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撞破一對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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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苓發現近段時日,崔致遠有些異樣。

知道他公務繁忙,在府中的時候也不是那等廝磨人的子,他忙他的,可做的事,譬如,吃、喝、玩、樂。

只是發現崔致遠最近有些不對,回府后也不回后院,而是在書房,若問他可有煩心之事,他也只是言辭閃爍地說無事。

這就很讓起疑,于是帶著珍珠去了前院。

崔致遠的書房同后院隔了一段,因府里下人,一路上偶有幾個仆人行過,走到他書房的庭院,這院子也無人守著,墻垣邊是蔥郁的樹植,蓊蔚洇潤。

整個院子沒有一點布置,只有綠植花卉,顯得有些清寒,阿史苓收回眼,轉頭看向書房,紗窗上亮著淺黃的燈

于是提走上臺階,剛要敲門,聽得里面傳來輕聲。

“奴把燈芯再挑一挑,大人莫看書太久,仔細傷眼。”

接著就聽到男人“嗯”了一聲,說道:“替我沏一盞茶來。”

那婢子應下,過了一會兒,聽說道:“大人,請用茶。”

再然后是人的呼,還有茶碗跌落的聲音和衫窸窸窣窣之聲。

這是在做什麼?這是在做什麼!不用想也知道了,阿史苓氣得銀牙咬,就要推門而質問個究竟,卻被一旁的珍珠拉住。

珍珠無聲地搖了搖頭,然后拉著阿史苓出了院子。

“你拉著我干什麼,我進去責問他一番,真是料不到,居然趁夜撞破一對鴛鴦,怪道不愿回院子呢,原是書房里有溫可意人兒。”

阿史苓說著說著就紅了眼。

珍珠嘆了一口氣,說道:“主子,你這樣哪能行呢?”

阿史苓不明其意。

珍珠又道:“大人他如今是什麼階,就是在咱們大爺面前,那也是沒有高低的,且又是大王親信,他有個奴姬當得了什麼,別說奴姬了,就是再娶一兩個妻室回來,同你姐妹相稱,你又能說什麼?”

“憑什麼?!”阿史苓是霸道的,這種個打小生長的環境生的,只要看中的東西,是一定要得到的,當然了,并不使壞,這世上絕大多事可以用錢解決,而恰好有錢。

當初相中崔致遠,喜歡的覺自然有,卻并不炙熱,這份喜歡中可能還是同更多,覺著他是個好人,想救他。

后來朵家敗落,崔致遠再度起復。

他和之間好像就這麼稀里糊涂地走到一起了。

知道熱一個人是什麼覺,就像當初對阿多圖那樣,沖且失智,還有求而不得的苦,這些不可言說的覺在崔致遠上沒有。

和他之間很淡很平,他從外面忙完公務回家,然后去書房研讀,最后回院中休息。

呢,因上面無公婆侍奉,也不用早起問安,家中人口簡單,又無需計議家務,睡至自然醒,醒來時崔致遠已去王庭,便慢條斯理地用早飯,閑適地游園漫步。

要麼在府中侍弄花草或是逗玩池魚,要麼去王庭陪侍梁妃,再不然去茶樓聽曲,或是逛珠寶閣樓,一向就是這麼打發時間。

男人有幾個奴姬不是什麼奇事,哪個高門貴府的男子不是這樣,除了的父兄以外。

知道歸知道,真臨到頭上又是兩說。

此時,想起江念說過的話,當時因著想嫁給阿多圖,江念告訴,同人共侍一夫,很難做到坦然,當時怎麼回答的,可以不在乎。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一個婢容忍不得,又何論同平起平坐的其他妻室。

珍珠見阿史苓這個樣子,勸說道:“只是一個丫鬟,就是被大人寵幸也不了氣候,頂多抬作奴姬,主子何必生這個氣呢。”

“可我就是氣,我……”阿史苓說不出話,心里難搞不清自己怎麼這樣難,覺得崔致遠應該是的,就像的那些珠寶首飾一樣,除非愿意施舍,否則他人不能分奪。

“我該怎麼辦,今日只是一個婢,以后指不定就是哪家仕宦把兒塞進來,那些人早就想著結他。”

珠珍扶著阿史苓往院走去:“既然阿姑這樣問婢子,那婢子有句話說了你可別惱。”

“你說,我不惱。”

“不是婢子說,阿姑自打嫁給大人后,可曾有過半分兒家的心小意?”

阿史苓聽說此言,說道:“怎麼沒有小意,晚上不是我陪他睡覺?頭一回那樣疼我都忍了,還要怎樣小意?”

珍珠一噎,苓姑在這方面全然不開竅,只好掰開了說:“回回大人從外面回府,進了屋室,阿姑可有替大人寬過?哪怕一次呢,可有過?”

阿史苓搖了搖頭:“這些事不是有婢子們做麼,這也不是我一個當家主人該做的,我母親說過,主子在府里就該端起主子的架勢。”

“我的主兒耶——夫人那是說在下人面前得端起主母的架勢,誰你在大人面前端了?就是咱們夫人回了屋室,那不也得替老大人寬緩帶。”

阿史苓倒不知這些,父母房之事,怎好去留意。

不待多想,珍珠又道:“還有,婢子再問,夜里大人若是口了,阿姑可有替大人倒過茶水?”

阿史苓想了想,說道:“不曾,倒是有幾次我口得厲害,他起倒茶與我。”說到這里,又追了一句,“那不是因著我睡里側,他睡外側下榻方便麼?總不能我從里側爬出來,再說了,黑燈瞎火的,跌跤了怎麼辦。”

“你看看,這就是問題所在,雖說阿姑份貴重,可既然嫁給了大人,那你就是他的妻,該有的和小意不能,他若從你這里得不到,自會移旁人。”

珍珠又道:“時日一久,那可真就是你是你,他是他,你是當家主子,他是當家男主子,僅此而已。”

“那你說,該當如何?”

二人此時已走回院。

“這就要靠阿姑平日的細心觀察了,譬如,大人口了,你奉上一杯茶飲,他心煩了,你關心兩句,還有就是剛才,你就沒做好……”

阿史苓追問:“剛才怎麼了?”

“大人回府去了書房,你去看他,怎的不提些吃食?像甜湯或是糕點之類的,真正暖人心的,也就靠這些平日里的小事小。”

“可在他最困難之時,是我幫的他,大風浪陪他過了,這些小事小又算得了什麼?”在看來,只有危難時才見人心,這些小事小都是虛的。

珍珠扶阿史苓坐下,替沏上一盞茶:“阿姑若是這樣想,可就錯了,大風大浪能有幾次?好多人家一輩子都是平平淡淡過了,哪有見真心的機會?好,咱們話再說回,你陪大人度過危難,他是記著你的好,可又怎樣呢,日子是細水長流,不就靠平時的點點滴滴潤澤麼,況且,你的這份恩總不能時時掛在邊說,說多了,這恩就不是恩了。”

阿史苓默然不語。

珍珠見這副態,便不再多說什麼。

書房里,崔致遠跟前服侍的婢子花奴。

崔府的下人本就不多,這花奴在眾婢中容貌拔尖,憑著伶俐的姿為崔致遠的侍婢。

花奴見大人近日愁煩,便在他跟前語寬

見他要茶水,于是忙端了茶到他跟前,這府里只一位主子,而且夫人生單純,大人又是個溫和脾氣,遂存了別樣的心思。

若能大人收用,憑著的手段,這府里定有的一席之地,而夫人又是個經不住言語挑撥的,想要的勢再容易不過。

心里這麼想著,在遞茶之時,一扭伴著一聲呼,故意跌到崔致遠的懷里。

手上的茶盞“啪嚓”掉落地面,茶水潑灑而出,染了崔致遠的襟。

崔致遠“嘖”了一聲,并未怪罪,那婢子趕忙上手弄崔致遠的衫,看似是討饒認錯,手上卻不老實,有意無意地往崔致遠的襟里探。

崔致遠脾氣雖好,可這會兒為賺錢一事正心煩,這婢子又在他跟前挨挨蹭蹭,他略略不快。

“行了,行了,你退下,這里不用你。”

花奴一怔,緩緩起,不死心地說道:“婢子替大人重新更換罷,這外衫被茶漬了。”

崔致遠不語,只是擺手讓下去,花奴縱然不愿,卻也只能碎步出了書房。

這邊,阿史苓從隔間的沐室出來,也不照往常那樣,不待崔致遠回屋就自行睡去,而是坐在妝臺前無聊地把玩著的寶珠。

心里想著剛才珍珠說的那些話,要,要溫,要細水長流地潤澤。

就不能只顧自己,坐著等他回屋,然后再給他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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