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顧業和莫月出的關系絕不像祝璞玉說得那麼簡單。
但溫敬斯此前查到的資料里,并沒有顧業這個人的存在。
應該是因為顧業離開恒通的時間過早,當時莫月出領導的核心團隊還沒有組建完。
“你怎麼一個人站這兒,祝璞玉呢?”溫敬斯肩膀被拍了一下,耳邊傳來了陸衍行的聲音。
溫敬斯回過神來,瞟了陸衍行一眼:“你之前查到過顧業麼?”
陸衍行:“你懷疑他?”
溫敬斯搖搖頭。
陸衍行:“那……?”
“唐凜在哪里?”溫敬斯打斷了陸衍行的話。
陸衍行:“他剛才敬完酒去樓上換服了。”
——
樓上休息室。
尤杏忍著嫌棄給唐凜穿上了襯衫,“換好了,你就——”
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手腕已經被抓住,“扣子。”
尤杏:“……”
唐凜:“你最好習慣一下,以后到北城了,天天都要做。”
尤杏咬著牙出了一假笑:“行,遵命。”
然后抬起手來,開始替他扣扣子。
通過這一個多月的相,尤杏對于唐凜的生活習慣沒多了解,但對他威脅人的方式倒是了如指掌。
譬如他剛才那句話,看似是在提醒習慣給他換服。
實際上是在警告:如果不聽話,就不帶去北城。
尤杏強忍著暴脾氣給唐凜扣好了襯衫全部的扣子,又被他提醒:“領帶。”
尤杏拿起領帶,作練地替他打好。
之前在攝影棚做過助理,經常替模特做這種事,屬于是能生巧了。
但給唐凜打,是第一次。
尤杏打好領帶后,習慣地瞥了唐凜一眼,結果發現他的臉黑得跟什麼似的。
平時就沒什麼波瀾的那雙眼睛,現在更是冷冰冰的。
尤杏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
“襯衫。”唐凜面無表地低頭看了一眼。
尤杏也隨他看過去。
襯衫剛換上,下面還沒有掖到子里。
唐凜這意思是要做?
真就手斷了抬不起來是吧?
尤杏煩躁不已,手上作有些魯。
一把扯開了唐凜的皮帶,解開西裝扣,一手抓著他的腰,一手往里塞襯衫。
剛做了一下,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尤杏和唐凜同時朝門的方向看過去。
看到溫敬斯之后,兩人同時:“……”
“抱歉,你們先忙。”溫敬斯瞧見眼前的場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道歉后便退了出去。
尤杏:“不是你想的——”
下意識地想解釋,然而溫敬斯已經轉出去了。
尤杏氣得回頭瞪了唐凜一眼。
唐凜抬起手來了一下的腦袋,自己扎好襯衫和皮帶,拿起西裝走出了休息室。
尤杏坐在椅子上,想起剛剛的畫面,捂住了臉。
——
“你忙完了?”溫敬斯看到唐凜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唐凜:“怎麼沒敲門?有急事兒?”
他們兩人多年的,對彼此的習慣了解得徹。
若不是火燒眉,溫敬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行為。
溫敬斯點點頭,“想跟你打聽個人。”
唐凜:“誰?”
“顧業。”溫敬斯直截了當地報上了這個名字,“你對他了解多麼?”
唐凜:“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
溫敬斯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板,短暫沉思后,緩緩開口:“家庭,婚姻。”
唐凜:“他離婚了。”
溫敬斯:“嗯?”
唐凜:“據說很多年前就離了,兒子跟他前妻走了,他現在獨,沒聽過邊還有其他人。”
溫敬斯再度陷了沉思。
唐凜:“你問這些,是懷疑什麼?”
溫敬斯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兩人站在安全通道,陷了漫長的沉默。
最后,這份沉默被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斷。
接著,是一道刻意低了的聲音。
“看明天愿愿狀態如何,我擔心接不了現實。”
“無論如何,祝方誠休想逍遙法外。”
溫敬斯和唐凜都聽出了這道聲音來自顧業。
兩人默契地屏著呼吸沒有出聲,而顧業的這通電話也沒有持續很久。
幾分鐘后,四周再次歸于平靜。
唐凜打開門看了一眼走廊,確定外面已經沒人之后,才轉問溫敬斯:“祝方誠又做什麼了?”
溫敬斯搖搖頭,“以前的事兒。”
“我岳母的離世,不是意外。”溫敬斯的聲音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是謀殺。”
唐凜:“那顧業——”
“他應該也在調查這件事。”溫敬斯說,“他和我岳母的關系可能比較復雜。”
但不管是私,單,亦或者是曾經在一起過,都不影響一點——
他們有共同的目標。
而且,作為當年恒通的一員,顧業調查這件事更方便。
從他的說辭來看,他手上應該也掌握了一部分的證據。
唐凜馬上就猜到了溫敬斯的計劃:“我替你約他出來?”
“先不用。”溫敬斯拒絕了唐凜的提議,“他現在不信任我,等等看吧。”
——
和顧業見面這件事,祝璞玉沒有瞞著溫敬斯。
溫敬斯聽過后并沒有深問,只叮囑注意安全。
顧業派了司機來酒店接人,祝璞玉萬萬沒想到,司機竟然將帶去了顧業的家里。
顧業住在南洲地段很好的別墅區,他的院子里種著片的郁金香,趕上這個季節,開得很漂亮。
祝璞玉下車后,忍不住駐足在院子里看了一會兒。
小時候和莫月出在莫家莊園種過一片郁金香,但后來祝方誠拿回了玫瑰種子,說是送給莫月出的禮。
后來那塊地就從郁金香換了玫瑰。
回憶起這件事,祝璞玉扯了扯角。
莫月出對祝方誠一往深,最后換來了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轉準備走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顧業已經站在后了。
顧業看著院子里片的郁金香,“看你站在這里看了很久,也喜歡麼?我記得你母親讀書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郁金香。”
祝璞玉點點頭,“小時候我和一起種過一片郁金香。”
顧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一下。
祝璞玉有些看不懂他的這個笑。
沉片刻后,祝璞玉便直奔主題:“我母親的死,是不是也和祝方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