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妙倩立刻跪在地上，垂著眸子，雙手舉過頭頂，以示尊重。
“臣謝殿下賞賜。”
小順子打開錦盒，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放在了手上。
這輕飄飄的……
楚妙倩覺得不對，立刻抬起頭，赫然看見手上握著一段疊好的白綾。
殿下這是讓死嗎！
“啊——！”
楚妙倩手一松，跌坐在地上，大喊了一聲，“爹！”接著開始哇哇大哭。
楚珣也看出不對了，面大駭，指著手上的白綾問楚云汐。
“這……殿下這是何意。”
楚云汐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這就是殿下的賞賜啊，殿下賞賜姐姐三尺白綾啊。”
楚珣畢竟為多年，見過風浪，短暫的驚恐后。
他問道，“兒，妙倩那日可是得罪太子殿下了，為何要賜白綾，這可是賜死啊。”
楚云汐不不慢道，“既然爹爹問起了，兒就讓姐姐死個明白。”
一旁的楚妙倩聽見“死”字，哭得更厲害了。
楚云汐嗤笑一聲，“賞花宴那日，姐姐在皇后面前說了什麼話，不會忘了吧。”
楚珣神一凜，沒想到妙倩還有事瞞著自己，凌厲的眼神看向。
“你在皇后面前說了什麼！”
“我……”楚妙倩早就嚇哭了，聞言噎了一下繼續哭，本說不出話。
楚云汐冷漠的眸子睨著，“既然姐姐不肯說，那我就替姐姐說。”
“姐姐是不是以為，在皇后面前冤枉我打翻了安樂公主的茶盞，還將我這些年養在外面的事公布于眾，別人就會高看你一眼。”
楚珣聽到這里，不可置信地看著楚妙倩，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陡然起，抬手就一掌。
“你這個蠢貨，和你娘一樣！”
楚妙倩被這一掌打傻了，十六年了，爹爹從來都沒打過自己，這是第一次，還是為了這個野種！
怔怔地看著楚珣，一時連哭都忘記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更可怕的事還在后頭。
楚云汐慵懶地歪著頭，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父倆。
“不怕告訴你們，太子早就知道我的份，前些日子金側妃在院中自縊了，就是因為不自量力，去太子那告發我。”
楚珣面容大駭，太子竟然……早就知道。
“所以，只要我在東宮寵一天，你們欺君之罪就能瞞上一日。”
楚云汐嘆了口氣，很是惋惜，“但姐姐不會做人，當眾下我的面子，惹了殿下不快，我也沒辦法。”
看了一眼小順子，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度，“姐姐已經接了賞賜，還不快手！”
“是！”
兩名小太監手腳麻利將白綾套在楚妙倩脖子上，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只剩口中“嗚嗚”的求救聲。
“爹、爹，救我……”
白綾越收越，楚妙倩的臉逐漸漲紅，眼中滿是驚恐。
楚云汐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前世，也曾如此掙扎求救過，可除了被兩名太監狠狠扇耳，沒有人來救，直至被活活勒死！
臨死前的窒息和絕，這一世要讓楚妙倩也嘗嘗，讓楚珣眼睜睜地看著兒死！
楚珣目眥裂地看著這一切，子僵直，一不。
他倏然想起，前幾日有位同僚恭喜他兒在東宮獨寵，太子為了，將兩位側妃都送去慈悲庵為國祈福，當時他很得意。
現在他才知道，金側妃不是去慈悲庵祈福，而是死了。
那可是金太妃的侄啊，太子竟然為了楚云汐做到這一步，那賜死妙倩，還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兩個兒若是只能選一個的話，他現在只能選楚云汐！
他的仕途，他的命，全都掌握在楚云汐手中，只要楚云汐寵，他就是寵妃的爹！
可是妙倩……
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兒，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妙倩死，他讓楚云汐東宮，全都是為了啊。
楚珣膝蓋一，“撲通”給楚云汐跪下了。
“側妃娘娘，恕臣管教無妨，還請娘娘高抬貴手，饒小一命。”
既然這麼寵，饒兒一命不難。
楚云汐看著自己漂亮的手指甲，語氣傲慢，“楚大人真是心切啊，你緣何讓我東宮……”
冷艷一笑，“彼此都心知肚明。”
楚珣大駭，沒想到什麼都知道了，本就沒有的臉，變得霎如白紙。
他哆嗦了一下，解釋的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就在楚妙倩要斷氣的前一刻，楚云汐揚了揚手，兩名小太監倏然將手中的白綾松開了。
楚云汐的確很想讓楚珣一家死，但是前腳剛來，后腳楚妙倩就死了，不免引人猜測。
為這麼個東西，壞了自己的名聲，不值得。
楚妙倩捂著脖頸，癱倒在地上大聲咳嗽著，楚珣臉上早已老淚縱橫。
楚云汐從座位上走下來，居高臨下看著楚珣。
“不是只有你的兒才配活在這個世上，別人的兒也一樣。”
“我希楚大人記住今日的這個教訓，夾起尾好好做人，莫要打著我的名號，在外招搖，畢竟你們一家的生死，現在我說的算。”
說完，楚云汐換了一張乖巧的面孔，像是剛剛的事跟本就沒發生過一樣，笑著道。
“哎呀爹爹，您怎麼能跪兒呢，瞧瞧、瞧瞧，還不趕快起來。”
今日來此，只是為了出宮宴那口惡氣，至于其他的賬，要留著慢慢算。
楚珣一家現在還有用，在宮外需要一個份。
再說，就這麼讓他們死，也太便宜了，要讓他們日日活在恐慌中，再送他們下地獄！
楚云汐神清氣爽地出了楚府大門，正好看見東宮的小太監下馬車。
聽說太子回來了，并且還在找，上馬車回了東宮。
*
東宮，乾元殿書房。
“殿下，今日為何回來的這般早。”
楚云汐見太子面不虞，小心翼翼上前，將備好的茶盞放在桌案上。
顧承沐看了一眼，“縣出了瘟疫，孤明早要去那賑災。”
縣，瘟疫……
楚云汐突然想起前世。
進京時，看見城中有大量的流民，沒過幾日就聽院中的下人說，縣出了瘟疫。
主要癥狀是發熱，嘔吐，腹瀉，很多都是一家家染病，出門看見外來打扮的，一定要躲著走。
這一世沒發生這件事，還以為不會發生了，結果還是躲不過，難道這就是天命嗎。
就像是，兜兜轉轉，還是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