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的線晦暗，播放著舒緩的英文旋律，讓人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
程曜和溫知菱相顧無言。
他不是健談的人，尤其是在溫知菱邊的時候。
那種張、悸的心一下子包裹著他，讓他找不到一點話題。
溫知菱坐在他對面，昏黃線里，面頰白皙剔。
似月中聚雪，也似遠山芙蓉。
心跳的聲音在人旋律之中。
程曜張的抬眸，在無數次向的眼神里，無數次心。
溫知菱倏然開口，“我臉上有東西？”
一句話將此刻氛圍扼殺得徹底。
程曜有些語無倫次，“不是…沒…”
那一瞬，程曜真心覺得此刻的自己又傻又憨，好不容易的獨機會，他將一切都搞砸了。
在心里替自己尷尬了無數遍后，他又想，自己的失態和異常會不會被溫知菱看出端倪。
他心活很富。
可是對面的溫知菱的注意力一點兒也沒在他上。
低眸，一直刷著手機屏幕，時不時打幾個字。
須臾，終于將手機平攤在桌面上，繼續吃那塊小蛋糕。
思緒回籠，見程曜那塊蛋糕一口沒，終于撥出一點注意力給他。
“班長，你怎麼不吃，不喜歡嗎？”
程曜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很喜歡。”
下一秒，溫知菱剛放置在桌面的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謝澄。
程曜注意到，原本眼眸中原本淡漠的目，在看清來電顯示時，遽然和起來。
毫不猶豫接通電話，角微勾，愉悅之意盡顯。
電話里，謝澄問在哪兒，說在書店。
謝澄又問：“我一會兒正好要回日月灣，一起吃晚飯？”
溫知菱笑著應下了。
見放下電話，程曜禮貌問道：“你一會兒有事？有事的話你先走。”
“不用，還早呢。”
從咖啡廳出來后，程曜詢問溫知菱怎麼回家。
溫知菱：“我家就在云竹公館，很近的，步行就能到了。”
程曜點點頭，“那一起吧，我家在日月灣，跟你正好順路。”
一聽到“日月灣”三個字，溫知菱眼可見的驚訝了幾秒。
大概是察覺到神態的變化，程曜笑著問：“怎麼了？”
溫知菱：“沒事，謝澄有時候也住日月灣，覺巧的。”
程曜語氣微頓，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失。
他聲音略顯落寞，“是嗎，巧的，但我還沒遇到過他。”
這話剛說出口，程曜就在小區門口遇到了謝澄。
謝澄大概是有些出乎意料，饒有興致地著他。
程曜相對而言就淡定了許多。
他走上前，很溫和地向他打了招呼：“剛才還聽溫知菱說你也住在這兒，真巧啊。”
“剛才？”謝澄聲音低冷，帶幾分質問，“你們剛才在一塊兒？”
程曜：“對，書店里偶然遇上的，一起喝了個下午茶聊了會兒。”
謝澄頷首，表示了然，再沒有下文了。
他轉離開。
*
到了和謝澄約定的晚飯時間，溫知菱下樓時才發現，其他三位小伙伴都來了。
白語晗和曾昀璟興致昂揚地沖不遠的溫知菱招手。
謝澄面沉沉，帶點幽怨，周川在一旁陪著他，心看上去也一般。
今天原本的計劃是，周川和白語晗一起去看電影，謝澄和溫知菱共進晚餐。
本以為是完又周的計劃，誰料算了曾昀璟。
他先是聽了謝澄打電話，知道了他要和溫知菱一塊兒吃飯。
于是，大勺曾昀璟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白語晗，并當著周川的面提議大家一起去聚餐。
周川以他們還要一起看電影為由果斷拒絕。
誰料曾昀璟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道：“哎呀大不了一起吃完飯再一起看電影唄，多大點事兒啊。”
周川恨不得把他堵上。
就這樣，兩兩組合變了五人行。
曾昀璟大大咧咧摟著謝澄肩膀，“澄哥，打算帶我們吃什麼大餐啊。”
謝澄默默退掉了提前預定好的西餐廳。
他冷漠回答：“隨便吃點。”
曾昀璟滿臉問號，“不是吧？！”
他剛才明明聽見他給西餐廳打預訂電話的啊！
周川也出聲嗆他，“你有的吃就不錯了。”
曾昀璟：“你們一個個的，都吃槍藥啦？”
謝澄口中的“隨便吃點”最終變了海底撈。
曾昀璟的確不挑，開開心心點起菜來。
溫知菱下午吃的甜品還沒消化完，沒什麼胃口。
點單的ipad遞到手中時，揮揮手，“我不，你們點吧。”
——“和程曜下午茶吃飽了，當然不。”
突然出現的磁沉聲線，低低冷冷，帶點怪氣的意味。
海底撈的氛圍向來熱鬧嘈雜，可此刻謝澄周的冷，與現下的氣氛太不融洽。
溫知菱呆滯三秒，咕噥一句：“你咋知道？”
謝澄：“我在小區門口遇見他了。”
其他三人全然沒了點菜的心思，專心吃瓜。
白語晗最先發問：“菱菱你和班長一起下午茶啦？怎麼不喊我？！”
聽了這話，一旁的周川極為不耐煩地“嘶”了一聲。
溫知菱解釋：“因為我去書店買教材的時候只剩下一本了，他把他的那本讓給了我還幫我付了錢，我過意不去才請他喝了下午茶。”
“是嗎？”白語晗若有所思，“那確實該好好謝他。”
夜晚風涼，拾久街兩旁的路燈亮起，暴雨過后的并未散去，路面仍有漉漉的水坑。
吃完火鍋后大家各自回家，謝澄和溫知菱并肩走在街頭。
看晚飯吃得，路過便利店時，謝澄問要不要吃關東煮。
其實是不的，但對上男生此刻瑩亮的眼眸，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熱湯淋在紙杯中，驅散雙手的嚴寒。
溫知菱拿起一串小口吃著，吃到一半，突然問：“要不，下周我請你去喝下午茶吧？”
不說倒還好，一說，謝澄又不爽了。
他神淡淡，緘默片刻后才咬牙切齒說出一句話。
——“除了下午茶，其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