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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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忙起,走到高太后邊,孩子一見到江念,蹙起的眉頭就舒展了,于是放心地咧著無牙的小咯咯笑。

這一笑,高太后也跟著笑。

“你看,這一笑多像那小子。”高太后說道。

江念微笑著,眼底盡是溫,溫背后是抑的苦味。

高太后抱著孩子不愿撒手,最后還是孩子因為了,討要吃食,這才不得不把孩子給江念,江念又讓秋月抱下去給母。

直到孩子出了殿門,高太后仍不愿收回眼,江念看在眼里,如今,這孩子了圣太后唯一的神寄托。

對高太后來說,這是小兒子留下的唯一脈,先前的那些顧慮,譬如,王位必須由純正的夷越人繼承,還有梁人同越人誕下的子嗣是雜種,等等諸如此類,全都丟到腦后。

尤其在這王庭,誰的里要是敢冒出一個“雜種”,只怕高氏第一個撕爛他的

這一點點呼延氏的脈,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護下。

“好孩子,辛苦你了。”高氏想到江念為何不在王庭養胎,而是在王庭之外養胎,一來怕人暗害,二來只怕也是顧忌的態度。

江念把榮水灣的生活,揀了些講給高氏聽,主要還是講孩子日常的小趣事,高氏一面聽一面笑。

講了半晌,金掌事看了江念一眼,從旁說道:“太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故,您去后頭歇一歇,梁妃殿下回來只怕也是疲乏,這會兒更需要好生調養呢。”

高太后“哎呀”一聲,說道:“現在越來越糊涂,你也是,該早些提醒我。”轉頭看向江念,“你去罷,趕了幾日的路,好好休息。”

“是。”江念笑著起,退到階下,行過退禮,帶人出了祥云殿。

然而,不論是抑或是高太后,現在不是可以歇息的時候,今日讓軍開道,鬧出這般大的靜,就是將這孩子的世公之于眾,此舉一出,再沒有回頭路。

戰事未起,京都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鬧。

街道兩側的商販支出攤位,有賣酒的、賣花的,還有賣手工陶罐的,各大酒樓里坐滿了食客,街頭巷尾無不討論著一件事,那就是前幾日梁妃殿下同小王子回朝之事。

酒樓,嘈雜的人聲中不時聽到有關此事的議論。

“你們說,這小王子真是大王同梁妃的孩子?”一人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屁話!”另一人說道,“這事能開玩笑的?再說了,王庭還有圣太后坐鎮,不是咱們大王的子息,太后能忍得?”

其他幾人紛紛應和。

“哎呀——可真是想不到,咱們從前都視梁人同越人生的孩子為那啥,這下可好,小王子也是……”

這人話未說完,旁邊一人立馬做出一個“噓——”的作:“這話你也敢說,不想活了?若是不想活了,別牽帶我們。”

又一個聲音進來:“雖說不人說,可此事還真不是小事,別說那些權貴了,就是咱們這些普通百姓,上不說,背地里心里就沒想法?”

“是呀!諸位想想,咱們夷越正同大梁對戰,最關鍵的是……君王又在此役中歿了!就算小王子上流有大王的脈,可也掩蓋不了他上有一半梁人脈的事實,這不梁國笑話?和著梁人不僅殺我君王,最后還統領了我們的家國,說起來,真真是屈辱。”

另一個應和道:“誰說不是呢,小王子如今只是個嬰孩兒,這中間變數大著哩,你們看罷,小王子的份想要穩固,除非……”

其他幾人齊聲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大王活過來,否則別說承繼帝位,只怕這王子的頭銜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眾人紛紛應是。

整個酒樓大堂間坐滿了人,十桌有八桌都在議論此事,窗外不時有金甲軍巡防,他們路過時,酒樓安靜一陣,待他們行過,這些食客們又口無遮攔地議論起來。

如今街面上不僅有金甲軍巡衛,還有另一批兵將替巡視,他們上穿的甲,有一很重的鐵腥味,也不鮮亮,泛著黑,那些人的皮像被風沙磨過,眼如鷹隼,人不敢直視。

這時,街上百姓突然竄起來,有些連自己的攤位都甩手不管,跟著人流往一個方向跑去。

酒樓的眾人不知發生何事,俱把脖子往外探看,其中一個靠窗的食客朝外面了一聲:“嘿!你們干什麼去?”

此時,一人正打窗下路過,回答道:“看熱鬧,不然還能有什麼?”

“看什麼熱鬧?”

“抄家了——”

“誰家?”

那人的聲音已經遠去:“朵家——”

只見紅的府邸前滿了人,府前軍把守。

然后,眾目睽睽中,朵氏一族被軍衛們押解出來,這些人上仍穿著綾羅錦緞,可他們如今的份再也襯不起那貴重的,一個個蔫頭耷腦,被軍衛們驅趕前行。

“真是想不到,朵家也有今日!”

“自此以后,咱們夷越五上姓只有四上姓了罷?”

“那是自然,他朵家敢圍王庭就應該料到有此一日,真是好好的富貴放著不要,上趕子找死,這等佞哪里配為上姓。”

“你這話可錯了,他們不是好好的富貴放著不要,而是富貴過頭,心大了,妄圖更大的權力。”

人群中不知誰扔了一個蛋,砸到朵家人上,接著又有人扔菜葉子,還有人沖上去吐口水,不過最后被軍衛攔了下來。

朵家作就此平息,朵氏一族由高太后下令,闔族被下大獄。

……

江念住回西殿,每日多半時間同小王子一起,早上趁稀薄,便抱著孩子先去一趟祥云殿,向高太后請安,高太后便把二人留上半日。

傍晚吃過飯后,再帶著孩子去孔雀苑散步消食,天黑之前回西殿。

江念在等,在等高太后為孩子正名,也相信,這個世上,除了以外,就是高氏最希這孩子好了。

不能出面,一來梁人的份本就敏,不適合出來說話,二來,現在也不是出面的時候。

若真到最后,連圣太后也沒辦法讓朔兒承繼他父親的王位,那就怪不得了,并不喜爭搶,可為了的孩子,神佛來了都得讓道。

絕不會他父親的王位落于他人之手!

輟朝多日,今始復朝。

著朝服,列于宏宇大殿之上。

殿堂上首的王位空著,而王座左側設了一寶座,上面端坐著夷越最為尊貴的人,老越王之妻,王、吉王之母,圣太后,高氏。

只見其著大朝袍,頭佩金珠冠,稟坤儀地表之尊,雙目含威,君王不在,圣太后便臨時代掌朝政,因尊貴的份,朝野百肅然。

“諸位大人若有奏,還請呈言。”大宮監丹增說道。

此時,一名員出列,說道:“臣有奏。”

高太后平聲道:“說來。”

員躬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王位不可空懸,臣以為需盡快擇一合適人選承繼王位。”

高太后“嗯”了一聲,眼睛往堂下一掃,說道:“其他大人呢,如何說?”

眾臣紛紛附議。

“本殿也正要同眾位大人商議此事。”高太后說道,“相信眾位大人已知,小王子回朝,只是他目下年歲尚,本殿將代為掌政,待他年紀稍長,再由小王子承繼。”

“太后不可啊——”此時一人從百中出列,伏跪于地。

“如何不可?”高氏問道。

“小王子雖為大王子嗣,上卻流有一半梁人,如何能承繼我夷越大統?”那人說道。

此時又出來一名員,并跪下:“大王死于梁人之手,如何能讓擁有梁人脈的小王子為王?豈非夷越梁人統管?吾王豈不是白白犧牲?”

一連問下,又有幾名員出列,個個激忿道:“不僅對不起為我夷越戰死的大王,更對不起仙去的老越王和王,還有死于戰場上的將士們!”

高氏面越聽越冷。

此時,一個不同的聲音響起:“老臣覺著不然,小王子上雖有一半梁人脈,可他自小生長于我夷越,只要我夷越的教化,便是我夷越人。”

眾臣看去,這說話之人正是阿史家家主,阿史鷂。

阿史鷂說罷,看向一側,問道:“羅大人覺著呢?”

羅家家主心里暗罵阿史鷂,你要討好你去討好,拉上我做什麼,我哪頭也不想站,只想好好賺錢,想到這里又是痛一番,他家的賭場俱被王室收走了。

正在他遲疑之時,另一個聲音冒了出來,羅家家主一聽這個聲音,頭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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