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姣是暮景琛送進神病院的,于校不來找我,反而去為難自己的親妹妹,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被暮寒玨這怪氣地一頓數落,于放微微嘆了口氣:“寒部,于姣本不該屬于我們這個世界,何不放過?已經知道錯了。”
暮寒玨緩慢地點了點頭:“,好。幾天不見,于校都練讀心了。”
于放沉默了一下,沒說出話來,倒是暮寒玨今天難得愿意多費些口舌和人聊天。
暮寒玨道:“于姣的況我讓人去問過,確實患了很嚴重的妄想癥。我并不認為景琛送去治療有什麼壞,相反,不造福社會,還為你們于家省去了不小的一筆醫療費。”
于放沉默良久,道:“您太驕縱依依了。”
“和你有關系麼?”
“原本沒有,但現在畢竟依依是我們于家的兒,傳出去不免要落人口實。”
暮寒玨嗤笑:“如果有人敢在背后妄議我的妻子,你猜猜看我會怎麼做?”
于放落后暮寒玨半步跟在后面,低聲說:“我知道依依以前過的苦,但姣姣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那于校又是否清楚,余依前二十年的苦難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來自于你口中的姣姣呢?”
于放的腳步頓住。
暮寒玨一個眼神也沒有過多施舍,略過他徑直進去找到了余依。
飯桌上,幾道菜都是淮城那邊的特,余依吃著還比較順口。
于自修一看見余依還算吃,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爺爺,您上次說有東西需要我轉給爸爸。”
于自修恍然大悟地扶了下額頭,連忙示意于放:“快去拿,快去拿。”
于放點點頭,到于自修的房間去取來了那個木盒,以及他連夜修好的手機。
兩樣東西到余依手里時,余依小聲地道了謝。
“不必。”于放本來想抬手余依的頭發,手剛一抬起來就被暮寒玨一個眼神給涼了回去。
就像是但凡晚了一秒都會被那即將化為實的眼刀凌遲。
余依并沒有注意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波涌,自顧自地打開了木盒。
里面很干凈,只有一條碧環佩,對細看,上面有一條細細的裂紋。
“這是……”
于自修看了看余依好奇的眼神,搖了搖頭:“玉一旦碎了,就再難還原了。”
“你不必知道這是什麼,只需要把它給你的父親,他一眼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余依雖然疑,卻還是聽話地點了頭,用手指將環佩的流蘇梳理整齊,放回了木盒里讓它靜靜躺下。
看著于自修說:“爺爺,可我這段時間還不能離開京城,要過些日子才能幫上您的忙。”
于自修笑了笑,釋然擺擺手:“好飯不怕晚,幾十年我都等了,哪里還差這幾天的工夫。”
余依和暮寒玨對視了一眼。
他眼神里沒什麼變化,卻在對視的一瞬間微不可見的揚起了眼角。
“依依。”
一只托著手機的手到了余依眼前,“你的照片修復好了,你看看。”
于放順勢坐在了余依的另一邊。
余依現在像一個夾心餅干似的,被暮寒玨和于放兩個左右護法給圍了起來。
到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于放忽然在旁邊坐下,令有些不過氣。
人在到威脅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偏向自己認為安全的一側。
是以,余依拖著屁底下的椅子,在地上蹭蹭蹭,蹭到了離暮寒玨更近的位置,直到兩人的胳膊肘頂在了一起。
暮寒玨的袖挽到臂彎上方一點,實的小臂順勢抬起,撂在了余依肩上,以一個半包圍的姿勢將余依環在了自己懷里。
這是一個極防備的姿勢,余依聞著鼻翼間的苦艾松香味,心安穩了不。
將信將疑地解開手機,果然看到了相冊里的照片。
落日的余暉將天邊云霞染,流溢彩。
一張是拍的,而另一張是他拍的。
兩張照片被拼在一起,恰如桌子底下,他們悄悄牽起彼此的手。
那是他們彼此而不宣卻熾烈扎的意。
余依有些驚訝地看了看于放:“你幫我弄好的?”
于放嗯了聲:“看在找回了這張照片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好嗎?”
余依下意識地去看暮寒玨。
暮寒玨卻挑了挑眉:“你的事,自己決定。”
說完,暮寒玨卻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于放。
“對。”于放點點頭,“你自己決定,我不你。”
余依認為自己是個很記仇的人,無論于放怎麼做,總會在想要原諒他的一瞬間想起那個火辣辣的耳。
很痛,很燙,很傷心。
思索再三,余依低下頭拿出來新手機,一邊在上面劃拉,一邊小聲地說:“我要再考慮考慮,但是可以先把你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于放:“……行,謝謝你。”
余依:“不客氣。”
于自修看著兩人,搖著頭嘆息。
算了,走出一步算一步,總比原地轉圈強。
“于老。”暮寒玨看著于自修說,“多謝款待,今天還有其他事纏,改日再和您敘舊。”
“哎,好好。”于自修對管家擺了擺手,“送送寒部。”
……
坐在回家的車上,余依百無聊賴地靠在暮寒玨肩上玩開心消消樂。
“你回去還要工作嗎?”
暮寒玨有一搭沒一搭地出來的那一截肩胛:“已經都理好了。”
“那你為什麼和我爺爺說你還有其他事纏?”余依揚起臉注視他的側臉。
夜已經深了,暗垂的天和街旁的路燈明暗錯著在暮寒玨的臉上勾勒線條,看起來立而深邃。
暮寒玨道:“我是看你不愿意和于放在一起多聊才那樣說的。”
修長冷白的指尖過孩的肩膀和手臂,游走到的手上時走了的手機,按下了熄屏。
“再說,”暮寒玨用指尖勾了勾余依的下,語氣里挑逗的意味幾乎裝滿,“能纏在我上的,除了你之外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