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紅塵女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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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魯不知這位王妃有何計策,如何接近張忠和程放二人。

“待來,會告訴你的,你只需按說的做。”呼延吉說道。

達魯心里好奇,這位梁妃怎樣扭轉眼下局勢,又怎樣幫他找到阿枝,想要獲知阿枝藏之所,簡直不可能,他們也許將藏在城外,也許在城,也許是仄的暗室,又或許是毫不起眼的民宅。

皆有可能……

……

江念起晚了,腦子里閃過昨夜的畫面。

一時間臉又燥熱起來,暗暗告訴自己,再不可這般胡來,完全不像自己。

院子里的丫鬟聽見屋里的靜,敲門,魚貫而,進來伺候貴客梳洗。

幾名丫鬟雙手執托,依次排開,只見托盤上放著鮮麗,面料華貴的裳,還有貴重的首飾。

這要放平時,江念沒有不喜歡的,定會丫鬟們把最好的、最貴的揀了來給裝扮上。

可眼下的雙眼不看向托盤上的金錦華服,而是看向列于面前的丫鬟們,在上來回打量。

“你們上的這些裳拿一件來,還有繡鞋,還有……你們從頭到腳的行頭拿一套來。”江念說道。

丫鬟們不解其意,猶豫不定,江念笑道:“你們只管拿來,快去罷,莫要耽誤了時候。”

其中一個丫鬟機靈地應了一聲,轉去了,不一會兒就領了一套丫鬟的行頭來。

“阿姑,裳鞋拿來了。”那丫鬟說道。

江念點點頭,微笑道:“替我穿上罷。”

丫鬟們相互看一眼,不再遲疑,手腳利索地伺候江念穿,待裳穿上,準備為其編織發辮。

“阿姑想要什麼樣式的發辮,是盤起來呢,還是垂下的?”丫鬟引江念坐到妝臺前,問道。

江念對鏡側了側臉,過鏡子看了一眼立于后的丫鬟,說道:“就照你的發式來。”

那丫鬟先是呆了呆,看向鏡中自己的發式,再普通不過的鬟辮。

前面的發以桂油梳溜,全部攏到腦后,再分大小兩,編織辮,紐大小兩朵如花苞的髻兒,簪上兩顆木珠。

這位貌的阿姑要綰鬟髻?這……

“阿姑,婢子們怕家主責怪……”

“你們只管照我說的做,不怕什麼,有我在,你們家主不會責怪,屆時說不定還會賞你們哩!”江念笑道。

幾名丫鬟一聽,吃吃笑起來,覺著這位梁國子說話真有意思,也不再多言,抿著微笑的兒開始給編織丫鬟樣式的發辮。

們不知貴客的份,但都對這位梁國到好奇,伺候其穿、綰發時,不時往臉上艷羨地瞟幾眼。

待整裝梳洗畢,江念在丫鬟們的簇擁下去了前廳。

……

達魯坐于椅上,微側著子回答上首呼延吉的問話。

問了些邊軍的境況,又問他個人的況,哪里人,年歲幾何,不知怎的,大王這番問話倒他想起那位崔監軍,那晚也是這樣,天南海北地問著。

說話間,聽見一串腳步聲走來,達魯下意識扭頭看去,就見幾名丫鬟碎步而來。

其他丫鬟立在大門外,只為首的丫鬟垂首走到他跟前,從桌上執起茶壺,給他空了半盞的茶杯續茶。

達魯眉頭一皺,斥道:“怎的不懂規矩,先給客人續茶。”

那丫鬟不作任何反應,仍是將他的茶盞續滿,然后將茶壺輕輕放在桌上,恭聲道:“將軍的茶盞空了,那位貴客喜喝花茶,茶盞仍是滿的,無須另續。”

達魯一聽這聲音,慌得從座椅上起,連連退了兩步,因作太過突然,把椅子帶翻在地。

“貴人恕罪,先時沒有認出。”達魯躬抱拳道。

江念亦退出一段距離,笑道:“是我之過,將軍沒有失禮,還請將軍移目看我一眼。”說罷,見達魯仍是抱拳躬在那里,只好朝呼延吉睇了一個眼

呼延吉開口道:“將軍坐罷,接下來要說正事了。”

達魯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對面做丫鬟扮相的子。

昨日,他并沒有看全的樣貌,寬大篷帽下只顯出秀氣小巧的下頦,當時他的心里一個閃念,到底何等姿容的子才能配上他們的君王。

而今一看,不笑時,得不似真人兒,散著仙氣兒似的,轉盼間的風又為染上紅塵兒的致,即使一丫鬟裝扮也掩不住裊娜韻致,同他們的大王很般配,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只是他不知,這位貴人為何要做丫鬟扮相,一個轉瞬,想到剛才大王提及之事,難道是……

“將軍,大王你坐,你先坐下,咱們都坐下,在我沒來之前大王已同你提過罷?”江念說著走到呼延吉邊坐下。

達魯依言重新座,搖頭道:“王讓微臣等梁妃來,詳細告之。”

江念側頭看向呼延吉:“大王沒告訴將軍?”

呼延吉裝傻充愣道:“我說什麼,這不是你的計劃麼,我可什麼都不管,也不會手。”

“那我來之前,大王同將軍說了這半日的話,都說什麼了。”江念眸輕斜。

呼延吉閑閑說道:“我問大將軍哪里人,平日喜歡吃什麼,喝什麼。”

達魯怔愣地看著二人一嗆一遞,剛才在他面前大王明明一再囑咐他千萬要護好梁妃,這會兒卻假裝沒事人一樣。

大王雖然年歲輕,卻一英悍之氣,還有迫人的凜凜天威,可……在梁妃面前怎麼顯得有些孩子氣。

江念不同呼延吉爭辯,知道,直到現在他仍不愿梁軍府邸。

“達魯將軍,我會裝扮你的婢,你去梁軍府邸時,將我帶上。”

達魯明白其意,想起大王的代,說道:“不若微臣同進梁軍府邸暫住,一來,貴人可順理章地隨臣進梁軍廨,二來,微臣可隨時看護貴人的周全。”

江念料想這里定有呼延吉的意思,若達魯能同進梁軍廨再好不過。

“微臣斗膽問一句,梁妃進梁軍府邸,是準備借機接近張忠、程放?從而得知阿枝的下落?”

江念搖了搖頭:“非也,這樣做太冒險,梁軍將領必不是蠢笨之人,豈是我一‘婢’可以兜轉的,再者,想要套他們的話,需取得他二人十足的信任,非朝夕可辦到。”

心中已經有計較,只是不能急,得尋到恰當時機,才能施展。

達魯更加疑,接近張忠、程放二人,卻又不為探他們的口風。

“勞煩將軍護我周全。”江念說道。

“微臣惶恐無地,此番事與否皆當勠力王室,犬馬余生,愿為大王前驅,披堅執銳,肝腦涂地。”達魯起朝上首的呼延吉和江念深深一拜。

呼延吉暗暗點頭,他要的就是這些大將們的誓死忠心,達魯只是一個開端,待東境事了,他得重整兵權,更張兵柄。

……

梁軍進駐砂城后,便將廨作為他們的辦事點,廨后宅又有居人之所。

張忠、程放二人常常在前廳議事。

這日,天有些沉,烏云籠在天上,灰的一片,悶熱,空氣里的水分很足,不過氣來。

兩人攤開輿圖,湊案觀之,因線太暗看不清明,廳里又不氣又不,便招來幾個下人,把桌案往線稍明的大門騰挪。

待桌案擺放好,下人們又將鋪團挪置好,他二人這才斂坐下,圍案覷眼觀圖,預備攻打下一城池。

東境之戰,他們兵微將寡,于劣勢,如今有了達魯和他手下余部,恰似虎添雙翼,進擊東境諸城,破敵如探囊取,十勝可期。

此次,梁國定要打個翻仗,夷越王重新臣服于梁,給九夷八蠻以震懾。

兩人正商討著,下人傳報,達魯將軍拜訪。

“他怎麼又來?這些時日跑得倒勤。”程放有些不耐煩,他的脾氣比張忠躁

張忠端起茶盞不不慢地呷了一口,平聲道:“他急了,想必不想助我二人攻城,又急于獲知那人的下落。”說罷,轉頭對下人吩咐:“將達魯將軍請進來。”

下人應聲去了,不一會兒把人引了進來。

這男人形高大,一進屋,把門前的削去了大半,本就不明的線,變得更暗淡。

“達魯將軍今日前來可有要事?”張忠笑問道。

達魯雙臂環,分而立,向下睨著張忠同程放,冷聲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拜訪二位?”

“自然不是,將軍來訪,某等躬迎猶恐不及,何來不愿之理?”說著將人迎進敞廳,請座,又下人上茶。

也是這個時候,二人才注意到達魯后還跟了一人,是個個頭適中的人,看其裝扮就是隨侍的丫鬟,垂首不語地跟在達魯后。

三人分坐下,張忠、程放并坐于右側,達魯坐他二人對面。

達魯端起茶盞,揭開茶蓋,慢慢撥弄著面上的浮沫,又輕輕吹了一吹。

張忠同程放互看一眼,也隨手從案上端起茶盞,揭蓋,慢慢刮著茶沫子。

整個廳堂只有瓷清脆的磕聲,本就安靜的廳堂更加安靜。

兩人不知達魯今日唱得哪一出,同平日有些兩樣,從前他每每來此,總是一副焦躁忍的模樣,他的悔躁讓他們很安心。

那名阿枝的子就是他們羈縻達魯的一鐵索,如同調教狗兒,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今次不知怎的,同之前不一樣了,了迫切的態度,顯得隨意從容,人有些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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