好走,不必擔心,再說,有我在,你怕什麼呢。”呼延吉說道。

平日里,江念總是在殿后的清湖轉一轉,因湖水清澈見底,翠綠琉璃一般,可見湖中游魚,很喜歡在那一爿閑步。

不過西殿后山還沒去過,雖說后山早已被親衛清過場,還有柵欄圈圍,不會有什麼患。

現下呼延吉想去后山,也就應下了:“把閃電帶上罷。”

就這麼的,江念提燈,呼延吉牽著金豹,兩人也沒讓宮侍跟著,一齊繞到殿后,走到湖池邊,誰知那豹兒怎麼都不肯踏上石墩,最后還是呼延吉擰著它的后頸,穿過石墩。

“它在你手上倒乖。”江念跟在后面笑道。

呼延吉在前一手提著金豹,又側過注意了一眼后之人:“這家伙長得快,再大一些,我可拎不住。”

它在他手上乖是因為有一次它對他齜牙,他趁江念不在時照著它的肚子踹了一腳,自那之后,小畜生見著他就有些怕。

待過了清湖,呼延吉將閃電放下,讓江念走在他的前面,兩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行去。

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不過山間涼颼颼的,空氣里雜糅著微微冷冽的青葉子香,偶爾傳來野鳥一兩聲鳴啾。

走了一會兒,半山腰的平坦坐落著一個山亭。

“歇一下罷,我有些走不了。”江念說道。

呼延吉點頭。

二人進山亭,江念倚欄坐下,呼延吉解了金豹項間的繩索,那金豹也不跑開,只是走到江念腳邊趴伏下。

“這畜生平日不親人,今日怎麼回事?”呼延吉坐到邊,看了一眼趴伏的閃電。

江念知道他問的是閃電為何親近琴奴,一說起這個,便來了興致,說道:“大王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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