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多是百姓住所,且住在這里的人,雖不是富戶,也算是家境殷實。
子走到一門牌上寫著“陳宅”的寬大楠木門前。
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才一進門,一個刻著百鳥朝凰的大理石影壁映眼簾。
子繞過影壁,走上石板鋪就的小路。
小路左側接近石墻,右側則是一個小型花園。
海棠、茶花、牡丹等,各應季花品點綴園中,好一派姹紫嫣紅迷人眼。
通過一個圓形石門后,是一個稍大的的院子,兩側各有兩個小房間。
院中四五棵高大的香樟樹,另有七八棵果樹。
右側一個木門關著,不知門后是何景象。
青子再向前走,前方出現一個半月形石門,不知名的藤蔓植纏繞在石墻上。
半月石門后面,空間突然變大。
只見兩側半圓形游廊圍著一個寬大水池,另一條游廊從水池中間穿過,中間一個涼亭。
下了游廊,是一塊青草地,連接著四五間寬大房屋。
青子看向一個正在空草地上做著奇怪作的子,眉頭微微皺起。
“姑娘,您現在是有子的人了,能這樣嗎?”
子轉過,仍舊穿著寢,小肚微微隆起。
額頭流著汗,面上,卻帶著笑。
“宗言,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這子,正是消失了近一個月的柳依依。
一個月前離開京城的時候,柳依依原本是準備先到轉轉,然后再決定找個地方住下。
南邊暫時是不敢去的,自己之前在小公爺面前表達過對安臨的喜,就擔心他跑去南方找自己。
幾人逃離的方向,雖然也是南邊,但是偏陸。
三人走著走著,就來到現在這個青徽的小城,柳依依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發現自己長胖了。
前幾個月一直琢磨著離開的事,腦子里想著一堆事,很多時候還憂心忡忡,食不下咽。
在這種況下,自己居然還能長胖!
不正常~
看著鏡中圓了一圈的臉,柳依依心中忐忑,已經有了懷疑。
其實,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招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個大夫把脈。
不過心里還有些僥幸,想給國公府的避子湯一個自證藥效強大的機會。
天不遂人愿。
這避子湯,終是負了~
當幾日后聞著湯都吐得昏天暗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怕是有了。
宗言趕讓宗川找來大夫,結果正如所料,已近三個月。
柳依依當時只覺得天崩地裂。
十七歲啊!
裴銘那個天殺的啊!
這下好了,自己的計劃完全被打。
一時間沒了主意,便暫時在這個小城住了下來。
青徽地方不大,青山綠水,人口度中等,倒也適合居住。
柳依依二話沒說,讓宗川租了個院子。
還改了姓名,自己現在對外的名字陳木。
而現在的人設,是被夫君和妾室合伙趕出家門的無父無母還懷著孕的倒霉蛋。
宗言一手拎著竹籃,一手挽著柳依依,將人帶進屋。
將竹籃放下,取出剛買的早餐。
“有些涼了,我拿去熱熱。”
正要去廚房,被柳依依攔下,
“不用。”
說著,拿過早點,直接啃了起來。
這要是在瑞竹軒,馬上就有人送來手洗臉的熱水,而且還得沐浴完,才能吃早飯。
現在無拘無束沒人管也沒人盯著,摳腳大漢的習立馬展出來。
宗言打來了水。
“姑娘,咱們住的地方離集市太遠了,依屬下看,要不然雇個廚子吧?”
三人里面,唯一會點廚藝的就是柳依依。
不過姐弟倆哪會讓做飯。
自己呢,一頓二兩也還湊合, 真要讓天天做飯,也不樂意啊。
所以待在青徽的這半個月里,三人的三餐全部是從外面買回來的。
長此以往,不是個辦法。
“也行,這事你看著辦。”
反正都是找的當地人,以后離開的時候也不會麻煩。
不過,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這里。
無論如何,也會先把孩子生下再說。
提起孩子,直到現在,柳依依還有一種不真實。
每次低頭看見自己隆起的小肚子時,才會有些覺。
半個月前剛知道自己有了孕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想要。
這子的年齡太小,有些不了。
而且對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沒什麼信心。
要是生孩子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自己豈不是要代在這里?
同樣因為對醫療水平的不信任,墮胎藥也不敢吃。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將孩子生下來。
自己適當運,注意飲食,別的子生的,也能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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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
慈安堂
西梢間,大夫人竇氏正拿著帕子抹眼淚。
老夫人如打坐的和尚一般,穩穩坐在炕床上,垂眉斂目 ,八風不。
“江家的事,兒媳早知道錯了,后來侯夫人來找我的時候,兒媳也都找了理由不見。
“可是,銘哥兒總歸是要婚的啊,老夫人您也看到了,這幾日來探口風的人有多,兒媳總要應付吧。
“否則們還不得說銘哥兒做了狀元,就眼界高了,看不上權貴家的兒,是想要尚公主呢!”
老夫人終于了,微微睜開眼。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竇氏眼淚的手頓了頓,抬眼看著老夫人。
“兒媳現在說什麼話,銘哥兒也不聽,一問,就說不急,他自有定奪。
“可他都十九了,兒媳能不著急嘛。”
竇氏的擔憂,老夫人理解,不過也沒辦法。
銘哥兒平日里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誰知一旦認起了死理,誰勸也沒用。
心里清楚,若是沒將柳依依那個丫頭找回來,短時間,銘哥兒怕是不會考慮婚事。
“這件事,有機會我與他說說。”
“可是……”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那老夫人好生歇息。”
竇氏離開后,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
“廖媽媽那里怎麼說?”
程嬤嬤道:“姑娘應該是自己走的,幫著姑娘離開的人,應該就是江家的人。”
那丫頭失蹤后,自己的孫兒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以前也是寡言語,但是看上去穩重有禮,誰人不說瑞國公府的小公爺是個謙謙君子。
現在呢,話,照樣不多,整個人的氣質,卻完全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