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談判經驗富,知道溫老爺子前面這些不過是鋪墊。
轉折之后,才是他真正想要表達的。
事實也如所料。
在說完這些之后,溫老爺子話鋒一轉,他先是嘆息一聲,隨后問祝璞玉:“你應該看到新聞了吧?”
祝璞玉點點頭。
溫老爺子:“敬斯這兩天,有和你聯系過麼?”
祝璞玉:“民政局領完證之后我就沒有和他聯系過了。”
溫老爺子:“現在誰都聯系不上他,我看他是想破罐子破摔,用這種方法來贖罪……”
“愿愿啊,敬斯的確是千錯萬錯,但你也知道,這種消息放任不管,再拖幾天,溫家和瑞瀾都要完了。”溫老爺子的聲音多了幾分沙啞,“敬斯上背上這種事,今后也很難翻了。”
“我知道你恨他欺騙你,但……你忍心看他這樣下去麼?”溫老爺子的這個問題十分犀利。
祝璞玉口驀地一,仿佛被人扼住了心臟。
呼吸急促,有種溺水的覺。
——沒有的。
不忍心的。
即便是把刀到溫敬斯上的時候,都沒想過將這件事曝給。
一直覺得恨是一個人的事。
恨他,但沒有任何想要毀掉的念頭。
祝璞玉忍不住自嘲。
真沒出息啊。
之前竟然好意思去說溫敬斯腦。
祝璞玉沉默了快五分鐘,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抬起眼皮來看著對面的溫老爺子,“您希我出面澄清對麼。”
溫老爺子:“是的。”
“目前誰都聯系不到敬斯,這件事拖不得了,再拖下去,瑞瀾那邊的高層會有。”說到這里,他的神更加嚴肅了。
祝璞玉對于輿論的威力是深有會的。
垂下眼瞼,“我會盡快召開發布會,但我可能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溫老爺子:“誰?”
“黎蕤。”短暫幾分鐘,祝璞玉腦袋里已經出現了一套完整的方案,“我可以對外說我當年和溫敬斯是正常往發生關系,但需要黎蕤證明當時沒有在和溫敬斯談。”
“好,那邊我去敲定。”溫老爺子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祝璞玉:“那您去找談吧,我聯系公關部去做準備。”
雷厲風行,說完這句話就要走。
“愿愿。”溫老爺子住,“謝謝你,以后你若是有需要溫家幫忙的地方,我一定——”
“您客氣了。”祝璞玉勉強出一抹笑來,“瑞瀾是耐德能源車項目的原材料供應方,現階段正是投工生產的重要節點,瑞瀾出問題,對車的工期也沒有好,合作本來就是互惠互利的。”
給的理由很漂亮,也很合理。
溫老爺子卻聽得微微瞇起了眼睛。
這些話,與其說是在說服別人,不如說是在麻痹自己,不愿直接對面自己的“不忍”。
溫老爺子并沒有去拆穿祝璞玉的這個想法,他想要的答案,從的行里已經得到了。
祝璞玉是個子高傲的人,自然要保全的面。
溫老爺子思量了片刻,微笑著點點頭,然后同說:“好,那你有什麼條件,隨時和我提,只要溫家能做到——”
“我不想再看到他。”這一次,祝璞玉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您如果愿意的話,就讓他離開北城吧。”
溫老爺子怔了一下,完全沒料到祝璞玉竟然會說出如此絕的話。
“耐德和瑞瀾有合作,工作中免不了要見面,但我現在不想看見他。”祝璞玉在溫老爺子略顯驚訝的目中,繼續往下說:“聽聞,瑞瀾早年間都是您的長孫溫儒遠在掌管。”
“……你的意思是,希敬斯離開瑞瀾、離開北城?”溫老爺子和祝璞玉確定了一遍。
“這只是我的意愿而已,您就算不答應,我也會出面澄清的。”祝璞玉并沒有要求溫老爺子一定按的想法做。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溫老爺子點頭答應了下來,“等事解決,我就安排他離開。”
——
祝璞玉道別溫老爺子,從院子里走出來上車之后,心口仍然一一的。
攥住方向盤平復了許久,才踩下油門。
祝璞玉一路開到最高速度回到了江景苑,一進家門,就看到周清梵坐在沙發上等。
祝璞玉進門的時候臉很難看,比之前在醫院那幾天還要白。
周清梵立刻起,等祝璞玉換好拖鞋之后便拉著一同坐到了沙發上。
一握上去,周清梵才發現祝璞玉的手也是冰涼的。
“愿愿?”周清梵更加擔心了。
“沒事兒。”祝璞玉吸了一口氣,同說:“剛溫老爺子找我。”
這話一出,不需要繼續往下問,周清梵都知道找是為了什麼事兒。
先前祝璞玉雖然沒在電話里說,但周清梵有猜測過溫家人找這個可能。
周清梵看著祝璞玉的眼睛,“那你要——”
“瑞瀾現在價跌這樣,耐德和恒通都會影響,能源車項目的原材料還要靠瑞瀾的工廠。”祝璞玉機械地陳述完了這個理由,聲音干:“現在溫敬斯玩失蹤,不能拖了。”
言罷,祝璞玉拿起了手機,找到了Wendy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一接通,祝璞玉便對Wendy代:“通知一下公關部,明天早上九點開發布會,打點好。”
電話那邊的Wendy懵了一下,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祝璞玉口中的“發布會”,針對的是溫敬斯的“丑聞”。
Wendy作為祝璞玉工作上的伙伴,對于的私生活了解并不多,聽了這話之后,有點好奇,但終歸是沒有多問。
瑞瀾現在這個況,對于他們的合作的確沒有好。
從這個角度出發來看,祝璞玉開發布會替溫敬斯澄清倒也正常,畢竟是利益同盟。
但如果從個人的角度……
祝璞玉和Wendy通話了幾分鐘,安排下去發布會的事之后,便扔下手機靠到了沙發里。
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很累。
周清梵:“我剛才問了陸衍行,聽他的意思,他應該也聯系不上溫敬斯。”
祝璞玉眉心跳了一下,角勾了起來。
他還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這新聞是誰傳出去的,知道麼?”周清梵試探地問,“溫老爺子有沒有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