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這兩個字可真是太諷刺了,戚家包庇戚蓉沫,導致陳鞠的病惡化離世,現在想起來補償了!
一條人命,能補償回來嗎?
寧緋氣得不行,剛要拉開門沖出去和他們對峙,卻被紀徊給拽住了。
他特別平靜,聲音也很冷,“你現在出去有什麼用?”
“難不讓他們一直這樣糾纏我嗎?”寧緋說,“我要和他們說清楚,我不會回戚家——”
“先想好預案。”紀徊讓冷靜下來,“冷靜思考你做這些以后會出現什麼事,然后想好對策,再出去。”
寧緋呼吸一滯。
很多時候很害怕紀徊這種人,他不會慌,不會怕,所以理智到了有些殘忍的地步。
“你現在出去,斗得過戚鋒這種老狐貍嗎,指不定人家三言兩語,你的心思就被他帶著跑了,還給人家留下把柄。”
紀徊有條不紊,他給自己燒了一壺熱水,節骨分明的手指托著一個水杯,站在廚房里斜斜倚著灶臺,凌的襯衫在他上倒顯得有些不羈了。
男人咧似有似無地笑著說,“這幾天可以在家辦公,因努斯應該會幫著你看著公司。戚鋒他們上門來鬧事,見你一直不開門,肯定會走。”
要是真的不走,反而能彰顯幾分誠心。
寧緋直愣愣看著紀徊幾秒,雖然很不爽但發現紀徊說得有道理。
寧緋這人最能屈能,對有好的事沒必要犟著頭皮跟紀徊作對,所以了口氣將腳步從門前收了回來,掏出手機給因努斯發了一條信息。
公司新品發售在即,和因努斯最近都十分忙碌,他們的主打產品馬上要上線了,現在正是測試和營銷的時候,前幾天和經銷商開會,還在談如何推廣這個產品,寧緋想到了嘗試讓妮妮幫忙打廣告。
寧緋不出去,待在了紀徊的屋子里,紀徊從自己書房端了一臺筆記本出來,對寧緋道,“是不是需要這個?”
寧緋張了張,紀徊說,“拿去用。”
寧緋心頭一震恍惚。
戚家的這事兒,反倒是把跟紀徊的距離又拉回去了,如今戚家人咬著不放,也不知道是安的好心壞心,所以寧緋只能先按兵不,不做出任何回應。
macbook充滿電了,寧緋翻開筆記本,看見輸碼的框,下意識把自己的生日輸進去,結果打開了。
一怔,回想起戚千鈞說的那句話,11.10才是的真實生日。
而,頂著和紀徊的同一天生日活到了現在,時至今日,寧緋的生日碼依然能夠打開紀徊的任何電子設備。
深呼吸一口氣,寧緋摒棄雜念,越是這種關頭越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否則戚家能拿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
整整一個白天,寧緋沒有出門,一直圍在家門口的戚家人從最開始的好聲好氣,到后面的有些不爽,所有的靜都通過寧緋云端的監控錄像傳了過來。
最開始買監控錄像裝在家門口是防寧軍這個假父親的,沒想到最后竟了防備真親戚。
鏡頭下,戚家人對寧緋忿忿不平道,“我們老爺子親自上門來接你了,寧緋,你還閉門不出,還想怎麼樣!”
“是啊,我們查過了,你昨天夜里回來了,就沒出去,你ip地址也是在這,裝什麼家里沒人呢!”
寧緋覺得諷刺,扯扯角,也得虧紀徊把房子買在家隔壁,所以定位信息差不了多,才會導致戚家人以為在家,一直圍在的家門口。
“開門唄,大不了有什麼我們坐下好好說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是問我們要錢,我們戚家也能給啊。”
“之前我們有什麼誤會,講開了就是。”
他們的話聽到寧緋耳朵里,人只想笑。
真是荒唐。
覺得無聊,關掉了監控錄像畫面,寧緋接著開會,視頻另一端的因努斯正穿著一筆的西裝坐在桌子前,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看見寧緋有些心緒不定,他說,“戚家人還在門口嗎?”
“嗯……”
寧緋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是啊。”
“那你現在出得去家門嗎?”
因努斯關心,“是不是一出去就得被戚家人圍住?”
“其實我沒在自己家,我在隔壁紀徊家里,不過出去也得是上。”
寧緋喃喃著,“我現在在用紀徊的電腦跟你們開視頻會議。”
“真的假的,老大。”
一個子從因努斯邊上過來,年輕的笑臉上寫滿了八卦,“是你前夫紀總嗎?”
邊又一道聲音傳來,“你記錯了,我們老大前夫是顧清風,不是姓紀的。”
“唉!”人拍了拍自己腦門,“你看我!這事兒鬧得,老大別扣我工資啊,我是真忘了有顧清風這號人了。”
寧緋也不跟自己的屬下生氣,只是噗嗤一笑,“你們在公司里還好吧?有沒有人來鬧事?”
“哪有人敢來我們公司鬧事?因努斯直接一拳給人家干飛出去。”
邊上的男聲哈哈大笑,“老大,我第一次看你居家素,你真好看啊。”
“是呀是呀,老大恢復單以后人都漂亮了。”
話音剛落,寧緋的視頻板塊上的畫面瞬間晃,就像是的電腦被誰搶過去似的,下一秒紀徊那張冷漠白皙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剛還夸寧緋的男生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隔了好一會,對面的人打招呼,“紀……紀總好啊。”
紀徊冷笑說,“接著夸。”
寧緋一把奪過筆記本,“你跟我的實習生置氣干什麼?”
“男大學生啊?”
“是啊。”
“長得帥嗎?”
“帥的。”
“……”紀徊怪氣地說,“真不得了,公司還招上男大了。”
“沒讀過書啊?羨慕人家能考上大學?”寧緋也怪氣地說。
“……”視頻會議里傳出眾人冷氣的聲音,心說我靠老大你也太能懟人了,誰敢這麼說紀徊啊!
寧緋犀利的反擊讓紀徊怒極反笑,隨后男人咬牙切齒地說,“我上沒上過大學你不知道啊?”
寧緋嗯一聲,“不知道。”
紀徊牙都要咬爛了,“你大學四年跟我住一起的你裝死不承認是吧?”
寧緋說,“忘了。”
“……”紀徊說,“你有種。”
寧緋說,“有過,打了。”
“……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活活氣死的。”
“什麼時候死,有點急,想吃席。”
紀徊一口氣沒上來,掐著自己人中,氣得一下回到了書房里,嘭的一下把門摔上了。
寧緋沉默著將電腦搬回來,發現視頻會議里的大家都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
隔了許久,生沖寧緋豎起大拇指,“老大你太牛了,我第一次看見有人能把紀總氣那樣。”
寧緋說,“不用管他,我們繼續聊,之前不是說到要推廣嗎,我有個合適的人選。”
“誰呀?”
“妮妮。請一些明星來代言,或許也有些不合禮數,畢竟人家也是響當當的大明星,我覺得我們這種人用品不如從一些網紅或者頭部的KOL開始打廣告,一是本問題,二是他們的也稍微下沉,可以更加及到下沉市場,能推廣給更多人。”
寧緋頓了頓,“我想應該也不會有大明星自降價愿意來代言人用品吧?那不得被他們罵死?咱也不能強求人家明星一定要理解我們的產品理念,但是網紅和他們質不一樣,人設和形象要稍微更被娛樂化更接地氣一些,同時我們也可以慢慢地從下沉市場開始科普正確的知識,‘農村包圍城市’也算是一種戰略嘛。”
說話十分周全,邊上的人提建議道,“是啊,難聽點說,他們還需要這種爭議話題呢,咱們先把大家的目都吸過來,然后慢慢篩選和我們同頻的。”
有的人來了解人用品,單純是獵奇,或者說現實生活里抑,滿腦子就是黃廢。
但是也有的人,是真的帶著期待和希來了解這些東西的。
與其說是了解,不如說是,更想了解自己。
“好呀,我晚上去拉個表格,然后挨個去接。”因努斯說,“各大平臺經銷商那邊都已經談妥了,我們的方賬號也都注冊起來了,電商平臺這里我們已經通過申請,這事兒你放心。”
作好迅速,寧緋點點頭,“產品的使用反饋也都收集到了嗎?”
“收集到了,樣本數據都還可以。”
男屬下拿著厚厚一疊文件,放在鏡頭前面揮了揮,“老大你放心。”
寧緋和手底下的員工聊了好一會,一致決定在產品上市以后再聯合一些社會組織一起開一個宣傳兩健康的活,畢竟這東西除了帶來快樂,也會帶來危險。
他們擬好了一個臨時的企劃,開了個很久的會,結束后互相道別各干各的,電腦屏幕一合上,寧緋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下午了。
從早上起來開會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再次打開了監控錄像,發現守在家門口的戚家人已經不見了,只是在家門口留下了一個禮以及一封信。
寧緋眼里掠過一嘲諷。
紀徊從中午觀察到現在,也有一會兒了,心說寧緋現在怎麼跟個強人似的,忙起來都顧不上吃飯了。
不啊?
紀徊剛想著故意假裝經過然后問一句要不要吃點東西,結果寧緋的手機又開始響了。
接到了紀慨打來的電話,對面紀慨聲音清冷好聽,“你現在有空嗎,方便來一趟警局嗎,戚蓉沫這事兒有新進展了。”
寧緋嗯了一聲,立刻想著去換服,“好,我來。”
“嗯,還有這事,因為是陳家的陳汐去舉報的戚蓉沫的份,所以會牽扯到陳家。”紀慨停頓了一下,“你現場估計能到陳汐,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用。”
寧緋說,“我能應付得來,紀慨哥,你已經幫我夠多了,如今我媽媽的事真相被揭開,咱們的合約也算結束了,剩下的尾款,我這幾天會安排因努斯打給你。”
紀慨微微皺眉,“寧緋,我聽出一你有點不想跟我再繼續往的覺。”
這里的往指的是來往。
“紀慨哥。”
寧緋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其實紀慨哥你和紀徊一樣,是不是也早就猜到了……我可能才是戚家的那個兒呢?”
紀慨沒說話,但是對于一個英律師來說,很能遇到有讓他接不上來話的況。
所以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難怪,你和紀徊互相斗爭,卻不去選擇要和紀家聯姻的戚蓉沫,反而選擇來接我。”
寧緋的了,也許有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真相,只是沒說。
“我不敢去用最壞的假設揣測你,可是紀慨哥,這一切的結果,就像是都在告訴我,你其實比紀徊還要早知道,所以才來接我,因為只有這樣……”
只有這樣,紀慨才不虧。
他和紀徊要爭奪紀家的繼承權,和戚家強強聯合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戚家在海外的產業再怎麼樣也是非常輝煌的。
那麼紀慨就應該去選擇戚蓉沫,而不是。
“除非你從一開始就明白,我是戚家的孩子。”
寧緋啞著嗓子說,“所以你怎麼樣都不會虧,紀慨哥,哪怕是紀徊娶了戚蓉沫,你都不虧,因為你和我走得近,而我是可以把戚蓉沫拉下‘神壇’的人。”
寧緋的真實份,是紀慨的釜底薪的底牌。
只有當紀徊要娶陳汐的時候,紀慨才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如果現在戚家和紀家的聯姻因為戚蓉沫而終止了,紀家改為選擇和隔壁市的陳家聯姻,那麼紀慨選擇接寧緋的行為就等于白費了。
他不愿意讓這一切白費,那就選擇另一條路,讓寧緋的份曝,如此一來他依然還是和戚家走更近,更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那個。
所以他在暗中推和挑撥了陳汐對戚蓉沫的仇視,并且提供了一些思路讓陳汐去更快地搞垮戚蓉沫。
紀慨依然保持沉默,在寧緋用帶著些許難的聲音說完所有以后,他終于出聲,奈何說的話和紀徊說的很像,“寧緋,你有時候太聰明了。慧極必傷。”
是局人,是太多人不得不經手的一把刀子,有的人利用寧緋報復這個,有的人利用寧緋報復那個,太多錯綜復雜的利益糾纏在寧緋上,而唯有被地承著這一切。
“也好。”
總以為紀慨是真心幫著自己的,可是好像還是想多了。
不過,還好,還好紀慨不是真心的。
因為真心瞬息萬變,而利益永恒存在。
寧緋接下去的說話容讓紀慨吃驚。
“雖然你是在利用我,但是紀慨哥,這段時間里你對我的保護和照顧也是實打實的,我不會否認這些。”
寧緋說,“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切實地給予了我很多幫助,雖然可能都是帶著目的,但是我熬過了困難,你也達了目的,我們至都得到了好,不是嗎?”
紀慨的心臟猛地一驚。
怎麼會有人,用如此扎心的角度去看待事實。
“我十分高興自己在你眼里是一個有價值的對象。”寧緋的眸沉下來,連帶著聲音也低了下去,淡淡的甚至著一些“死味”。
“對于你利用我的事,我到失,不過你幫助了我,所以咱們算扯平。如果以后你還有什麼需要利用我的時候,記得拿上我想要的利益,我想報償足夠的話,我會很樂意為你的利用對象。”
這口吻里還帶著些許諷刺,刺得紀慨心臟一震一震的,作為律師的他確實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寧緋這樣赤的表達依然灼傷了他。
不介意被人利用,只要開得起條件。
“你下次利用我的時候可以明說,我不喜歡被蒙在鼓里的覺。”
寧緋從客廳拿著手機走到了臥室里,拉開了紀徊家中客臥的柜,在里面看見了適合自己材尺碼的服。
寧緋的睫一,已經無心去追究為何紀徊的家里會有如此適合穿的服。
人只是將服從柜里取出來,隨后故意戲謔道,“比起這一點,紀慨哥,你該學學你的弟弟紀徊。他連玩我都敢當著我的面明說,哈哈。”
這話究竟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紀慨無從考察。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解釋些什麼,對面寧緋已經直接掛了電話。
嘟嘟嘟的電話忙音代表著……好像有些生氣。
紀慨放下手機,站在自己的事務所偌大的落地窗前,過落地窗俯視著這座城市。
他的事務所位于城市的正中心,頂尖的地段,足以彰顯著他的能力水平。
照理說,落子無悔,他下這盤棋,不該猶豫才是。
只是……
紀慨無奈地笑了笑,落地窗的防彈玻璃上折出他高大拔的姿,男人維持著這個作很久,出手來了自己的眉心。
“是不是玩得有點過火了……”站得筆的男人嘖了一聲,低語道,“要不要去哄哄。”
******
寧緋要出門的時候,紀徊假裝意外,喊著的背影,“去哪?”
“你明明都知道,還裝什麼。”
寧緋說,“去警察局和你的未婚妻對峙。”
“注意,是前。”紀徊說,“出了這檔子事,我不可能娶。”除非……
不過寧緋的話打斷了他,“也是,你這種人娶誰都是害人。”
紀徊被寧緋氣得語無倫次,“我記住你了寧緋。”
“我還怕你記不住。”
“不要我陪你去?”
“不要。”
“其實很害怕吧,你說兩句好話我就陪你去。”
“我死外面你也攔不住我。”
寧緋呵呵冷笑一聲,穿著紀徊柜里的新服拉開了家門,頭都沒回。
紀徊又被氣得太突突直跳。
門一開,小區里十分安靜。
戚家人不在就是神清氣爽,終于沒有一大堆人圍堵著了。
不過,老在紀徊這里待著躲戚家人,也不是事。
寧緋拿出手機給裴真真發信息。
“我最近能去你家住一段時間嗎?”
裴真真收到信息,聽寧緋講了前因后果,眼都亮了,立刻告訴裴璽。
當哥的一聽,拿著車鑰匙從公司趕回了家,“我這就收拾屋子!我告訴你,戚家人要是敢來我們裴家鬧事,你看老子是不是白練的。”
一想到寧緋要來他家借住,裴璽心里樂開了花,一張帥臉也笑得跟朵爛花一樣,“現在在哪?我去接來唄,來的路上順便買點服,DIOR不是出新款了嗎,給買幾套去。”
“現在去警局。”
“啊?”
“戚蓉沫的事兒和有關系,得去一趟。”
“那去警局不會正好到戚家人吧?”
“……壞了。”
——果不其然,寧緋到警局的時候,大老遠就看到了戚千鈞和一位婦人站在審訊室外面,微微瞇了瞇眼睛。
難怪家門口的戚家人離開了,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寧緋深呼吸一口氣,忽然覺得,跟了紀徊這種人渣幾年,還是有好的。
比如從他上學到了他最擅長的事,視而不見。
所以寧緋下車,看見戚千鈞和他的母親在邊上等著自己來的樣子,平移了目,假裝沒看見,徑直朝里面走,找警察同志。
戚千鈞氣得一噎,走上前去擋寧緋的路,結果寧緋跟撞到了路人一樣沒有看他,直接繞開戚千鈞走了過去。
戚千鈞的母親在邊上喊寧緋,“寧緋,你站住。”
寧緋心頭涌起一奇怪的覺。
這是親生母親……
寧緋站定腳步,回戚千鈞的媽媽,只見那個婦人上前來咳嗽著說,“寧緋,我是你的媽媽……”
“戚夫人。”
寧緋卻只是用這個稱呼,頗為疏離地說,“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戚夫人瞧著臉虛弱,仿佛剛出院的樣子,雖然上穿戴著的服首飾價值不菲,但是依然沒能把襯得有神些,出手來,手腕細瘦,小圈口的玉鐲在的手腕上也是上下毫無阻力,因為年紀大皮失去了彈,薄薄的一層皮下管微微凸起,好像隨隨便便一,就能濺出來。
寧緋親眼看著戚夫人如此虛弱的樣子,瞳仁了,不忍地將臉轉向一邊。
戚夫人卻抓住了的手,枯瘦的手如同老樹的纏繞住了寧緋。
“寧緋,出了這個事,我真的一夜蒼老了很多吧。”
戚夫人起手就是和寧緋直接聊這個,“我不知道事會這樣,我們戚家竟然讓你流落在外這麼久……這些年,你也了委屈吧。”
寧緋眼里似乎有什麼緒一晃一晃的,強忍著,部蠕了一下,沒說話。
來自親生母親的關懷,讓有些搖。
可是戚夫人接下來的話卻讓寧緋心里驟冷,“沫兒也是不懂事兒,對你造了這麼大的傷害,你關起門來怎麼懲罰都行,不要鬧到這種要用法律的地步好嗎?我希你能和媽媽將心比心,到底也是跟我養了那麼久的孩子,跟我親兒沒有區別,如今忽然被抓,也是要了我半條命……”
寧緋紅著眼睛,用力甩開了自己母親的手,“您聽聽您都在說些什麼啊,我的天哪!”
天底下怎麼會有……
戚夫人卻聲音嘶啞地說,“緋緋,你知道嗎,我為了生你,大出,這才一直很差……”
這個事,寧緋是聽戚千鈞說起過的,這也是當初戚家如此寵戚蓉沫的原因,因為這個孩子來之不易。
“您既然那麼辛苦才把我生下來。”寧緋哽咽了一下,“為什麼現在要幫著外人來傷害我呢?按照緣關系來說,我才是您的親生兒不是嗎?”
“緋緋……你就當是媽媽當年生你這麼辛苦,你看在媽媽的份上原諒沫兒吧,也是被媽媽慣壞了,才會有這樣的子……”戚夫人看著寧緋不肯松口的樣子,立刻又補充道,“我知道這很委屈你,但是緋緋一切都是有可原,我們趁著事還有轉機,一起把家里事解決掉,以后你回來戚家,你當的姐姐,做大的那個,肯定聽你的話,媽媽保準不會偏心,好嗎?”
寧緋都已經過了傷心的階段了,甚至都有點想笑了,噙著眼淚沖戚夫人扯扯角說,“您說完了嗎?”
戚夫人愣住了,“緋緋,這事兒你還是不愿意原諒嗎?”
“原諒?”
寧緋的瞳孔特別黑,就好像投不出任何人的倒影,當著戚夫人的面一字一句地說,“別說原諒了,戚夫人,我恨不得戚蓉沫去死。”
戚夫人本就差,一聽到寧緋這麼說,被震得倒吸一口涼氣,搖著頭說,“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呢!沫兒是對不住你,我們可以補償啊,一定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這能讓你得到什麼好呢?”
寧緋說,“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我要去找警察同志,你別再糾纏我了。”
從開始的“您”到現在平級的“你”,寧緋的稱呼也現了態度的轉變。
某個瞬間,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任何的親人。
一張不喜也不悲的臉掠過腦海,寧緋自嘲一笑。
紀徊,我在這種時候唯一會想起的人,居然是你。
就好像我再恨你,卻發現自己始終跟你相連。
“你難道不想回來戚家嗎?”
見到寧緋搖搖頭轉走開,戚夫人不甘心地說,“緋緋,你原諒沫兒不行嗎,媽媽和也是有的啊,難道我把趕出去,下半輩子就可以無愧于心了嗎?你就當是為了媽媽……”
“我不認你這個媽媽。”
寧緋的話那麼堅定,此話一出,戚夫人臉瞬間大變!
連戚千鈞都有些震驚,他上前去扶著自己的母親,對著寧緋低聲呵斥,“寧緋你住口,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說我不認這個媽媽,也不認你這個哥哥。”
寧緋回眸,眼神如同殺人刀,“我只認一個媽媽,就是陳鞠。作為單母親,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付出一點不比戚夫人。誠如戚夫人所言,你割舍不掉戚蓉沫,認為自己養那麼久有,視如己出;那麼我希戚夫人可以將心比心,我對陳鞠士有,把當自己親媽,不也是天經地義嗎!”
好震撼的話,戚千鈞和戚夫人站在那里,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寧緋冷笑一聲,轉頭的時候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轉朝著警局里面走去,經過層層的申請,最終,隔著一層看似薄薄的玻璃,坐在了戚蓉沫的面前。
頭一歪,寧緋對著戚蓉沫道,“被揭發的覺怎麼樣?”
戚蓉沫死死咬著牙,發凌,臉發黃,在被人揭自己所有的惡行以后,那些圍繞著的環驟然消失,如今的戚蓉沫,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紀徊親手為編織了一個夢,可惜啊,夢醒后一切落空,等待著的,是牢籠。
“你別以為你這一仗就算贏了……”
戚蓉沫的眼白上全是,眼下又是掛滿了烏青,很顯然,沒怎麼睡。
若是戚夫人見到這幅樣子,怕是能心疼得再暈過去吧。
戚蓉沫的手攥在一起,直勾勾盯著寧緋說,“你以為陳汐是什麼好打發的嗎,我告訴你寧緋,對付我的手段,照樣會對付你——”
“所以呢?”
寧緋著,“你害死了我的母親,沒什麼想說的嗎?”
哪怕是一句道歉。
戚蓉沫和對視,到后面,紅著眼睛,固執地對寧緋道,“害死?哈哈,本來你母親就是個短命鬼,你……”
“你還不肯正視。”
寧緋只覺得戚蓉沫無藥可救,“是不肯,還是不敢呢?”
戚蓉沫肩膀哆嗦了一下。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和你是被抱錯的嬰,那麼我們兩個的母親本來也該是互換的。”
寧緋看見戚蓉沫的結明顯上下了。
“戚蓉沫,在你威利之下導致病惡化去世的陳鞠,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害死了你的親媽!”
戚蓉沫啊的慘了一下,“你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