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四人看到致遠被燙後,也全都被嚇得不輕。
畢竟。
那碗裡的粥纔出鍋沒多久,再加上小孩子的臉皮子,那粘稠的粥沾在麵板上,可是很容易就燙破皮,燙起水泡的,嚴重點的甚至會毀容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當米氏聽到伏氏這倒打一耙的話後,當即就被氣得怒極反笑。
「大嫂,你這話說得真是好沒道理……這粥是你孫子自己抓翻的,也是他自己燙著他自己的,不管他是傷了,殘了,毀容了,那也是因為你們大人看管不力,可不關我們二房任何一個人的事兒,再說了,我從牙裡省出來的給他吃,難不還吃出錯來了?」
「明明是大伯母,大堂嫂你們唆使致遠來我們家蹭吃,娘都把碗裡的全給他吃了,可他還不知足,居然沒教養的手去搶再招碗裡的,被粥燙了也是活該,就算燙死了也不管我孃的事兒,憑啥讓我娘給他賠命?」招娣也怒了,放下碗筷走到娘親邊,含淚大聲怒吼出聲。
磚房堂屋裡的幾個男人。
此時聽到這靜。
一個個再也不裝聾作啞沉默是金了,全都急赤白臉的沖了出來。
顧老頭看著賀氏著袖就要去拭曾孫臉上的粥,急忙厲聲製止:「賀氏,不能這麼直接,小心破皮了留疤毀容,趕把孩子抱過來,用冷水清洗。」
賀氏聽聞這話,急忙回手:「是,是,我這就抱過來。」
「老大家的,趕弄盆冷水出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
在顧老頭的出麵安排下,場麵總算是沒那麼混了。
幾個人哆嗦著手,小心翼翼的用冷水給致遠清洗乾淨臉上的粥後,這才發現孩子被燙的大半張臉上,左邊臉頰居然燙破了一皮。
致遠被祖父和爹死死摁住手腳,又痛又難又害怕不已,死命的蹬著,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可把一家子哭得心都要碎了。
顧老二抱起嚇哭的小閨小聲的哄著:「乖,別怕,沒事的,剛剛那不是你的錯,你是個乖孩子。」
「我乖,我沒搶別人,我也不是賠錢貨。」再招雙手摟住父親的脖子,哭哭啼啼的噎解釋。
「嗯,再招最乖了。」顧老二哄著孩子,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爹孃和大房那邊:哎~~~等開春了多賺些錢,先買一塊地基,即便是先搭建個茅草屋子住著也是好的,總比住在這兒,天為了蒜皮的事兒吵吵個不停的好。
米氏看著丈夫這反應,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一時間。
心底有種終於熬出頭來後的激,同時,又有些說不出的心酸。
熬了這麼多年。
如今……
丈夫總算是看清了公婆和大房的臉,總算是站在了這一邊,總算是能為二房這個小家考慮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
米氏看著潑了一地的粥中,那還有七八條小條,那可是特意舀給閨吃的,捨不得浪費了,便蹲下用筷子把條全部夾起來,準備等下拿進廚房用熱水清洗乾淨,再放進鍋裡滾一滾就能繼續吃。
「完了,致遠這臉……這臉該不會落下疤吧?這可該如何是好啊?」賀氏看著兒子被燙得破了一大塊皮的臉,憂心忡忡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