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片燈火通明,正在清理大門上污漬的老者驀然回首,姜稚坐在車子里的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僵了。
悉的門楣,悉的水磨石臺階、悉的翹角屋檐……
姜稚試了幾次都沒能把安全帶從上拽下來,周胤看著急了,摁了下按鈕,安全帶自彈出。
一得到自由,姜稚便馬不停蹄的沖向那個被差點忘的家。
“小姐,您怎麼突然回來了?”勞叔不可置信,不是說好明天才來的嗎?害他這兩天的,都不敢聲張,擔心風聲出去,就沒什麼驚喜了。
遠眺一瞧,周胤靠在車門邊上,朝勞叔招了招手。
勞叔立刻就明白了。
姜稚著半敞的大門,本該是一片廢墟的,卻猶如被施了魔法,一下子就變回到了從前的模樣,但不敢進去,生怕外頭被飾過,里面依舊是一片廢墟。
“大小姐,我領你進去瞧瞧?”勞叔甩了甩手,笑呵呵的推開那扇沉重卻又令人期待的大門。
姜稚剛進去一只腳,便又急忙回來,回頭朝臺階下的男人招手:“周胤,你來。”
周胤笑笑,慵懶的直起,昂首闊步的踏上臺階,還沒正式挨到跟前,姜稚就把他牽著了。
纖細的手指并不能完全圈住他的掌心,但很聰明,握不住就改十指相扣。
這里周胤來過,但每次都被要求站在門外,姜稚不給他進門,后來連黎賽跟阿權都進來了,周胤還是只配站門外。
這回不同了,姜稚親自牽著他過那道高聳的門檻。
“這個假山,周胤,你知道嗎?”姜稚激地指著院子里長得奇形怪狀的石頭山:“我從上面跌下來,當天腦袋腫那麼大個包。”
周胤了曾經腫包的位置:“怎麼那麼淘氣?”
“我又不是天生就聽話的,小時候誰沒淘氣?你不淘氣?”
姜稚笑的燦爛極了,周胤心里一,依稀覺得這笑容在哪里見過。
想起來了。
在那張舉著荷葉的照片。
照片里的,跟現在笑的一樣甜,一樣朝氣蓬。
勞叔開了燈,哪里都亮堂堂的,姜稚領著周胤圍著長廊,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小院子。
“花房也在?”姜稚撲閃著眼睛,驚喜萬分的著勞叔:“勞叔,你怎麼辦到的?”
勞叔撇了邊的男人一眼。
姜稚一愣,仰頭去看周胤,仿佛是在跟他確認。
周胤一只手被牽著,另一只手抄在口袋里,語氣很是隨意:“運氣好,遇上了幾個以前幫你們家修房子的工匠,他們說,這里原來有個花房。”
“是你修葺的老宅?”姜稚一臉震驚。
周胤忍俊不起來:“幫老丈人修房子不很正常嗎?”
擱以前,婿不要幫老丈人家修房子,還要幫老丈人干活,姜嶺山若還活著,曬草藥的活兒八都是周胤來干。
看著曾經破碎的一塌糊涂的家園,被周胤一磚一瓦的重新拼湊了出原來的模樣。
鼻頭酸來的毫無征兆,一頭扎進男人的懷抱。
周胤慌了神:“怎麼了?”
“謝謝,謝謝你,周胤,真的……太謝了。”
姜稚早就想把老宅修葺一番,已經打算好過完年找人的,沒想到周胤竟比先想到這一塊兒。
這麼龐大的工程,不是幾天能做到的。
肯定是在拍賣會之后,周胤就著手準備了,或者更早。
勞叔識趣得退下,將空間讓給他們這對新婚小兩口。
“寶貝兒,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哭的時候,會讓人很想欺負?”周胤伏在耳畔溫的恐嚇。
誰料,姜稚把頭埋得更深了:“沒關系,你欺負吧。”
“算了,這地方風大。”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姜稚從他懷里抬起頭,眼眸很黑,很深:“我帶你去沒有風的地方。”
姜稚沒有開玩笑,牽著周胤七繞八繞就到了小別院前,“這是我以前的閨房。”
的閨房?
周胤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問:“溫泉山莊呢?”
“那是我母親的家。”
哦,原來是丈母娘家。
周胤想著不能厚此薄彼,只幫老丈人修房子,丈母娘的房子回頭也得修一修。
推開門,里面的陳設幾乎一比一復制,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不釋手的著每一寸家,在腦海里幻想它們曾經的樣子。
周胤擰著眉頭掃了一圈,“為什麼你的臥室那麼小?”
姜稚把沙發上的白布扯下來,給他騰出可以坐的位置,待周胤落座后,才解釋:“我那個時候總生病,找的先生來看,先生說空間太大存不住氣,我爸就把我房間改小了。”
周胤立刻就聯想到那張拔步床。
“周胤,這里沒有風了。”姜稚走過去,很主的坐在他的上,表十分誠懇。
周胤:“沒有風了,然后呢?”
“你說的。”環繞著他的脖子:“要找個沒有風的地方。”
“哎!”他故作嘆氣:“突然不想欺負了怎麼辦?”
姜稚歪著頭,看著他眼里倒影的自己,他真的好喜歡這樣看,所有的一切都被目收納著。
周胤安靜了片刻,湊上去親。
都沒有抱,只是俯了個就含住了的,他毫不擔心會閃躲,或者后退。
“周胤,如果……如果是我想欺負你,可以嗎?”在他邊含糊的請求。
“你怎麼那麼壞?好端端的欺負我做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每次被周胤盤弄的不可自抑的時候,腦海里出現最多的就是用相同的方式,也讓他不可自抑一回。
想讓他汗流浹背,想讓他同自己一樣在人的取悅里酣暢淋漓。
“咔嚓。”
皮帶鎖扣彈開聲音讓周胤不自覺的戰栗起來,他想阻止,“別——”
“周胤,你是我的吧。”
這還用問嗎?
“我也想你一回呢。”虔誠的向他表達著想法,周胤第一次知道,原來是這樣的會說話。
小手小心翼翼的從子邊緣了進去,還未到,就覺有熱流過布料沾了的手。
周胤狼狽不堪的擁著,臉頰滾燙。
姜稚傻了,還什麼都沒做呢。
不知過了多久,語氣里滿滿都是安。
“周胤你要不要去洗澡?”
周胤沒有回答,只用抖的手臂將又勒幾分。
他不想洗澡,他現在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