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墻全打了柜子,里面玲瑯滿目什麼都有。
有貴重的,也有廉價的。
比如柜子里的空酒瓶跟杯子。
周胤打開柜門,將那只紅酒瓶撈出來。
不是太好的牌子,只能說可以口。
至于那只高腳杯,也不是什麼值錢貨,酒店很常見的造型,唯一特別的是,杯口有一個小小的印。
周胤盯著那個印,不由得想起那個吻。
那是他掌控后第一次與人接吻。
不知想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他目一凜,任由杯子從手指落。
突如其來的碎裂聲讓門口的阿權忍不住探頭,看見地上的碎片表錯愕。
這不是姜小姐用過的杯子嗎?
周胤又走到存放服的柜子前。
里頭都是照著姜稚材比例定制的的手工旗袍。
春夏秋冬全都湊齊了,每件單拎出來都是品中的品。
姜稚在劉裁那兒做不了的服,有個人卻幫存了滿滿一柜子。
好深。
這麼深的禮,如果沒遇到好主人,似乎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周胤砰得甩上柜門,毫不留:“全部燒掉。”
阿權:“一次都沒穿過呢。”
周胤慷慨道:“你要喜歡,你穿。”
阿權:“……爺您開玩笑了。”
這時,周寒生打電話來,問周胤死哪去了,周胤只回了‘有事’兩個字,就把電話掛了,然后從酒柜里隨便選了一瓶紅酒。
一邊喝,一邊聽電話那邊的小可憐怎麼個況。
姜稚跟親戚們的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姜稚在藥神供奉廳水米未進的等著宗族長老來主持公道。
可等了一整天,竟沒有一個人來。
南亞雖然沒有北歐那麼冷,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氣比寒氣更攻心。
勞叔縱然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姜博川跟姜啟峰不準人給送吃的喝的,只等姜稚自己不了了主出來。
新月如鉤,藏藍的夜幕里,繁星滿布。
姜稚靠在椅上,閉目養神,勞叔守在外頭,神凝重。
不遠是餐廳。
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幾聲歡聲笑語,他們吃喝玩鬧,把姜稚晾在這里慢慢熬著。
“小姐……”勞叔難掩悲憤的垂下頭。
這群畜生,兒都不把小姐當人看了。
“勞叔,還沒有到那份上,不必難過。”
“我……我不難過。”
可他心疼啊。
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他家小姐不該這樣的罪,更不該遭這般的冷落。
勞叔握了握拳頭,看向遠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
憑什麼他們能安心的大吃二喝?憑什麼?
“我去找他們!”
“站住!”姜稚住了他。
勞叔著椅上單薄的廓,熱淚在眼眶里打轉。
“拿回姜家的東西,是我得責任,守護我,是你的責任。”
勞叔聽懂了的意思,不甘心的跺了一腳,氣呼呼的站回原地。
一夜過去,灑掃的傭人都驚呆了。
姜家兩兄弟昨晚喝的有點多,一覺醒來得知姜稚還在原地等著,兩人一臉懵。
姜啟峰憤然道:“我倒要看看的骨頭有多,傭人都盯著點,不許給飯,不許給水,我看能熬多久。”
姜博川瞪了他一眼:“你說的倒輕松,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跟周家代?”
姜啟峰一拍后腦勺:“那怎麼辦?攆也攆不走,打也不能打,難不真順了的意,把宗族長老來看笑話?”
姜博川想了想,忽然出不好意:“既然想讓宗族長老替做主,咱們不妨全。”
姜啟峰:“大哥你糊涂了。”
當初他們以姜稚是嫁出去的閨為由,才勉強說服那幫老東西同意他們暫時代管,現在姜稚離婚,完全有理由把嶺南藥業再要回去的。
姜博川:“他們不是站在姜稚那邊,他們是站在姜家人這邊,除非姜稚永遠是姜家人,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拿回嶺南藥業。”
勞叔提著一口氣,終于等來了曙。
浩浩的人群往這邊來,勞叔大喜:“小姐,宗族長老們來了,他們來了。”
正閉目養神的姜稚猛地睜開眼,在腳步聲中,緩緩直后背。
能夠在眾人面前拿主意的,統共兩個人。
太爺跟太叔公。
兩位老人家在一眾晚輩的攙扶下,抵達藥神供奉廳。
姜博川讓人端來兩把凳子,待安置好兩位長輩,便悄然站到了后面。
“聽你大伯說,你從昨天一直坐到現在。”開口說話的是太爺。
姜稚道:“是啊。總算把各位盼來了。”
太爺有些不悅,這大過年的誰家不是團聚時刻,偏要在這個時候搞事。
“事我跟叔公都聽說了,你想拿回嶺南藥業是吧?”
姜稚:“不是嶺南藥業,還有藥神也得跟我一起回去。”
太爺目嚴肅起來:“你憑什麼?”
姜稚:“憑我是姜家的傳人。”
太爺抱拳在空氣里拜了拜:“老祖宗的規矩,千金方傳給誰,誰就是傳人,當初你爺爺把千金方傳給你父親,你父親是傳人,可你不是。”
姜稚:“此話差異,父親在世的時候,已經把千金方傳給了我,在座的各位長輩也都在場。”
太爺朝攤手:“那我問你,千金方呢?”
姜嶺山被圣安彼得騙走了千金方上冊,沒過多久,下冊也在大火中盡毀。
姜嶺山斷掉了姜家的基,他們沒拿他當罪人便是已是寬容了,姜稚自詡是傳人,沒有千金方,談何傳人?
姜稚迎著初升的,欣一笑:“千金方就在來的路上。”
太爺一怔:“你說什麼?”
姜稚:“我說,千金方已經在回姜家的路上了。”
姜博川跟姜啟峰面面相覷,怎麼可能,千金方不是被圣安彼得拿走了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叔公沉沉道:“你當真拿到了千金方?”
姜稚慎重點頭:“等千金方來了,太叔公盡管去檢查。”
姜稚讓卞時蘊把千金方切勿到鄭永華手里。
此刻,收到召喚信息的鄭永華,正馬不停蹄的往這姜博川這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