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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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致遠被阿多圖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可想家?”,不知何意,想追問,阿多圖卻急步走開,他回首遠遠看去,就見阿多圖登階,同丹增問了些什麼,然后進了議政殿。

到底何事讓這位親衛首領如此行

議政殿……

呼延吉聽過阿多圖的回報,把手里的折子一丟,摁了摁眉角。

“他不愿?”

阿多圖躬應是。

“還說什麼沒有?”呼延吉子往后一靠,聲音聽不出喜怒。

阿多圖立在那里沒有出聲,呼延吉看出他的遲疑,說道:“什麼話,只管說來,他說了什麼。”

阿多圖只好把那位的話轉述:“他說……不必差人請他,他就在徽城等,只要見他阿姐。”

呼延吉聽后,眉頭鎖得更了,手指不耐煩地敲著桌面。

“行了,你去罷。”

阿多圖應下,就要退出,又被呼延吉住:“準備一下,去徽城,還有……崔致遠隨同,那里他。”

阿多圖呆了呆,心道,大王這是想借崔致遠的罷,畢竟大王的這位小舅哥好似不太好應付。

呼延吉回了西殿,不見江念,問了才知去了制香堂,于是在殿中坐了會兒,等不回,干脆起去了制香堂。

制香堂的人見君王駕臨,俱停下手頭事務,伏跪接迎,呼延吉走到江念側,扶免禮,再示意其他人起

“大王怎麼到這里來了?”江念問道。

“找你不著,過來看看。”呼延吉往桌案上瞟了一眼,又往上看了看,烏黑的云發一腦地挽在腦后,額前一捻捻的,一輕便裝扮,把一張臉襯得越發白膩

江念見他來,臉上稍稍一紅,人收了桌案,隨他離了制香堂,因晨間落了微雨,地面微,空氣蘊著氣,不燥熱,涼爽怡人。

“去孔雀苑走走?”呼延吉問道。

“今日不忙?”江念知他正忙于兵制改革。

“也差不多了。”

江念聽他說差不多,那就是穩妥了,只要兵權歸攏其他的事宜辦起來便不再束。

兩人逶迤于孔雀苑的石板路上,后跟著一眾宮人,眼皆是綠意,又有珍禽于綠茵上閑適地剔翎。

呼延吉側眼看向江念,想了想開口道:“阿姐,我有件事告訴你。”

江念微笑道:“何事?這樣神。”

“找到江軻了。”

呼延吉一語畢,江念整個人呆住,臉上的表凝固,再慢慢活過來,由驚轉喜,生出彩,最后紅了眼眶,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

呼延吉笑著點了點頭。

“他人呢,在哪里?還有……他現在好不好?”

呼延吉寬道:“放心,他好得很,胳膊、都在,完完整整的一人,你看你張的。”

男人的話里帶了一點點酸意。

江念這會兒一心只在江軻上,追問道:“他人呢,在哪里,怎麼不請來王庭?”

“請了,他不來,在徽城呢,我安努爾他們替我把人留下好生款待。”

呼延吉不知江軻幾個意思,他的態度他心底生出不安,畢竟江念只江軻一個至親,他不得不跟著在意起來。

果不然,江念一聽,也不顧宮人們在場,扯著呼延吉的袖,把他看著,那眼里全是話語,就那麼仰頭看著他,無需過多的言語。

呼延吉嘆了口氣,寬大的袖攏下握著的手,說道:“依了。”

江念眼睛彎新月,笑道:“依了?”

呼延吉點頭笑了笑:“明日啟程,如何?”

江念覺著今天是最開心的時候,就要見到阿弟了,一時間心里又是,又是欣喜。

于呼延吉對所做的一切,欣喜于找到了江軻。

深更時分,夜里落起了涼雨,淅淅瀝瀝地打在殿后的芭蕉葉上、窗欞上,“噼啪”響,落在臺的泉水池里,又是另一種輕靈調。

窗扇沒有掩嚴,支開一條,雨夜的風從窗隙溜了進來,把王榻上的紗帳吹起,可聽見帳下男的喁喁私語,間或響起三兩聲人的泠泠輕笑。

再過一會兒,那笑聲開始,伴著不勻的細息中溢出

這一夜,呼延吉不止行事了一次,把江念顛來倒去,床上床下地折騰,小案邊、紗窗前,都留下兩人歡的痕跡。

到最后江念四肢困,微闔著眼,濃濃的伏于榻上,香云繚,由著他來,難得沒有推拒他的纏磨。

云雨過后,呼延吉從江念上慢慢離,前后背掛著細細汗珠,在昏黃的燭下著金水漬。

他坐到側,曲起一條,同側的胳膊耷拉在屈起的膝上,另一只手漉漉的發,仍有幾縷妖嬈地銜于的腮邊,那潔的纖背和脖頸上是他極之時留下的朵朵紅痕。

呼延吉拿起江念手邊的小匣子,“嗒——”地打開,里面是空的,行事前已吃了,他將匣子在手里翻轉把玩兩下,朝床外摜去,砸得一聲響。

“什麼聲音?”江念睡眼惺忪地問道。

“無事,有丫頭掉落了東西。”呼延吉說道。

江念“唔”了一聲,繼續睡去。

次日,江念早早醒了,側的床榻空冷冷的,只有一些睡過的褶皺,秋月等人進寢殿伺候梳洗更

徽城離京都不算遠,乘馬車的話三兩日可到。

秋月拿出一套輕便淡雅的常服,服侍江念穿上,仍是簡單地替綰了一個髻兒,簪上螺鈿。

江念長得出挑,隨便一收拾就是神秀麗。

“主子,都準備妥當了。”秋月說道。

江念點頭,想著走之前去一趟前廷,同呼延吉只會一聲,出了西殿,正要宮人備輦,就見呼延吉從外走來。

“行當都理好了麼?”呼延吉問道。

“都好了,正要走呢,我說到前面告知你一聲。”

“告知我什麼?”

“走之前不得同你說一下,哪好不聲不氣地就……”話未說完,眼一定,發現他亦是一常服裝扮。

“我陪你同去。”呼延吉說道。

“大王政務冗雜,不該把力費在這樣的小事上,我去見軻兒,把他帶回王庭,也就是一去一來的時間,要不了多時日就回。”

呼延吉笑道:“不你急著見他,我也想見一見,想來想去,正巧當下松閑,便陪你一道去。”

他不敢離他太遠,還是隨在一起安心。

兩人正說著,木雅走了來,朝二人一拜,恭聲道:“阿史家的貴在庭外求見。”

“苓姑?”江念問道。

木雅應是。

也是巧,巧事都撞到一起。

江念本以為就帶著丫頭及護衛赴徽城,結果呼延吉說他也去,不止呼延吉,還有崔致遠,崔致遠的說法是,他思鄉,想歸家看,而阿史苓聽聞阿多圖隨往,也央著一道去徽城。

就這麼的,一行人浩浩往徽城趕去。

……

徽城……

安努爾先是收到呼延吉的札,他替他招待一位友人。

當他看見呼延吉口中所謂的友人時,心中了然三分,怕不是友人那麼簡單。

那年輕男子看起來同呼延吉年歲相當,黑發黑眸,樣貌很是俊逸,神態間疏出幾分世家子的桀驁,尤其那一雙眼,同太像了,心中有了猜測。

落后,他將人請安府,好生款待,相之間,得知年輕男子名江軻,是江念的親弟。

這期間,石兒祿得知江念的親弟住在安府,便不住地往他府中來,說是給他陪客,暗地里卻攛掇江軻住到他石兒府上,蔫壞。

沒過多久,安努爾又收到京都來信,在他看到信中容后,知道有好戲看了。

呼延吉一行人進徽城,當地府令帶著安家人同石兒家的人已在城門外迎候。

原是徽城新任的府令收到王庭札,說君王不日到徽城,此為微行,不必張。

那府令得知君王來徽城,慌得找到當地豪族安家、石兒家,商議一番,定在安家擺置接行筵宴。

眾人正值探之際,遠遠行來一隊人馬,以府令為首,帶著安家,石兒家躬迎接,因著不張,眾人只作小禮。

呼延吉乘于馬上,道了一聲免禮,眾人這才直起,接著呼啦啦一群人去了安府,此時酒席早已備好。

江念心里記掛江軻,再加上三兩日的行程,反把消瘦了,到了安府,遠駕之下又失了胃口,那筵宴沒能參加,只在安府的上房休憩。

約聽到前廳的觥籌錯之聲,很是熱鬧,可這份熱鬧,迫切地想讓其早點結束。

“主子,要不婢子去前面喚一喚小阿郎?”秋月說道。

江念搖了搖頭:“不急,筵宴未散,這會兒把人下來有些失禮。”

正說著話兒,房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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