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裴寂雖然不用再每日去軍營,可剛剛登基要忙的事宜并不比在軍中,甚至更加繁瑣復雜。
新帝登基,總是要有自己的親信班子,提拔哪些人又要罷免那些,都是有講究的。
是擬封賞的折子,趁機清掃朝中那些貪腐無能的員,就耗費了不的功夫。
而對衛南熏來說,是有些焦慮不安的。
畢竟之前管的只是個王府,府上的人再多也就百人,可不說皇宮上下有多宮人了,就一個坤寧宮都快超過百人了。
這千上萬的人,怎麼管得了啊。
裴寂輕輕扶著的腰,讓能坐得舒適些,再小聲地安:“那又如何?你是當主子的,很多事你便給底下人去做,若事事都要你來管,那些人留著做什麼?”
道理是這個道理,在王府也不可能事必躬親,也都是分出去給綠芙等人去做。
但邊也只有幾個小丫頭,讓們管管府上那等采買灑掃的事還可以,換到宮里頭,們也都個個怯往后躲。
“傻阿越,你是皇后,不必想著去收服不聽話的人,等著伺候你為你效忠的奴才,能從皇宮排到邊關。原先宮中留下的那些人,不論是誰,你看著順眼的做得好就賞,用得不好便攆出去。還愁沒人為你盡忠不。”
裴寂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治理前朝的,他用人向來是不拘一格,不在乎曾經是為誰效命,只要有能力不犯底線,就像張初那般,他也愿意重用。
被裴寂教過之后,衛南熏大著膽子嘗試了下。
啟用的是曾經的務府大總管,除了將坤寧宮侍奉的宮人換掉外,其他還是照著之前的來。
只需遇事定奪,其余的都會有人辦妥,竟比在王府還要輕松。
適應了宮的生活節奏,衛南熏便安心地養起胎來。
衛榮德不止復原職,如今亦是國丈,重新被賜了衛國公府,不過裴寂嫌之前的府邸晦氣,重新選址修蓋了衛國公府。
被流放的衛榮軒等人也得以赦免,三兄弟雖沒能復原職,他們的兒子卻被準許可以參加科考。
至于衛老夫人和王氏,早在衛南熏出嫁后沒幾個月就病逝了。
文氏與李氏同織夏,跟著衛榮德做生意,鋪子開得越來越大,早不是曾經宅院中弱的婦人,都已是獨當一面的掌柜。
對于們的變化,衛南熏是既欣喜又驕傲,子本可以出宅院活出不一樣的自我。
反倒是被肚子里的孩子給限制住了,哪里都去不得。
八月二十的這一天,裴寂剛從書房回來,西面多地多月不曾落雨,多地鬧荒的折子送了上來,他已與大臣們商議了多日,送多糧與銀,又要派何人前去。
說來也古怪,這事都安排妥當了,押送糧草和賑災銀的欽差也都接旨準備出發了。
突然接到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說多地都開始下雨了。
裴寂正想回來與衛南熏說這稀罕事,每日待在殿中無趣,他便會把朝堂中發生的事說與聽。
他從不認為子不得干政,相反地,應是有能者居之。
除非男人太過自卑,害怕子的才能越過自己,不然為何要有男之分。
沒想到,這個時辰已經睡著了,殿中的燭火也都滅了,便打算去凈房沐浴洗漱,就聽見了床榻上傳來很輕的哼唧聲。
沒睡著?還是被他給吵醒了?
裴寂剛繞過屏風就覺不對勁了,怎麼還閉著眼呢,且滿頭大汗,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他立即大步上前把人給喚醒,便聽見難地道:“疼,守拙,好疼……”
“來人,皇后要生了。”
一聲令下,整座陷在黑夜中的宮城陡然間亮如白晝。
接生的嬤嬤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一的肚子,低聲道:“皇后娘娘,您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疼的?”
衛南熏這會意識有些清醒了,這麼能忍疼的人,都被疼得微道:“不,不記得了,我睡著了……”
能把陣痛給睡過去,也是個狠人。
嬤嬤還想說什麼,就被年輕的帝王睨了一眼。
沉聲道:“如何?”
嬤嬤嚇得膝蓋一就要跪下去,趕忙連聲道:“陛下放心,娘娘目前狀態很好,東西都是準備好的,太醫也都在外面候著了,還請陛下移步殿外,娘娘得準備開始生產了。”
裴寂卻眸微沉:“朕就在這陪著皇后。”
這下嬤嬤就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子生產向來是被視為不吉利的,會有之災,男子必須得避開。
更何況還是為九五之尊的皇帝。
再者說了,皇帝在這黑著臉盯著們,連手腳都是的,還怎麼能好好給皇后接生啊。
見嬤嬤們支支吾吾的,還是衛南熏強忍著陣疼,握住了裴寂的手。
“守拙,出去,你出去等……”
連話都說得很艱難,沒說一個字都會氣,就更是疼了。
見面慘白,渾的汗將裳都打了,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裴寂眉頭擰,更加不放心了。
“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