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云鵬?
那個殺人兇手?
那個幾日前一臉戾氣盯著自己的殺人兇手?
“嚴大人,我沒聽錯吧?”
嚴振也覺得奇怪,可是云鵬說了,若是不讓他見陳姑娘,還有些細節部分,他就不說。
柳依依聽了他的解釋,仍是不愿去。
實在想不出那人會有什麼事要跟說。
說想殺,倒是會信。
嚴振看出柳依依的猶豫。
私心里,他也不想一個孕婦去涉險,就算他們做足了預防,若是出了岔子呢?
“姑娘若是不愿見,那便罷了。”
柳依依臨走前,跟嚴振大概表達了下自己想讓他忘記那日兩人見過面的想法。
嚴振覺得一個子獨自在外,想要掩人耳目,實屬正常。
不疑有他,當即表示自己不會說什麼。
那日他休沐,換了服在城中瞎轉,順便察下民。
中途的時候,師爺派人來報,說武涉縣令著人來借府兵。
了解到況急,查看公文也沒有問題。
因怕耽誤事,便讓師爺先理。
他回去的途中被柳依依攔住問話,便有了 幾日前的那一幕。
至于為何這位姑娘會獨自出現在青徽,以及的夫君在什麼地方。
與外人無關。
兩人離去后,王永剛問道:“大人,陳姑娘不愿見云鵬,那……”
“再想其他法子吧。”
馬車還未到陳宅,柳依依就聽見嘈雜的人聲。
再走近些,聲音越來越大。
“他爹不是好東西,他也不是什麼好貨,我們要退租!”
“對!要麼就給我們減租!”
“什麼減租?!這鋪子本就是我的!鄧公子若是沒證據證明鋪子是鄧家的,就休想賴我的鋪子!”
“不錯!這鋪子是我們自己的!”
“我家婆子的胭脂鋪,原本就是自家的,是姓鄧的搶了去,還著我們租金,鄧公子要還我之前的銀子!”
“是!”
“我的租金也要還!”
……
馬車沒到陳宅就停了下來。
柳依依也聽出來了。
墻倒眾人推唄。
這事倒也不難辦。
不懷疑這里有人是渾水魚,見鄧家被燒,琢磨著一應賬簿契約文書也隨著付之一炬,鄧元寶又是個不頂用的,便想著來撿便宜。
但考慮到鄧錢通這人名聲不好,殺人的事都干過,訛人租金的事還親眼見過。
說不定,這囂的人群里,就有真正了鄧錢通欺辱的。
說來說去,這關鍵啊,還得要有白紙黑字的東西。
不然就得比誰的拳頭大了。
不過,說起拳頭大小,的也不小。
這時,人群中有人發現柳依依,嚷出聲。
“就是住在這宅子里的人,鄧元寶就在這里!”
其他人一聽,紛紛朝柳依依走來。
柳依依雙臂環,悠哉地等著這些人靠近。
這些人見神從容,還著個肚子,氣焰便下去不。
一個看著老實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幾步。
“打攪姑娘,聽聞,鄧元寶住在姑娘這里?”
“不錯。”語氣懶散。
立即有人喊道:“出鄧元寶!”
又有幾人跟著喊。
中年男子扭過頭,示意他們不要吵鬧。
接著堆起一臉笑。
“姑娘,我們與鄧員外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現在鄧員外不在了,需要與鄧公子商量下。
“還請姑娘行個方便,請鄧公子出來一見。”
柳依依心中冷笑。
不怕強盜白日打劫,就怕強盜給你拽文。
想欺負人就直說,還說什麼“商量”。
“可以。”
“……”
眾人沒想到這麼好說話。
想起自己先前氣勢洶洶搞出那麼大陣仗,忽然還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不是今日。”
一聽這話,眾人又不干了。
“今日為什麼不行?”
“鄧公子家中遭遇巨變,他到現在還不肯說話,你們要找他談事,總得等到他神志清楚愿意說話的時候,再談吧。
“否則,若是有人想要趁機占他便宜,怎麼辦?”
“姑娘怎麼說話呢?”
“這是暗示我們想要占鄧元寶便宜呢!”
吵吵嚷嚷。
柳依依給宗言使了個眼。
宗言二話不說,從袖口取出一只匕首,在眾人不解又帶著懼怕的眼神中, 右手一揮,匕首穩穩扎進院的一棵樹枝上。
這下,終于安靜下來。
先前那個說話的中年人又道。
“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柳依依漫不經心地側頭看了眼宗言。
“宗言你這是什麼意思?”
“哦,樹枝上有只螞蟻。”
眾人:???
柳依依繼續道:“人呢,你們今日肯定是見不著的。
“不過等他可以說話了,我一定會在我門前張告示,讓你們都知曉。
“到時候,你們再來找他談,我絕不攔著。”
“那,大概要多久?”
“我怎麼知道”差點口而出。
若是真的這樣說,這群人今日肯定還要鬧騰。
“十日左右吧。”
眾人商量一番。
“行,那我們到時候再過來。”
只要鄧元寶還在這里,他們就不怕。
這幾日找人看著,別讓他跑了。
心里雖然不甘,不過礙于那個高挑子在場,也不敢撒野。
一個個里小聲罵罵咧咧就要走。
“哦,對了。”
柳依依突然開口,眾人駐足,看著。
“其實,想要證明鋪子歸誰,除了雙方的契約文書,府可還是有契底的哦~”
一些人一聽這話,臉突變。
柳依依微微一笑,來到門前。
門后宗川知道是,同一時間開了門。
待兩人一進門,又趕關上。
柳依依正問鄧元寶如何,眼一瞥就看見蜷在一旁墻角的當事人。
鄧元寶頭抵著膝蓋,子一不。
柳依依已經有數日不曾見他。
現在突然看到,發現他好像瘦了不。
看到他,就想起他老子。
想起他老子,就忘不了云鵬那晚凄厲的控訴聲和絕的哽咽聲。
也忘不了云家被殺的三百多人。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與鄧元寶談。
所以,只是嘆了口氣,讓宗川將人帶回去。
晚上正準備睡覺,大門忽然被人捶得砰砰響。
柳依依忍著怒意披了件外等在正屋。
不多會,王永剛急匆匆走進來,神焦急。
“姑娘,半夜叨擾,實在……”
柳依依打斷他,問他何事。
“是云鵬,他在牢中自殘,說若是今晚見不到姑娘,他就撞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