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回 同一條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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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璞玉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很扭曲,看夠了溫敬斯緒穩定的模樣。

他越冷靜,心底那被算計的恥辱和憤怒值就會愈發高漲。

看到他青筋暴起的那一秒,祝璞玉心底升起了一前所未有的快

原來掌控人的緒,把一個冷靜自持的人發,是這麼爽的事兒。

“我不想和你吵架。”溫敬斯花費幾分鐘平復緒,聲音比剛才更啞了。

他從椅子上起來,撥了個電話通知那邊的人給祝璞玉送餐過來。

祝璞玉冷著臉看完了全程。

看到溫敬斯恢復克制冷靜的模樣,祝璞玉有一瞬間想要沖上去撕破他的臉。

“一會兒會有人送餛飩過來。”轉瞬,溫敬斯已經打完了電話,他收起手機垂眸看向祝璞玉,“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見我,周清梵和尤杏在過來的路上了,這幾天也會有護工照顧你。”

“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他事無巨細地安排著。

祝璞玉曾不止一次地慨過溫敬斯的和細心,如今他再次展現出這樣一面,卻只覺得自己當初的因此產生的分外廉價。

他不僅運籌帷幄、算無策,還是心理攻堅戰大師。

即便是這種已經筑起高墻的人,仍然一點一點被他攻破、不知不覺深陷。

這個過程都是他一手掌控的。

撕開這道口子之后,曾經所有的一切好都變得諷刺,像一個個火辣的耳扇在臉上。

祝璞玉沒有回應溫敬斯的話,而溫敬斯見不語,也并未追問。

祝璞玉看著溫敬斯走出病房,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周清梵和尤杏就到了。

兩人進來的時候,祝璞玉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坐在餐桌前。

祝璞玉狀態不佳,看到兩個好友之后也只是勉強勾了勾角。

“剛才剛好在門口上給你送飯的人。”周清梵拎著飯盒來到桌前,走近看到地上的狼藉后,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兒。

回頭和尤杏對視了一眼,尤杏馬上折返到樓道,了保潔來打掃。

保潔來打掃期間,周清梵和尤杏都沒有去問祝璞玉問題。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病房的地上被清理得干干凈凈,保潔離開。

周清梵和尤杏兩人并排在祝璞玉對面的位置坐下。

尤杏將飯盒打開,推到祝璞玉面前,“人是鐵、飯是鋼,再大的事兒都不能不吃飯。”

祝璞玉看了一眼冒著熱氣的小餛飩,答非所問:“溫敬斯告訴你們了。”

容,眼下有些說不出口。

確信的是,倘若溫敬斯說了,以們三人多年的默契,周清梵和尤杏下一秒就會懂得的意思。

“……真的是他?”尤杏想起來剛剛在路上從周清梵口中得知的消息,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祝璞玉笑了一下,拿起勺子往里送了一口餛飩湯。

聞著香的,喝到里卻在發苦。

當然,這不是餛飩湯的問題。

周清梵從祝璞玉的沉默中已經讀出了答案,此時更好奇的是:“是誰告訴你的?”

周清梵并非不相信當年那個人是溫敬斯,只是這件事來得實在太突然。

昨天晚上,祝璞玉和溫敬斯兩人還在參加黎蕤的生日會——雖然祝璞玉說了要和黎蕤打聽當年那個人的事,但周清梵并不覺得黎蕤知道當年的真相。

如果知道那個人就是祝璞玉,早就搬出這件事讓他們離婚了——這個道理放在宋南徑上也適用。

周清梵思考了一路,都沒能鎖定對象。

而且,可以確信,這個告知祝璞玉真相的人手上一定有鐵證。

否則祝璞玉不會隨便相信這種言論。

尤杏也蹙眉盯著祝璞玉,方才來的路上和周清梵討論了一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江佩矜。”在兩人的注視之下,祝璞玉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周清梵和尤杏異口同聲:“怎麼知道的?”

祝璞玉搖搖頭,從昨晚知道這件事之后,所有的思考和力都集中在溫敬斯上,并沒有去想過江佩矜是從哪里知道當年的人是,更沒想過那個鐲子究竟是怎麼到手上的。

尤杏的眉頭皺得更了:“那你怎麼確定說的是真的?”

“記得我外公送我的那對手鐲麼。”祝璞玉放下勺子。

周清梵先反應過來,祝璞玉的手鐲貌似是在出事兒的那晚不見的,難道——

“那只鐲子,現在在江佩矜手上。”祝璞玉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周清梵的猜測。

說到這里,停下來嘲弄地笑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眼眶的酸襲擊著眉心,牽扯著頭都開始疼了。

現在暫時不清楚鐲子怎麼會在江佩矜手上,但當年的事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溫敬斯早就知道那個人是你了。”尤杏的臉很難看,“他是為了這個和你結婚的?”

“不確定。”祝璞玉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想了,但并沒有得到答案,“不過不重要了。”

吸了一口氣,“我打算離婚了。”

尤杏哽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接這話。

祝璞玉之前明顯就是對溫敬斯心了,而且陷得很深,否則也不會在得知溫敬斯在找當年的人之后,表現得那麼患得患失。

這幾個月,溫敬斯對祝璞玉很好,細致又尊重。

一度以為,祝璞玉是遇到了最合適的人。

沒想到,造化弄人。

溫敬斯竟然就是那個男人——他和祝璞玉的這場婚姻,究竟圖的是什麼?

為了平自己心底的愧疚,還是怕未來宋南徑用這件事攻擊他、損害溫家的名譽,所以先下手為強?

周清梵的表也很復雜。

聽完祝璞玉說這個決定,沉默良久,斟酌一番后,才問:“你和溫敬斯談過了麼?”

“這不重要,不管他態度如何,我都會離。”祝璞玉的口吻很強勢,“我覺得惡心。”

周清梵完全理解祝璞玉口中的惡心從何而來——

的憤怒和厭惡,有一部分是因為當年的那個男人,但更多的,是因為溫敬斯的欺騙。

經歷了漫長的掙扎和拉扯,最終還是踏同一條河流之后,溫敬斯給了致命一擊。

他的欺騙,等同于按著的腦袋將往水里溺。

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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