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紀徊并不在乎這些,他這些年已經依靠著紀家徹底完了轉型,依托著紀家的資產和人脈,他在國外的企業同樣在行業里是領頭羊,只不過這些事紀運一無所知。
紀運對紀徊從來沒有,他只把紀徊當做傳宗接代的工,但好在他對于紀徊一直都奉行英教育培養,所以紀徊雖然沒有,但是他的頭腦頂尖。
這樣的紀家養出來的紀徊,是能夠不擇手段達自己目的的人,也許本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牽絆住他,然而寧緋為了那個例外。
因為太坦誠了,極度的坦誠,無堅不摧。
能被寧緋吸引,被寧緋來回拉扯著折磨,倒了紀徊人生的救贖,如果沒有,這輩子該多無趣。
掛了紀運的電話,紀徊對許淳說,“AL來國了吧?”
“來了。”
許淳低聲說,“那位大人也發來了信息,說是私底下想見一面。”
“又見。”紀徊說,“沒空。”
“總統大人的面子也不給嗎。”許淳說,“那要是寧小姐約你呢?”
紀徊咧,笑得桀驁難馴,“下刀子我也要去見。”
“哦,那你估計得去見了。”
許淳說,“那位大人約了晚上寧小姐一起來。”
“……”紀徊坐直了,沉默許久挑了挑眉,“我正好有一套新的西裝還沒穿給看過。”
許淳實在是無語,不過又覺得好的,一降一。
出門去見寧緋的路上,許淳實在沒憋住。
看著紀徊穿著一最新的阿瑪尼西裝,戴著一副細邊的眼鏡,又白又冷地坐在副駕駛,跟開屏的孔雀似的。
許淳說,“紀總,我覺得你這種人不能有錢,你能富起來大家都有責任。”
紀徊這樣的壞種,絕對不能得勢,有錢了就天下大了。
紀徊說,“就喜歡你這種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半小時后,皇家花園部的口,紀徊的車子停在了門口,外面還停著另外一輛超跑,一點不低調。
這作風一眼就能看出是AL的車。
紀徊下車,許淳說,“我就不跟著了,你們進去吧,聊的都是一些國際大事,我估計也聽不懂。”
紀徊想著,有朝一日若是東窗事發,許淳也得干掉,他知道的東西也太多了。
許淳覺到脖子涼涼的,了自己的后脖頸。
紀徊進去的時候,有個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花園里澆花,和上次的作一樣,他低頭觀察著一缸睡蓮,暴曬之下睡蓮都曬開花了,聽見紀徊來了以后,他滿意地直起了腰。
“寧緋還沒到。”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紀徊,“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要是不來我也不來。”
紀徊扯扯角,拉開了一把椅子,“晚飯吃什麼?”
“艾斯做給大家吃。”
他沖著紀徊瞇眼笑,“新的西裝?”
“嗯?”
“前段時間艾斯幫我找人定制,合作過最多次的裁說是已經被預約了。”
他將手里的花灑遞給了紀徊,“原來是你啊。”
紀徊說,“想要的話我可以下來借你穿穿。”
“不必了。”
“榮南。”紀徊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也是膽子大,敢直呼其名,“我前段時間看見薄夜了。”
榮南的作一頓。
“海城那個薄夜?”
“嗯,還有唐詩。”紀徊說,“寧緋那段時間新品上市,說來也巧,正好找上了唐詩。”
“都是一個圈子的,早晚得認識。”
榮南的睫了,低聲音,“薄夜和唐詩還好嗎?”
“好的。”
紀徊單手兜,并沒有接過他遞過來的花灑,就像是某種喻。
“背負著罪孽活下去吧,榮南。”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見不得的,而紀徊的世也許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其一。
半小時后,寧緋忙碌完姍姍來遲,現在風頭正盛,聽說做人用品和教育科普火了以后,好多人都想這個賽道里,不人親自登門拜訪向取經,其中不乏以前瞧不起的富家子弟。
寧緋掙大錢了,最為到高興的是的高中老師,胡老師一提起寧緋就笑得眼睛都睜不開,天把我家寧緋掛在邊,甚至還打聽了一下寧緋現在結婚沒,有沒有和溫樾在一起。
這次寧緋來,因努斯跟在后,第一次進皇家花園,寧緋覺到了些許張,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見有人抬手掀開簾子走上前來,居然是紀徊。
紀徊后還跟著一個男人,見過,上次那個授予黃金獎章的“中央議員”。
“您好,寧小姐。”
榮南對著寧緋出手,“首先祝賀你事業邁出了第一步。”
消息這麼靈通?
寧緋眼神閃了閃,也立刻回握他的手,“議員您好。”
議員這個稱呼,讓邊上的紀徊玩味地笑。
“請坐,我們邊吃邊聊。”
議員親自邀請寧緋,哪有不來的份,就是沒想到紀徊也在,更沒想到,五分鐘后來了個讓意外的人。
AL目灼灼走進來,灰綠的眸子里帶著些許鷙,朝著寧緋所在的方向看去。
寧緋察覺到了,他看的不是自己,是自己后的因努斯。
想到以前因努斯和袒心扉時提到過和AL的過去,寧緋替因努斯了把汗,這al可不是好惹的主,也不知道來國是不是糾纏因努斯來的。
主上前開了椅子,“議員,這位是我的助理,我擅自帶他一起來了——”
“不礙事,多雙筷子而已。”榮南抬手,“請,因努斯。”
他看來早就調查過寧緋邊人了,所以連名字都這麼悉。
因努斯一直保持著微笑,他在被紀徊花重金調回國之前,接的就是都是外國皇室的人,所以這種場面,其實他比寧緋要見得多。
因努斯湊到寧緋邊上,“我之前教過你……”
“我記得我記得,喏,這麼放高腳杯,對吧?”寧緋眼睛都亮了,興地說,“小拇指在這里……”
“對。”因努斯樂了,“你現在是千金大小姐了。不過反正你掙了錢,也沒必要學這些禮儀,你自己輕松來最好。”
寧緋說,“別呀,多教教我,還有意思,我以后出去吃飯見客戶,還能裝裝。”
和因努斯兩個人互的樣子,一點不怯場,倒是讓榮南意味深長地瞇起眼睛。
他下意識看向紀徊,眼神里似乎在表達著:這就是寧緋?有勁兒的。
紀徊回以同樣的眼神:不這樣我也不喜歡。
AL咳嗽了兩下,大家都很給面子地坐下了,邊上的管家開始上菜,在這種場合吃的飯,聊得一般都是級別很高的大事兒,寧緋怎麼都想不到紀徊居然也會被邀請,就仿佛自己的世界和他永遠有著一一縷的關系,不管怎麼樣都逃不。
“之前在緬甸的事……”榮南起了頭,“AL,你們家族那邊怎麼說了?”
“我家里人的意思,是想要下來。”
AL道,“實不相瞞,本來要上臺的是我的叔叔。”
原來這些事還牽扯到了AL所在的國家。
緬甸的“索多瑪樂園”,各國勢力牽扯其中,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去尋歡作樂,如今一朝事發,被寧緋牽扯著冒出來了太多,難怪今天要一起吃飯,看來是AL那邊的勢力來國尋求幫助了。
“我叔叔現在想重新回來,之前的黑料導致他到了影響。”
AL夾起了一塊,說完這個話朝著因努斯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因努斯沒有搭理他。
呵呵。
“那你呢?你想你叔叔回來嗎?”
“不想。”
AL英俊的臉上出了險的笑容,“所以我這次來國,是來找你合作的,榮南。”
榮南嗯了一聲,“想合作什麼呢?”
“扶我上位。”AL單手托腮,野心在他眼里熠熠生輝。
“一起做局來陷害一下我那個沒用但是作惡多端的叔叔怎麼樣。我希他是在你們國家被捕的,這樣可以避免他用自己在迪拜的勢力再度逃,上次就是這樣。”
AL說,“把國家給他這種人,我可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說完這個以后,AL和榮南齊齊看向了在一邊吃飯沒說話的紀徊。
“嗯?”紀徊放下筷子,“看我干嗎?”
“你的意見呢?”
榮南平靜地問。
紀徊笑了一下,喝下去水以后,靠在椅背上,笑著將一張紙巾遞給了寧緋,眼神卻是看著AL的。
“我全跟。”
這頓飯吃到了晚上十點,結束的時候紀徊率先站起來,寧緋和因努斯還坐在原地發呆,吸了吸鼻子,聽見榮南在對面說,“寧小姐,一會能留下來嗎?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紀徊的眼里掠過一戒備,“你找什麼事?”
“看你張的。”
榮南道,“上次在國外消滅詐騙老巢的事,寧小姐也是功臣,我留下來談談,沒什麼吧?”
道理上說是什麼,但是紀徊就怕榮南留寧緋,圖的是別的。
他眼里別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紀徊,我把他行程發給你,他是一個禮拜前突然預定來了你們國家。”AL說,“并且跟陳啟聯系上了。”
“陳市長?”艾斯在一邊意外地發出聲音來,“就是陳汐和陳肇的父親……”
“沒錯。”
原來陳啟暗中還在給這些黑暗勢力牽線……難怪現在陳啟家里的實力越做越大,一位市長卻足以像皇帝一樣在城市里橫行霸道,連著他的兒都是這樣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怪不得要把寧緋帶上,總算明白了,上次授予榮譽勛章的時候這陳啟還跟著一起來看呢,真想不到原來這種人私底下干這樣的勾當。
紀徊和AL吃完飯走到外面商量事去了,寧緋被榮南單獨留在了房間里,陪伴的是因努斯。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陳啟有這個心思。”
榮南在沉默一段時間開口道,“只是一直沒能找到能夠收拾他的辦法。”
那就把陳啟越養越大,養點,釣大魚。
“所以接下來的事,可能需要你的助力。”
榮南說,“據我所知,陳啟的兒陳汐,很關注你的一言一行。”
天讓其亡,必先讓其狂。
榮南的意思,寧緋已經很清楚了,今天能坐在這里,是因為陳家。
“陳啟作為市長,貪污了很多,不是我們不查他,是很多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一下子很難連拔起。”
榮南的口吻讓寧緋心里忽然間開始骨悚然起來。
這口吻,不像是一位普通的中央議員……當初陳肇分析得沒錯,榮南的份肯定比中央議員要更高。
“只不過現在時機已經了,如你所見,陳啟和AL的叔叔已經為了一派,收拾掉他倆對于我們國家和迪拜都是雙贏的事。”
榮南對寧緋說,“寧緋小姐,最近可能需要你的配合,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寧緋想了想,對榮南說,“議員大人愿意給一些好的話,我還是十分樂意為人民群眾獻的。”
榮南聞言,愣了幾秒以后笑著了出來。
“你跟紀徊真像。”他當初也是這麼問的。
“是啊。”
寧緋居然沒有否認,“給點好,我不平白無故奉獻。”
榮南走到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寧緋的眼睛猛地亮了。
******
從花園里走出來的時候,寧緋發現紀徊居然在門口等。
以為他會先回去的。
“你和他在里面談了什麼。”紀徊說,“為什麼聊這麼久。”
“沒什麼。”寧緋說,“你怎麼還不回家?”
“你關心我?”紀徊道,“我在等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有因努斯送我。”
“有人想找因努斯單獨聊聊。”紀徊停頓了一下,“所以我送你。”
寧緋錯愕,回頭去看因努斯的表,因努斯也有點意外。
不遠,站著眉眼淡漠的AL。
寧緋詢問因努斯的意見,“你想和他聊聊嗎?”
“沒什麼好聊的。”因努斯苦笑了一下,“我還是先把你送回家吧。”
寧緋嗯了一聲,再轉頭看向因努斯,抖抖肩膀說,“如你所見,我的助理好像沒有那個意思,所以要不算了。”
說完這個,主拉著因努斯的手上了自己的車,看著AL怒氣沖沖要過來,寧緋催促了一下:“走。”
因努斯一腳油門下去,帶著寧緋離開了這個神高級的花園,看著他倆離去,AL說,“你怎麼不攔著?”
“你站得再遠點。”紀徊說,“他發車子的時候你去前面躺著多好,直接攔住了。”
AL說,“我不好意思說啊。”
“你神經病。”紀徊說,“老子都拉下臉來了,你還拉不下?”
“你前友干嘛因努斯的手啊。”AL憤憤不平地說,“現在好了,給因努斯打電話都不理我了,每次問他在干嘛,就是在幫寧緋上班。”
“我還沒說呢,現在寧緋跟因努斯比跟我還親近。”紀徊扯扯角,“你別狗,你這是自找的。”
自從紀徊介紹寧緋和因努斯認識以后,他媽的,因努斯都不搭理AL了!好不容易回國聯系上,結果現在因努斯居然比他還忙!
忙,忙得過他這個未來的“迪拜皇上”嗎!
煩死了,以前都不這樣的!
“你說寧緋會不會跟因努斯就這麼搭伙過日子啊。”
這話說到紀徊心口上了,他張張,說出了一句更令AL起皮疙瘩的話,“不會吧?因努斯改取向了?”
AL聽見這個,天都要塌了,“不可能啊。”
別啊,因努斯要是取向正常了,那他跟寧緋……
紀徊和AL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里看見了自己驚慌心虛的表。
許淳坐在車里,無語地撇撇按了兩下喇叭。
兩個棄夫!
寧緋回到家里是在半小時后,因努斯送到了裴家,對寧緋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寧緋說,“你現在看見AL,心里還會難過嗎?”
“會有點吧。”因努斯說,“高中的時候發現自己心對象是男人那會,我人都傻掉了,不過現在好多了。”
反正和AL也沒有結果,倒也沒有必要強求,再說了,AL那種家庭,還真是家里有“皇位”要繼承,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
跟男人在一起。
因努斯說,“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們有個聯名合作,好像江家的人也會來。”
江家?
“江霽寧和白清黎那對夫妻嗎?”
“是的。”
因努斯說,“你對白小姐的印象如何?”
“非常不錯。”寧緋豎起大拇指,“不聊工作了,明天見。”
“明天見。”
因努斯從裴家門口開車離去,不遠一輛黑的邁赫閃了閃,隨后跟上了他的車。
寧緋推門回到玄關,裴璽居然站在那里,一臉的擔憂。
寧緋愣住了。
“裴大哥……”
“最近紀徊找你是不是很頻繁?”
裴璽像是收到了什麼風聲似的,對寧緋說,“緋緋,最近紀家不太平,你還是別和紀家走太近為好,我怕你被牽連。”
寧緋抿,“我知道,裴大哥。”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
“去了一趟……”寧緋報了個地址,“裴大哥知道這里嗎?”
裴璽的眼神有些深邃,“紀徊是不是把你牽扯到什麼麻煩事里去了?”
這地方可不是普通人能進去的,門口站崗的戰士手里拿的是真槍,隨時可以開槍的那種。
“不算麻煩。”寧緋笑了笑,“何況我也喜歡惹麻煩不是嗎。”
也是,不這樣就不是寧緋了。
裴璽無奈地說,“沒事的緋緋,怎麼樣都有裴家給你兜底。”
裴家兄妹的都太純粹,不求回報。
寧緋一直覺得,如果哪天死了,也該給這對兄妹留下些什麼。
深深地著裴璽,說,“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謝你們倆……”
裴璽捂住了寧緋的,“說這些做什麼。”
好吧,那不說了。
寧緋只能笑著拉下裴璽的手,到他在和以后微微收但又迅速松開的手,寧緋的睫了。
“想做什麼就去做。”裴璽的話比更早說出口,深夜里,男人低頭看,在住在裴家這麼久以來,他從未越界,只是這樣默默守候著,裴璽覺得自己比起占有寧緋,更想可以永遠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孩。
那是一種很復雜的緒,說太過矯,說親太過厚重。
裴璽問過自己,到底怎麼想的。
現在他明白了。
如果這樣的場景可以永恒的話。
一輩子為你的哥哥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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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寧緋就起來了,結果收到了白清黎打來的電話。
那邊聲音還有點不好意思,“寧小姐,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有空啊,下午本來就是空出來見你們的。”
“是這樣的……”白清黎說,“我們談完事以后,你能幫我帶一下孩子嗎?”
這天傍晚,江樂樂牽著寧緋的手,一臉不解地抬頭看向,嘀咕了一句,“漂亮姐姐,你是這里的老板嗎?”
寧緋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是的。”
“那你要是一會去見客戶,我干嘛呀。”江樂樂指著自己說,“我媽咪呢?”
“你媽咪去我的工廠參觀了。”寧緋道,“把你判給我了。”
江樂樂長著一張很可的臉,是那種人見人的小孩子,一雙大眼睛眨眨的,看著就讓人想他的小臉蛋,這會兒他乎乎的小手著寧緋的袖子說,“漂亮姐姐,你是怎麼認識我媽咪的呀?”
“前男友介紹的。”
“……”江樂樂心說這漂亮姐姐虎的,他跟著寧緋屁顛屁顛地說,“我媽咪究竟干嘛去啦?”
寧緋停頓了一下,對江樂樂說,“你真想知道嗎?”
江樂樂用那雙天真無邪的眸子看著。
寧緋嘆了口氣,“你要是不問就好了。”
江樂樂跟在后說,“是不是我媽咪和爹地辦離婚證去了?”
這孩子太聰明了,寧緋有些錯愕,“……我說不是,你信嗎?”
“漂亮姐姐你不太會向孩子撒謊誒。”
江樂樂撅撅,“還好吧,不用管我的,我覺得他倆離了也好。”
寧緋開始正視這個孩子。
“離了好嗎?”
“嗯。”江樂樂吐吐舌頭,“反正我爹地對我媽來說也只是一個負擔,離婚了,指不定能更快樂呢。”
寧緋咋舌,“像你這樣的孩子好見。”
“那肯定啦。”江樂樂起小脯,“姐姐你有孩子嗎?”
寧緋整個人僵在那里,大腦深似乎有什麼掠了過去。
孩子……
孩子?
寧緋的臉上出了片刻的茫然,“我……不記得了。”
江樂樂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你忘啦?”
“失憶過。”寧緋的嚨口有些發抖,“我記不清楚我是否真的有孩子了。”
江樂樂沒想到自己隨口幾句話,好像牽扯出來了寧緋的傷心事,小孩子一時有些無措,手指扣在一起站在原地,“我……我不是有意的,如果你記不起來了就別想了,想多了難。”
寧緋紅著眼睛,蹲下來了江樂樂的頭,“你怎麼這麼善解人意呀?”
善解人意的孩子都是早的。
江樂樂低下頭去,輕聲對寧緋說,“因為我爸爸喜歡我懂事的樣子。”
“那如果你爸爸媽媽離婚……”
江樂樂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那我還是要跟著我的媽咪的!”
見他這幅果斷的樣子,寧緋噗嗤一下被逗樂了,“能被你這樣堅定地選擇,我想你媽咪心里一定很高興。”
“那可不,我媽咪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江樂樂得意地說,“雖然我姓江,但我的心是白清黎的!”
寧緋把江樂樂從地上抱起來,“真好呀,你這小孩兒。”
“那你要不要做我的干媽。”
江樂樂嘿嘿地笑著,“做我干媽有好的哦,只要你對我好,我長大了也會對你好。”
這臭小子鬼機靈的。
寧緋腦子里掠過一個念頭,如果也有孩子的話……
一想到這個,寧緋呼吸紊了一下,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個?
就在寧緋抱著江樂樂的時候,紀徊和AL肩并肩進了公司的大門,準備各自接各自想接的人下班。
結果在前臺看著寧緋抱著一個小孩兒,紀徊臉都綠了。
AL拍大,“哪來的孩子啊!”
江樂樂靠在寧緋的懷里,乖巧地和他倆打招呼,“帥哥哥好,我爸爸是江霽寧。”
“江霽寧?”
紀徊的臉更難看了,“跟江霽寧什麼時候生的孩子?從哪冒出來那麼大的一個——”
“你神經病啊。”寧緋當場罵了回去,“一天不被罵不舒服是嗎?江霽寧和白清黎的孩子,我今天幫忙帶一帶的孩子罷了!”
紀徊被寧緋罵得一怔,回過神來心說,嗨,被罵還爽。
“哦哦。”嚇死我了。紀徊臉又恢復正常了,“江霽寧的兒子啊。”
江樂樂盯著紀徊看了半晌,又扭頭去看抱著自己的寧緋,忽然間就鬧騰起來,“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寧緋摟著他,“怎麼啦?”
“你陪我出去玩嘛!我媽咪說要好久呢,你陪我出去玩嘛。”江樂樂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視線在寧緋和紀徊之間來回看,他嘿嘿笑著說,“走嘛走嘛。”
這孩子……寧緋還被他折騰得有些束手無措,畢竟從來沒帶過小孩。
剛要拒絕,低頭一看江樂樂小臉寫滿了委屈,“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出去玩,覺得我煩人啊?”
“怎麼會呢。”
寧緋是個心的人,尤其對著小孩子,沒辦法拒絕小孩,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想要的時候總是會被拒絕。
立刻將江樂樂摟得更了,“我陪你去,你想去哪呀?”
“XX商場樓頂有個小型的樂園,我想去那邊看卡皮拉。”
“卡皮拉?”
“對,就是水豚。”
江樂樂用手將自己的眼睛按住,往下拽,拽了兩條,模仿著卡皮拉的樣子,“我很喜歡卡皮拉的,特別可。”
寧緋點點頭,“好,我給你媽媽發個信息,然后咱們這就出發吧。”
“誒。”
江樂樂被寧緋抱在懷里指著紀徊說,“這個帥哥哥能不能跟著一起?”
寧緋愣住了,心說白清黎的兒子不會是來撮合他倆的吧,轉念一想不應該,孩子不至于這麼聰明,人家才五歲,哪來那麼多小心思!
寧緋搖搖頭,“他可能有自己的事要忙哦。”
睜眼說瞎話!紀徊指著自己說,“我沒有事要忙的。”
“……”寧緋向他投去一抹冷冷的眼神,“你真多。”
“我……我想要一家三口出去。”
江樂樂又開始那可憐的樣子,“如果只是你帶我去的話,我就會被人不停地問小朋友你爸爸呢,你爸爸去哪啦。”
我爸媽離婚啦!
這個回答對于小孩來說有些太殘忍了。
也是考慮到這里,寧緋居然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來要不把紀徊也帶上吧,對孩子沒有抵抗力,何況這還是白清黎的孩子,白家對的工作室有贊助,就更得上心些了。
瞧了眼紀徊今天的穿著,倒沒有多不羈放縱,看模樣也不是浪子,寧緋勉強在外形上讓紀徊過關了,不至于讓人懷疑孩子的爹會不會是黑社會。咬著牙深呼吸說,“行。”
紀徊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拍了拍AL的肩膀說,“哥先走一步了,你就在這里等因努斯下班吧。”
離下班還有一小時呢,寧緋打算就著一小時的時間里陪著江樂樂出去兜兜轉轉,這孩子也許在一個不是很完的家庭里長大,有些缺缺關注。
抱著孩子就出門了,江樂樂在懷里蹬來蹬去,“我要干爹抱,我要干爹抱。”
真是沒眼力見,怎麼老讓漂亮姐姐抱小孩!
紀徊跟在寧緋的后,指著自己說,“喊我干爹呢?”
“是呀是呀。”江樂樂笑嘻嘻地說,“你為什麼不幫我干媽抱一下我?讓一直出力,你真低商!”
紀徊長這麼大,被一個五歲的小孩吐槽低商,登時獰笑了一下,“誰讓你喊我干爹了,我都沒答應。”
“切,我可是江的兒子,喊你干爹那都是給你面子,對我好,以后好大大滴有。”
江樂樂一幅人小鬼大的樣子,看了讓人忍俊不,寧緋說,“好了好了,他就是這麼個人,你也別指他多心。”
這話聽在紀徊的耳朵里怎麼聽怎麼不是味兒,他大步走上前去,直接從寧緋的懷里把江樂樂這個小兔崽子給拎了起來,皮笑不笑地說,“江霽寧的兒子是吧?”
江樂樂被紀徊拎著,小在半空中晃,“你要做什麼?”
“老子專治熊孩子。”
紀徊拎著他的后領,就這麼把他提在半空中,任憑江樂樂嗚哩哇啦了好一會,這才把他從半空放下來,放在了自己車子的后排。
紀徊指著他說,“小孩兒,不聽話我就給你大子嗷。”
“你這樣的人以后怎麼養自己的小孩!”
江樂樂氣得小臉通紅,剛被他拎起來的時候服勒著脖子了,差點不上氣,小男孩用腦袋頂了頂紀徊,“壞男人,壞男人!”
寧緋失笑,走進來對著紀徊說,“開車吧。”
紀徊心里奇妙的,明明他們這個“一家三口”是臨時組建的,連這個小孩都是江霽寧和白清黎的兒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有一種別樣的覺,就好像……
如果能和寧緋有一個孩子的話,多好。
江樂樂發了他悲傷的往事,所以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又被紀徊給下去了。
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只是被他親手打掉了。
眼神暗了暗,紀徊的眼里帶著痛,一言不發地啟了車子。
好在江樂樂雖然鬧騰事多,但是給出的地點離寧緋的公司并不遠,紀徊開了兩條街就停在了商場樓下,他這次主過去將江樂樂拎起來放在了自己臂彎里,警告他,“別再說老子低商。”
“比我爹商高多了。”
江樂樂天真的話卻讓人聽著傷心,“他倆吵架以后,我爹都不抱我了。”
寧緋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難怪江樂樂這麼活潑這麼主,其實是被更多人關懷吧。
了他的頭,“別難,在你媽咪回來之前,我和紀徊會陪你玩的。”
“沒關系,等我媽咪回來就解了。”
江樂樂對寧緋笑著說,“我讓我媽咪放棄我的養權了。”
寧緋和紀徊都想不到江樂樂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作為年人,都有些……震驚。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這樣我媽咪才能先從江家,不然我爹地會一直糾纏。”江樂樂沉著冷靜地說,“反正以后江家的東西都是我的,我長大了繼承家業,再去找我媽咪不就好了?”
這小孩能看得如此長遠嗎?
寧緋對江樂樂說,“你有這種想法,我很震撼。”
江樂樂笑嘻嘻地說,“嘿嘿,以后你震撼的事還多著呢干媽。”
左一句干媽右一句干爹,他喊得倒是順口。
寧緋點點頭,在紀徊將江樂樂放下來以后,兩個人一左一右牽著他,跟一家三口似的走向扶梯,他們的目的地在商場頂樓。
小型商場園口前,服務員笑瞇瞇地說,“一家三口來有打折哦。”
寧緋下意識想說他們不是一家三口,但是想到江樂樂剛才的話以后,居然沒有拆穿他們這臨時三人組組合,反而是順著服務員的話說,“多折扣呀。”
“六折折扣,還給你們拍家庭合照。”
服務員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臺拍立得,“作為你們全家人以后的幸福回憶。”
紀徊作迅速付了錢,服務員立刻舉起拍立得說,“來呀,一家三口值真高,比模特還好看,爸爸媽媽可以再近一點嗎?對。”
江樂樂笑著抬頭看站在自己邊的寧緋和紀徊,只見他倆暫且放下了恩怨,為了照顧孩子的,這會兒正假裝熱恩地靠在一起。
“很好,真好看。”
咔嚓一下,拍立得將照片緩緩打印出來,寧緋和紀徊立刻分開站直,隨后寧緋出手去,“您好,照片可以印三份嗎?”
“三份嗎?”服務員愣住了,“一般都是一份誒,不是一家人嘛……”
“我們……比較特殊,想要人手一份。”寧緋尷尬地笑著解釋,“麻煩您了。”
“好的沒問題。”服務員也沒多想,并且立刻喊來了人領著他們往里走,“歡迎您的參觀,請問孩子最想看的小是哪個呀?”
“我要看卡皮拉!”
江樂樂被牽著走,一臉的得意自在,“就是那個水豚。”
“哇塞寶寶你好厲害,卡皮拉是我們的招牌哦,等下出口附近還會有周邊售賣,如果你喜歡,可以帶一些卡皮拉的紀念品回去。”
服務員領著他們來到了水豚館門口,其中有一塊休息區沒被完全攔起來,江樂樂一看見就奔了過去,短短的小手向了待在里面休息的水豚,被他著水豚倒也不生氣,仿佛天塌下來都是這樣淡淡地無所謂。
到小那一刻,江樂樂的眼睛亮了起來。
唯有在這一刻,寧緋覺得,他才像個小孩。
做回了那個小孩。
在心里嘆了口氣,寧緋拍了一張江樂樂的照片發給白清黎,很快收到了白清黎的信息。
【謝你帶我兒子出去玩,這周來我家吃飯吧。】
【白家,不是江家。】
看來,離婚手續辦得很順利。
深呼吸一口氣,寧緋發過去幾個字,離婚快樂。
【哈哈,謝謝,再也不想結婚了。】
結果發這個的時候,紀徊在后看。
等發送出去了,紀徊說,“那你呢?”
這三個字問得寧緋有點恍惚。
人來人往的園里,紀徊表淡漠,他有一雙很冷的眼睛,也就只有看著寧緋的時候,平靜的大海開始洶涌,“你離婚了,還打算再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