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他們劫財,我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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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過道里,一名護衛持刀守于門前,另一名盤坐于地面,靠著門板垂頭小憩。

這二人從江念去云水村就守護在側,登船后也盡心看護,平時兩人換值,總要有一人守著。

海上長時間的枯燥有些麻痹人的警惕,兩人并沒注意到下層的異

當他二人注意到時,靜已是很大了。

江念是被吵醒的,在船上睡覺很輕,稍大一點的響就能知到。

“江娘子!”

在江念醒來的同時,門外傳來護衛的聲音,那聲音很急,把未醒的睡意驅散,跟著心里一慌。

“怎麼?”江念問道,此時秋水也醒了。

護衛的聲音更急:“娘子快起,鬧賊了。”

江念和秋水再不多話,快速穿好衫,長發隨手一挽,在此期間,外面的靜越來越大,有哭喊聲、有件橫倒的“咚咚”聲,還有門扇被踹開的“啪噠”聲。

云娘也跑了過來,三人還沒說上幾句,鬧聲就響了過來,雜的腳步,那雜的步子分不清誰是誰,先是一陣急步,接著后面來了一串更快的,前一陣的步子變倒地聲。

連一聲喊都沒有發出。

兩名護衛將房門閉上,其實一扇薄門又能擋得住什麼呢?什麼也擋不了。

江念兩步走到床邊,從枕下出匕首,攥在手里,雙眼盯著房門。

的人影在窗紗上竄,像是一場皮影戲,接著,點飛濺,兩個人影倒了。

其他的影仍映在窗紗上,他們散開去了別的屋子,留下三人。

接著房門被大力破開,三人走了進來,這三人背著,手上拎著長刀。

“想不到,居然是三個的。”男人聲音邪。

又一人接話道:“正正好,咱哥仨,一人分一個。”

第三人沒說話,笑了兩聲。

江念袖下著匕首,很清楚,這匕首如果不能刺中三人,那麼連刺向自己的機會也沒有了。

然而,面前有三人,就算殺了其中一人,還有兩人,結果仍是一樣,逃不過被人欺辱的結局。

三人越走越近,面容顯下。

前面兩人一臉橫,不懷好意地笑著,而落后他二人一步的第三人,修長并不壯碩,眼尾稍稍向上,角掛起,無聲地笑著。

江念睛目不轉地看著第三人。

其中一人見此,戲謔道:“阿和,這婦人把你看著,你這是的眼吶。”

又一人說道:“我之間說什麼來著,婦人們就喜歡他這副皮囊,那咱們就人之,中間的這個歸你了,另兩個咱哥倆分。”

二人一遞一聲地說著,第三人終是開口道:“我還真就看中中間那個,誰也別跟我搶。”

外面的打砸搶仍在繼續,這麼長時間了,沒有平息,反而越來越烈。

江念眼神復雜地盯著第三人,這人認識,正是當初蹴鞠社朱雀隊的隊長,蘇和。

白日那一晃而過的人影也是他。

這個人為何在這里,怎麼會出現在梁國的海船上,而且還了海賊,這些疑在腦中快速閃過。

三人朝們走來,就在離們幾步遠時,前面的二人突然頓住腳,僵在那里,子晃了晃,先后頹然倒地,在地板上砸出“轟”的一聲。

江念三人迎看去,發現這二人的后頸分別著刀,刀,直沒刀柄。

這一轉變三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發怔,拿些銀兩出來。”蘇和說道。

江念看清眼下境況,按他說的,拿出一個包袱,這里面裝著銀兩,遞給他:“銀子在里面。”

蘇和接過,問道:“所有的錢財都在這兒?”說著搖了搖那包裹。

江念遲疑了一會兒,這轉瞬即逝的遲疑被蘇和捕捉到,笑了一聲:“倒是不蠢。”

說罷,轉走到過道上,往另一邊走去,大聲喊道:“這是那房里搜出來的。”

“那房里是什麼人?只這麼一點,要不再去搜搜。”過道另一頭傳來人聲。

三層的靜漸息,江念可以很清楚地聽到對話。

接著就聽到蘇和的聲音:“我已搜遍了,再沒什麼,那房里住著個會拳腳的,老八、老九死在他手里,我趁他不注意,反殺了。”

正說著,下面響起尖厲的哨聲,接著就是“咚咚咚”紛雜的下樓聲,好像所有的腳步聲集到一

過了一會兒,周圍徹底安靜了,江念慢慢起,云娘拉住,搖了搖頭。

江念拍了拍的手,示意無事,然后躡著腳步,緩緩移到門影里,往下探看,從這個角度是看不見甲板上的形。

不過正巧讓看見大船附近浮著幾艘小船,那些海賊正攀著索子下到小船里。

江念默默地看著,眼睛又落到兩名護衛的尸上,再沿著過道看去,地上躺了許多人,這些海賊下手歹毒,不知船上是否還有活口。

再次抬眼,海賊俱攀著索子轉到小船,又是一聲呼哨,小船離了大海船,往黑夜中行去,直到消失。

哪怕再也看不見那些賊船,江念仍不敢,約莫又過了半炷香的工夫,才敢走出屋室往外探看,滿地的尸

在看到眼前的慘狀后,腥氣更加濃烈。

此時,云娘和秋水也執著燈盞來到邊,被眼前的形嚇住了。

“造孽喲!”云娘低聲道。

江念執著燈盞走出門外,還是抱著一著手在兩名護衛的鼻下探了探,已沒了氣息。

“咱們下去尋一尋,看看有無活口,若只咱們三人,最后還是個死。”江念說道。

云娘和秋水明白江念的意思,這是在海上,而且只行了一半,一來們不會駕船,二來們辨識不了方向。

若沒有船工,們的結局就是等死,最后和這艘海船飄在海中,永遠無法靠岸。

江念三人執著燈盞,避開腳下的尸,往樓下行去,樓道燈碗的燭明明滅滅,整個大船,除了們發出的腳步聲,還有階微微的吱呀聲,四圍寂得可怕。

終于,三人下到甲板上,海風咸腥,吹到臉上黏黏的。

江念一手捉,一手執燭,準備往舵艙看看,走著走著發現后有一串腳步隨著自己,以為是秋水或是云娘。

結果發現二人都在視線,那后的腳步聲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海賊還沒走?!

這麼想著,腳步僵頓住,不敢再往前走,在停下腳步時,后的那個腳步也停了。

江念緩緩扭頭朝后看去,發現立在后之人正是離去不久的蘇和。

“你不是……同那些海賊一伙,怎麼還留在船上。”

蘇和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走到江念面前,稍稍近,低聲道:“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劫財,我劫。”

江念臉上一白,不待有下一步反應,蘇和往后退了兩步:“你這阿姑,真是不起一點玩笑,臉了紙。”

江念暗暗松下一口氣:“你怎麼同這些人在一起?”

雖是一句簡單的問話,可這話的意思,蘇和聽懂了,他是夷越人,那些海賊是梁人,他一個夷越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艘從梁境開往大夏的船上,還和海賊絞在了一起。

每一條挑出來都不可思議。

蘇和掃了一眼周圍,臉有些冷淡:“你要現在談這些?”

江念看著甲板上的尸,說道:“去舵艙看看罷,不知還有沒有幸存的船工。”

蘇和點了點頭,兩人往舵艙行去,云娘和秋水則查看甲板上有無幸存之人。

舵艙并不大,四四方方一片區,本該掌舵的地方空著。

江念看了一眼周圍,地面倒著幾個船工,本來抱有一顆希的心一涼再涼。

蘇和繞著舵艙走了一圈,發現腳下有一塊板發出的聲音不一樣,于是蹲下子,用手拍了拍。

“像是空的。”江念也走了過來。

蘇和“嗯”了一聲,從靴筒中出匕首,沿著板,一塊板被撬起,才一撬開,就傳來哆嗦地討饒之聲。

“莫要殺我,莫要殺我,留我一條命……”

“不殺你,快出來掌舵。”蘇和說道。

那船工一抬頭,見男人邊還有一子,比看見兩個男人強:“你們不是海賊?”

江念說道:“我們是船客,舵公,你快出來罷。”

掌舵的男子在兩人面上來回看了一會兒,這才哆嗦地爬到船板上。

原來這舵公常在海上走,給自己留了一手,開了一方庇的暗隔。

云娘和秋水尋到一些活下來的人,有些了重傷,有些了輕傷。

這一夜注定是個難眠之夜,直到天快亮時,還能聽到傷患的痛苦喲聲。

船上的貨倉里囤積的有草藥,云娘從前在王庭的司藥局當過值,簡單的包扎難不倒,一整晚,江念、秋水還有其他輕傷的船客們忙活著,給那些重傷之人敷藥包扎。

次日天明,眾人清理出死者,能記下名字的全都記錄在冊,準備上岸后報于府。

因船在海上還有下半程要走,尸不能存放,眾人只能將死者投了海。

好好的一船人,最后只活下來一小半。

接下來的行程,江念得知了蘇和的遭遇,為何他一個夷越人會變匪,還出現在大梁的海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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