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墨見父親還不停止對他的毆打,為了保命,隻得雙眼一番,雙腳一蹬,便「暈」了過去。
震怒中的顧承宗一看兒子沒靜了,心裡頓時一突,踉蹌的朝兒子走近兩步,隨後猛的又後退了好幾步。
「文墨?文墨?」
「……」
完了~~~
要是文墨被他給打死了,那他不就了殺人犯?那他這輩子不久徹底完了……
思及此。
顧承宗嚇得魂都快沒了。
想要前去檢視,可心又極其害怕麵對最壞的那個結果。
前行。
後退。
前行。
後退。
如此來回折返了好幾次後,顧承宗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且抿著,忙不迭的蹲下,抖的出手指去探對方的呼吸。
「文墨?文墨快醒醒……」
「……」
待探到兒子還有呼吸,顧承宗這才鬆了一口氣。
暮降臨。
寒風伴著牛細雨,凍得顧承宗不住的哆嗦。
顧文墨穿著單薄的衫倒在地上,凍得已經沒法繼續裝暈了,發出一聲痛苦的低,悠悠轉「醒」了過來。
「爹~~爹~~~」
顧承宗看著兒子醒來後虛弱的一聲聲喊著他,心裡雖然依舊惱怒兒子剛剛對他的冒犯和忤逆,但終究還是念著這是他看重並疼了多年的長子,雙手叉了手臂,隨後朝兒子出手,餘怒未消的冷聲催促。
「……不想凍死在這荒郊野嶺就趕起來,我們得在天黑前,找個這個避雨的地方纔行。」
「爹,對不起,兒子剛才隻是,隻是太過害怕了,這才口不擇言的胡說了一些讓爹傷心的話,兒子該死。」顧文墨跪在地上,虛弱無力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扇打在他自己臉上。
顧承宗見兒子接連打了好幾下後,這才重重撥出一口濁氣:「行了,起來吧。」
顧文墨一臉的惶恐不安,一臉的愧疚。
父子兩個左右張了一陣後,滿臉喜的朝著三四裡路外,那冒著炊煙的方向而去。
兩個運氣還算好。
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道上;在天即將黑前,找到了獵戶進山打獵時暫住的茅草屋。
顧承宗很是狡猾,瞞了他們父子得罪了崇山縣富商的事。
獵戶看著父子兩人這狼狽的樣子,得知兩人是前往三河縣治傷被山賊打劫時,便暫且收留了兩人。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趕進來烤烤火,取取暖,這天兒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父子兩個頓時就激得熱淚盈眶,忙不迭的連連道謝。
「多謝恩公。」
「多謝恩公收留。」
獵戶這兒沒有多的分給兩人,好在屋子裡有一堆火能取暖,獵戶在一旁攪瓦罐裡熬的糊糊。
顧文墨凍得渾直哆嗦,左手吃力的把右手上,那潤骯髒的包紮布解開。
獵戶是個直子的人。
在看到顧文墨那噠噠的右手後,頓時就蹙眉搖頭。
「可惜了……」
顧承宗:「?」
顧文墨臉大變,聲道:「......恩公此話何意?」
獵戶說話一點都不帶拐彎的直言道:「小兄弟這手算是廢了,傷口這麼深,手筋肯定斷了,這傷……即便是醫也無能為力,我打獵這麼多年,皮筋了那麼多,肯定不會看錯的。」
一聽這話。
父子兩人心中最後那一僥倖的希之,瞬間熄滅……
「不,不會的……我的手肯定能被醫治好的。」顧文墨瞬間就崩潰了,歇斯底裡的朝獵戶怒吼。
獵戶憨厚的臉上閃過一尷尬,手撓了撓頭並在心裡腹誹。
這些讀書人啊。
果真是讀書太多,把腦子都給讀傻了。
真話都聽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