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于自修為首的于家人眼里,余欒年輕時也是個子紈绔的二世祖,全家人都從軍,他偏不。
里天天說著些什麼“為生者權,為死者言”毅然決然跑去讀了政法學院。
盡管如此,余欒還是在一年后被于家人抓回來丟進了軍隊當義務兵,恰好是暮遠剡所在的第一軍區,兩個人的緣分也就這麼開始了。
服役期結束,余欒反倒不樂意走了,暮遠剡看他能干,干脆就將他留在了邊當個副。
余欒倒也不負所,每隔個兩三天就給暮遠剡添點子。
于是,第一軍區的人第一次見到了首長跟副打架雙雙進了醫院的盛況。
“那時候依依媽媽在那當軍醫,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
回憶起這些往昔,余欒心中很是慨,眉眼也不自覺沾上笑意。
暮寒玨一臉無話可說的表,將灶臺的火關上,轉過來看他:“把我父親打進醫院,看起來您還覺得很驕傲?”
余欒揚起下時那子傲的勁和余依一模一樣,他說:“你爸還打我了呢,腦袋上了好幾針!”
“……”暮寒玨抬了抬下,“您繼續。”
不知道是不是患難時刻見真。
雖然暮遠剡和余欒平日里打得厲害,可每每執行任務時,只有他們兩人才是永遠可以付彼此后背的好戰友。
記得有次,小隊被打散了,整個荒林里只有暮遠剡和余欒兩個人。
一人掛了一彩,背對背靠著棵大樹,喝著烈酒,仰著月亮。
余欒忽然懟了懟暮遠剡的胳膊肘,說:“姓暮的,你以后生個閨吧。”
“做什麼?”暮遠剡咽下含在里的酒。
“當然是給我當兒媳婦來啊。”
短暫沉默片刻,暮遠剡罵了他一句,也跟著一起笑開。
暮遠剡淡聲說道:“你想得還,怎麼你不生個兒來給我當兒媳婦?”
余欒冷哼一聲:“鏡子沒有,尿總有吧?”
“……你等著。”
暮遠剡看著遠方,慢悠悠地對余欒說:“阿柚和我說懷孕了。”
余欒一愣:“這麼快?”
“嗯。說只要我這回活著回去,就嫁給我。”暮遠剡向后仰頭,倒吊著看了余欒一眼,“我結婚,你來麼?”
“來啊,為什麼不來?提前跟我兒媳婦打個招呼。”
暮遠剡嗤笑:“我們倆先活著出去再說。”
后來,得知林柚生了個大兒子的余欒臉比鍋底都黑。
暮遠剡還特地抱著暮寒玨跑到他面前來炫耀了一圈,“看見沒?這是上天的安排,我兒子媳婦的事兒拜托你了。”
當時給余欒氣得跟什麼似的。
是以,當余欒看見余依牽著暮寒玨往家帶的時候想起了這回事兒。
二十九年前的子彈在此刻正中眉心,余欒真想把暮寒玨拖出去暴揍一頓。
可惜歲數大了,打不過年輕人了。
暮寒玨沒忍住笑了兩聲:“余依知道這回事嗎?”
“我才沒告訴過。”余欒翻了個白眼,“你和你爹一樣欠揍。”
暮寒玨不樂意跟余欒這種老頭計較,端了那一盤蛋餅放在了餐桌上。
過了會兒,余欒也跟了出來,和暮寒玨相對坐下,忽然說:“雖然我和遠剡打架打得多,但是說實話,他在我眼里是個偉大的人。”
余欒慢條斯理地往蛋餅上涂醬,卷上了些菜碼,很出乎人預料地放在了暮寒玨面前的盤子里。
暮寒玨微微抬了下眉:“沒下毒吧?”
余欒哼了聲,過了會兒才說:“你是暮遠剡的兒子,肯定也差不了,我相信你。”
“等你通過我的考核,我就正式承認你是我的婿了。”
暮寒玨似笑非笑的:“您也不必昨天剛打個掌,今天就給個甜棗。”
余欒也似笑非笑:“哦,那你爸是個好人,你是個爛人。”
“……”
余依睡到十點多才慢悠悠地起了床,沒有任何懸念的讓余欒給絮叨了一上午。
為了躲個清靜,拉著暮寒玨就躲進了小藥房去讓鄧書嬋給暮寒玨號脈。
鄧書嬋剛搭上脈的時候還沒當回事兒,談笑風生著和余依聊天,還警告暮寒玨不準欺負的寶貝兒。
一分鐘后,鄧書嬋的眉慢慢擰起,神凝重了幾分。
“依依,你出去。”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
余依看出來了點端倪,自然是不肯就這麼出門
有些心慌著問:“他這個很嚴重嗎?可是我明明已經扎針控制住了。”
鄧書嬋道:“這屬于患者的私。”
“可我是他家屬呀。”
“家屬是吧?”鄧書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結婚證拿來我看看。”
余依:“……”誰出門隨帶著結婚證!
“乖兒,沒有就出去吧。”鄧書嬋揮了揮手,“一會兒他就出去和你團聚,不要這麼幾分鐘都舍不得分開,在長輩面前如膠似漆的像什麼話。”
余依噘著,了自己的鼻子,瘋狂朝暮寒玨眨眼睛使眼。
暮寒玨看著余依眼的樣子,心里還是想把留下的。
但是,鄧書嬋如此暗示,明顯是有不能當著余依面說的話,是以暮寒玨道:“我選擇遵醫囑。”
余依笑容僵在臉上,出一手指指著暮寒玨,冷笑道:
“好,你遵醫囑不遵依囑是吧?你等著,你今天晚上別睡太死。”
撂完狠話,余依兩條胳膊一甩一甩的,邁著大長,氣勢洶洶地開門走了。
鄧書嬋看著余依這兇的小樣子,角了。
“咳咳……寒玨啊,”鄧書嬋清清嗓子,“剛才就當媽沒說哈。”
這哪是暮寒玨欺負閨啊,分明是閨把暮寒玨迫的跟狗似的。
暮寒玨淺笑:“我倒覺得可得很。”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糧的鄧書嬋:“……”
終究是多了。
鄧書嬋又慢慢地看了看暮寒玨冷的五,心中嘖嘖這張和暮遠剡可以說是同一張模子里刻出來的臉。
將搭在脈上的手收了回來,嚴肅問道:“你早些年的時候,中過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