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做局還是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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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看了一眼通往三樓的階梯,那上面的比一、二樓稍暗,也更安靜,能聽到一點點低語,想來上面的玩法更高等,且通往三層的樓階旁有幾名膀腰圓的子侍立著。

“不上去了,咱們轉下去,就回罷。”江念說道。

阿史苓點頭應是。

幾人緩緩下到一樓,穿進大堂,這一會兒人越來越多,堂間更加熱鬧。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或站或蹲了四人,只見這四人布麻,一頭枯黃的發像稻草一樣纏繞在腦后,面皮干瘦,眼角帶著一點點

常來聚寶坊的人沒有不認識這四人的。

最高個的那個,三十來歲,人稱七姑,家里守著一間藥材生意,男人是大戶人家的奴仆,替主人家在外看守鋪面,生計不愁,且還自在,不用在宅子里拘著。

這日子一般人想都想不來。

七姑是個厲害潑辣貨男人呢較斯文,有些懼,這倒也沒什麼,只要能把日子過好,一家一個過法。

偏這七姑迷上了賭,把家里的錢都拿到外面敗了。

男人說了幾次,沒聽進去半分,反跳起腳來,指著鼻子罵。

“你個沒用的夯貨,老娘出去賭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多有進賬,指著你那幾個月錢,早死了。”

男人先時還忍著,總想著的好,雖說脾氣壞了些,可也是個能干人。

誰知說了幾次后,不僅沒有半分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把他的月錢去做賭資不說,還把鋪子里的錢了去賭。

最后管家來對賬,這才發現不對,這事一下就捅到了主人家,牽連雙親責,也因這一茬,男人死了心,七姑被趕出家門,自此以賭坊為家,又在坊中結識了幾個臭味相投的子。

幾人日在賭坊游轉,手上有錢時,就上桌開賭,待把上的錢資賭后,再想辦法搞錢,如此往復。

們搞錢的辦法無非是盯著場子里的賭客,從上撈油水,拿打賞,再不然,趁人多之時,從他人上順些值錢的件。

聚寶閣也不好攆人,這一行當本就魚龍混雜。

賭坊的老客,們不好下手,專盯賭坊生客,這不,就盯上了江念一行人,再者,就江念和阿史苓一行人的行頭,想不盯上都難。

七姑往江念幾人上一掃,臉,說道:“要開張了,運氣好,來了幾只‘白鴨’。”

另一人說道:“刀磨好了,怎麼個宰法,是做局還是放?”

又稱放水,賭道上的行話,以手段故意讓人先小贏幾局,引其加大賭注,等上鉤了,再通殺。

而做局也差不離一個意思,不過比放更狠,是奔著人家棺材本去的。

七姑在那幾人上打量幾眼,努了努,示意另幾人看:“中間那兩個,看們的裳。”

裳怎麼了,不就是富戶人家喜穿的綾羅麼?”

七姑嗤笑一聲:“這兩人的裳布料可不是普通的緞子,你們看那個梁人面相的人,上的水長衫,還有外罩的那層浮紗,就這樣一套下來,可抵東市一間小鋪面。”

其他三人倒吸一口涼氣,瞪著眼:“那上豈不是穿著一間鋪子?!”

七姑冷笑道:“這還不算,你們再看發辮上纏繞的珍珠,那可是碧海珠,你們可知一顆的市價是多?”

“多?”

七姑出一指,其他三人見了,猜測道:“一兩?”

“再猜。”

“十兩?”

婦人仍是笑而不語。

那三人著聲兒,開口道:“一……一百兩?”

七姑眼一斜,看向另外三人,說道:“一條人命!”

不等三人反應,婦人繼續道:“年年不人為這珠子送命,還有,你們看旁邊那個矮個子,那頭上的簪環價值難估,連二人邊的丫鬟俱是金錦加。”

三人一聽,當下明白話里的意思,有這麼幾座行走的金庫,還玩什麼套路,不如直接上手來得快。

七姑給另三人睇了個眼,那三人立馬會意,們今兒撞大運了,迎來幾位財神爺。

四人分散,進人里,從不同的方向往江念等人邊圍去。

因著秋月警惕,一直隨護在江念側,又有珠珠跟在后,七姑幾個一時間近不得

遂把注意轉到阿史苓上,阿史苓小,四人分工明確,三人負責打掩護,另一人負責上手,上手之人扯下阿史苓腰間的香包,掂了掂,里面沒多重,想著這些人家的子多半不帶錢在上。

還是那一配飾更為值錢,一雙賊眼就盯上了阿史苓腰間一塊非凡的圓形件,不知是什麼。

于是探手去取,誰知那件上系的不是棉繩,而是一條細金索子。

其實那東西并非什麼特別貴重之,實是一面琺瑯鏡,因掛得牢實,結果那人沒扯下來,反讓阿史苓察覺了,當下一個耳刮甩過去,喝罵道:“哪里來的賊婦,到你上來?!”

人被扇懵了,怎麼也沒料到這麼小的子,脾怎的這樣烈,懵過之后,怒火驟起,就要回扇過去。

被珍珠一把攔下,呵斥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你沒看見扇打我?”那人捂著臉道。

此時周圍之人皆看向這邊。

“打得就是你,連我的東西也敢,不該打?”阿史苓揚聲道,一點不帶怕的。

七姑見事鬧開,幫腔道:“你這人好不講理,你說你東西,總得講個證據,誰看見了?”

賭場里的客自然知道七姑等人,可也不愿為著一個不相識的人出頭,得罪四個混子。

而場中維護秩序的伙計正待上前調和,卻被另一人攔住。

“不去管,們鬧,那幾個生客來了只看,不玩,讓咱們沒得錢賺,教訓也好。”

說話這人正是引江念等人進來的伙計,于是幾名護場的伙計不手,只冷眼看著。

七姑幾人一看這形,膽越發膨脹。

挨打那人收到七姑的眼,往地上一躺,口里哎喲直喚:“打人啦,打死人啦——我頭暈,我眼花,看不清,聽不見,以后可怎麼活?家里還有嗷嗷待哺的崽子,男人嫌棄不要我——沒法活啦!”

江念見狀蹙起眉頭,知道這是被訛上了。

這些人的目的無非就是要錢,不想在這里耽擱太久,呼延吉見這樣晚不回,定是心里惦著,也怕萬一鬧事,日后再想出來,呼延吉那邊不好說話。

江念向來把錢看得很輕,除了被發配的一路,就沒怎麼吃過苦,更沒缺過錢,眼下只想快些離開,花錢了事,不是賠不起,于是在秋月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秋月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說道:“這些錢拿去,夠你們花治了。”

七姑接過那荷包,打開一看,眼中陡然生亮,轉瞬又斂下,不地嗤了一聲:“花幾個臭錢就想平事?把人就這麼白打了?沒這麼便宜的事。”

阿史苓氣不過:“你們想怎樣?”

七姑先是在江念頭上看了兩眼,又轉看向阿史苓,說道:“這些錢肯定不夠,你們看著辦。”

阿史苓眼梢中見江念面不虞,心道,父兄一再告誡,把梁妃陪侍好了,這是他們阿史家表誠的絕好機會,萬不能砸在手里。

這一天走下來,梁妃是歡喜的,還去王庭陪說話,萬不可在這個節骨眼壞事,于是下心頭怒火,從腕子上褪下一個鑲瑪瑙金鐲,扔了過去。

無論是江念還是阿史苓,心中各有顧忌,說白了們是穿鞋的,偏上幾個赤腳的。

“拿去,夠你們花幾輩子。”阿史苓說道。

七姑接過鐲子,看了一眼,塞自己的腰間。

若換旁人,興許得了便宜就此收手,可這幾人皆是貪得無厭的賭婆,不能以常人而論。

七姑一笑:“拿個假貨來誆騙我們?讓我們搜一搜,總得找個貨真價實的件來才算完。”說罷,四人圍攏就要去扯江念幾人上值錢的件。

珍珠、秋月還有珠珠三人立馬攔在主子們前頭護著。

七姑四人哪是善茬,當下起手來,秋月和珍珠雖為丫鬟,那也是自小在高門大戶養的,懂規矩,知禮儀,像們這些大丫頭平日又不做重活,比之小戶人家的千金也不差什麼,再加上一個半大的珠珠,哪里敵得過蠻狠潑辣的七姑四人組。

人們打架,無非就是扯頭發,抓臉皮,兩方扭打得不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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