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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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周末,盛泉廣場這一片客流量巨大,幾名警察的出現,引得周圍人全都好奇地往這兒瞧。喝咖啡的放下了杯子,聊天吹牛的閉上了,就連咖啡廳外面的路人,也忍不住暗駐足打

刑警這番話說完,10號桌三人的表現,倒是都較為鎮定。

江源眼底閃過一愧疚之,抿抿,瞟了眼許芳菲。

許芳菲緩慢放下手裏的烏龍拿鐵,眼中浮起詫異,旁的鄭西野。

鄭西野誰都沒看。

他臉冷漠,仰頭喝完明玻璃杯裏的檸檬水,將杯子隨手放下,從椅子上站起了

“走吧。”這語氣溫和平淡,是在對許芳菲說話。

短短幾秒,許芳菲心思百轉,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朝鄭西野笑著點點頭,隨他一起往外走去。

兩個年輕警察跟在他們後。

江源明顯很張,端起咖啡杯又喝了兩口,手指都有點兒發

中年刑警居高臨下瞧著他,寒聲催促:“小夥子,請吧。”

“那個……警。”江源仰頭出個諂笑,說:“報警的人就是我,我是良好公民,就不用跟著去了吧。”

“不行。”刑警純粹是公事公辦的口吻,“按照規定,你也得和我們走一趟,一起做個檢查。”

江源不樂意得很,還想說什麽,擡眸對上中年警炯炯人的眼神,慫了。脖子,鵪鶉似的耷拉著腦殼,起離去。

就這樣,沐浴著各異樣目,許芳菲連同鄭西野、江源一道走出藍資咖啡廳,上了停在大門口的兩輛警車。

一路緘默無言。

數分鐘後,三人被帶進了雲城毒總隊的辦公樓大門。

中年刑警姓于,于建南,是毒總隊的副隊長。剛踏進總隊大門口,便有不警察笑著招呼于建南,口裏喊“于隊好”。

于建南剛毅的面容表單一,敷衍應著大家夥的問候。快步走完長長的辦公大樓階梯,他扭頭往背後看,喚了聲:“章程。”

話音剛落,走在許芳菲旁邊的年輕警察便朗聲應了句:“師父您說。”

“我馬上還有個會。”于建南看了眼手表,微蹙眉頭,“你先跟小何一起,帶他們三個去做尿檢,看著點兒。”

章程點頭,道:“知道了師父。”

于建南神嚴肅幾分,叮囑:“這個案子給你了,別給我掉鏈子。”

“明白!”

代完,于建南大步流星地離去。

章程站在原地,轉頭一瞧,目落在兩個剛從咖啡廳帶回來的男人上。打量兩眼,又看向三人裏唯一的一個小姑娘。

別說,這三個吸毒嫌疑人長得都相當不錯。不過,除了那姑娘水靈剔眼神澄澈,其它兩個男的,一個眼神冷戾面寒凜,一個吊兒郎當腦,還真不像什麽好人。

章程心裏暗自琢磨著,轉念又反應過來,自己為一個人民警察,凡事都該講證據,以貌取人算怎麽回事?便清清嗓子,沉聲說:“我先帶你們去登記一下信息,然後做尿檢。”

聽了這話,許芳菲悄然扭頭看向鄭西野,低聲:“難怪你剛才把那麽大一杯水喝完了,就等著接檢驗?”

鄭西野也低聲,淡淡地說:“軍警一家親嘛,當然得配合警察同志工作。”

許芳菲無話可說,沉默地跟在章程後進辦公室。

章程進門之後就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拉開屜,從裏面取出幾張表格樣的A4紙張,眼也不擡地說:“排隊,挨個兒來。”

江源離辦公桌最近,下意識就準備坐到章程對面。

然而,他剛彎下腰,屁都還來得及沾座兒,椅子忽然被一只大長給冷不防勾開。

“……”江源趔趄了下,差點兒摔地上,惱火地回頭看。

只見勾走他椅子的是那姓鄭的男人。

對方臉冷淡,隨手扣著許芳菲的肩膀往下一摁,把小姑娘摁到了椅子上,坐好。再將椅子篤悠悠往前推,抵到警察辦公桌的正前方。

看都不看他,只冷冷丟來一句:“士優先,不懂嗎。”

江源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然地站旁邊,候著。

章程手裏的鋼筆筆尖懸在姓名欄,手往前一,“麻煩用一下份證。”

許芳菲從包裏取出份證,雙手遞過去,“給。”

章程端詳著手裏的證件,再次確認:“姓名。”

“許芳菲。”

“年齡。”

“二十二。”

章程詳細做著記錄。完後,他將許芳菲的份證翻了個面扣在桌上,說話時的口吻還算平和,道:“等尿檢結果出來,我再還給你。”

許芳菲沒有為難這位年輕警,微笑著點點頭。

江源第二個做登記。最後才是鄭西野。

章程從鄭西野手裏接過份證,垂眸端詳片刻,記錄起基本信息。完後,他按照慣例走流程,將這張份證向數據庫應區。

滴一聲。

公安局網彈出來一頁資料。

章程餘掃了眼,突的愣住,皺起眉,瞇了眼睛細看——網資料顯示的頁面中,關于這人的所有信息,都只有基本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貫,以及份證號。

其它項全是空白。

章程前兩年剛從警校畢業,半新不老,經手的案子不多,還沒遇到過這麽古怪的況。但他想起師父于建南說過的話,如果辦案過程中遇上份信息異常的人員,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況,就是這人份信息涉,并且級極高。

章程靜默了會兒,視線再次看向辦公桌對面,這個鄭西野的青年。

鄭西野也正安安靜靜地與他對視。

幾秒後,章程眼神收回來,移鼠標將資料頁面關閉,并且清除了查詢記錄。

他把三個嫌疑人的份證隔開收好,站起,從一旁的儲櫃裏取出三只嶄新尿檢板,說:“鄭西野,江源,你們倆跟我進男廁。”

又隨便找了個短發警,扔了只尿檢板過去,說:“小雨,你帶這姑娘進廁。”

“哦,好。”短發警放下手裏的文件資料,套上一次手套。

許芳菲跟著警進了子洗手間,鄭西野和江源則跟著章程警進了男子洗手間。

不多時,五個人同時從洗手間裏出來。

許芳菲有點好奇,聲問警:“警,請問什麽時候能出結果?”

警察回答:“很快,3—5分鐘。你稍等一下。”

許芳菲點頭。

兩名警走到一旁觀察尿檢板結果去了。

江源在洗手間門口蹲下來,吊兒郎當著天花板,發呆。

許芳菲左右看了眼,見旁邊剛好有個長板凳,便彎腰坐下。沒一會兒,鼻息裏竄進一悉的清冽氣息。

微怔,轉過頭,看見鄭西野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許芳菲忽然很認真地問:“教導員,我們軍人如果吸毒,會怎麽理?”

鄭西野聞言擰了下眉,嘆息道:“那就嚴重了。”

邊兒上幾步遠外,江源聽見兩人的對話,也有點好奇,不由自主往近挪了兩步,長了耳朵聽。

許芳菲:“有多嚴重?”

鄭西野:“首先,開除軍籍是肯定的,其次,地方公安無權理軍人犯罪,那就還得上軍事法庭,等著坐牢。總之,一輩子的前途毀得一幹二淨。”

旁邊的江源聽得直摳頭,心既有點兒愧疚,又有點不忍心。

高中那會兒,許芳菲是班裏品學兼優的優等生,漂亮文靜溫,班裏好些男生都著暗

江源的口味,中意的一直是熱四溢的辣妹,對許芳菲這種矜持又滴滴的大人并不冒。但,不冒不等于有仇,江源花心歸花心,渣歸渣,憐香惜玉的心總還是有的。

江源一直覺得自己本質上算個好人。

如果不是為了保老爸,保舅舅,保自己,他絕不會主提出要幫蔣之昂那個殺千刀的雜種做事。只怪他們一家的生意見死,上頭羅剎打架黑吃黑,遭殃的就是他們這群蝦兵蟹將。

如是思索著,江源不在心裏幽幽嘆了口氣,連帶著向許芳菲的目,也添了一

心道老同學,別怨我心狠,要怨就怨你運氣不好,個男朋友,偏偏是蔣家爺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對頭……

“許芳菲。”忽的,江源開口。

許芳菲淡淡應了聲:“怎麽?”

江源說還休。吞吐半天,才出幾句話:“你本來就是個孩子,當兵沒什麽好的,又累又發不了財。往後要是能轉行幹點兒別的,也不錯啊。”

許芳菲訝然地挑挑眉,沒有接話。

江源便繼續:“如果今後你遇到什麽困難,可以找我幫忙……”

話未說完,被一個聲音漠然打斷。

“尿檢結果出來了,兩。”章程戴著一次手套,展示出唯一個檢測板。

江源于心不忍地別過頭,嘆了口氣。

章程臉如冰,冷酷道:“江源,你是唯一一個。”

“……”江源突的一愣,傻眼。

章程拿出手銬,面無表地上前將江源雙手銬起來,道:“走,審訊室去,好好代一下事件經過。”

“不……不是!”江源瞪大了眼睛,駭異到極點,不可思議道:“怎麽可能!警!警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怎麽會是我!”

章程語氣梆:“尿檢板上這麽清晰一條線,鐵證如山,還能有人冤枉你?”

“不不不!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江源倉皇地左顧右盼。

猛然間,他反應過來什麽,側看向長椅上的一對男。他怒極,咬牙切齒道:“媽的,狗男。你們耍我?”

許芳菲冷眼看著他,平靜道:“你的鞋帶是我踩松的。我趁你彎腰系鞋帶的時候,把你跟我的咖啡換了一下。”

“你怎麽會知道?”江源用力皺眉,到極其不解:“你怎麽知道我在你咖啡裏放了東西?”

“你很練,手速也還不錯。”

鄭西野輕描淡寫地說:“可惜,把藥藏戒指裏的手法太落伍,說實話,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江源:“……”

江源自知被擺了一道,懊喪地了句口。

鄭西野冷聲問:“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江源眼簾低垂,眼珠慌地轉了兩圈,而後定下神來,回答:“沒誰,就我自己看不慣許芳菲,和有仇,想整而已。”

旁邊的短發警聽完幾人的對話,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諷刺回懟:“你一個大男人,往一個孩杯子裏下毒品,還好意思說和人家有仇?”

江源冷笑:“天挑撥我和我朋友關系,攛掇我朋友和我分手,我整一下怎麽了?”

“行了。”章程警打斷幾人的對話,“這裏是毒大隊,不是麻將館茶坊,在這兒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

警意識到自己失態,垂了眸不再作聲。

江源則一臉無所謂地東張西

章程指了指江源:“把他帶審訊室去。”

“是。”冷漠,押著江源往審訊室方向走去。

章程又看向鄭西野和許芳菲,臉和幾分,說:“不好意思,還得耽誤一下兩位的時間。麻煩你們配合我,錄一下口供。”

因投毒未遂加吸食毒品,江源被關進了拘留所。

毒大隊出來後,許芳菲擡眸看了眼天空,看見日頭已臨西垂落,西邊的雲層像是被火燒過。

鄭西野安靜地走在旁,察覺緒有些低迷,便出手,牽起垂在側的小拳頭,攥進掌心。

鄭西野問道:“是不是還心有餘悸?”

許芳菲搖頭,沒有吱聲。

鄭西野腳下步子停住,側將小姑娘抱進懷裏,在額頭落下一個吻,聲安:“事已經過去了,別想那麽多。”

雲城毒總隊在主城區一帶,附近車水馬龍,行人往來不絕。

許芳菲臉微熱,兩只胳膊輕輕抱了下他的腰,接著便揪著他的服下擺,將人往外推開。

仰起脖子他,輕聲說:“可是,我沒辦法不想。”

鄭西野手指刮了下的臉蛋,淡淡問:“那你說說,你在想什麽?”

許芳菲眉心微鎖,轉過,繼續踱著步子往前走。走出好幾步,才說:“依你來看,江源說的是不是實話。”

鄭西野的眼神冷靜無緒,臉也看不出毫漣漪,反問:“你覺得呢。”

許芳菲:“江源是我好朋友的前任,也是我的高中同學,他高中那會兒就經常因為打架鬥毆進派出所。會幹出一些下作不彩的事,我并不意外。”

鄭西野認真聽說著,沒有接話。

許芳菲又苦惱地皺起眉,繼續道:“可是,我和江源平時的接非常到幾乎為零。而且他和楊這次鬧分手,我是很久之後才通過知道的,他突然冒出來給我投毒,我覺得很莫名其妙。他說的那個理由,我也不怎麽相信。”

鄭西野定定注視著的側,道:“你認為,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江源?”

“誰知道呢。”

許芳菲沉沉嘆了口氣,淡笑,口吻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我又沒執行過什麽奇奇怪怪的任務,又沒結下過什麽仇家,沒道理有人這麽恨我。”

這句話明顯的意有所指。

鄭西野沉默須臾,道:“崽崽,這件事給我理。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再讓任何危險發生在你上。”

許芳菲聞聲,側過頭看向他,眨了眨眼睛,輕聲道:“鄭西野,你覺得我在害怕?”

鄭西野不語。

許芳菲忽然笑出一聲。視線看向遠的林立高樓,陷回憶,道:“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我們遇到過一件類似的事。”

鄭西野依舊不語。

“當時有人拿著你的照片來找我媽,問認不認識你。”許芳菲說,“後來當我把這件事告訴你的時候,你對我說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話。”

“不管發生任何事,你總是讓我不要害怕,讓我安心,總是說你會理。”

許芳菲眼底浮起一沮喪和悵然,輕輕地說:“你好像永遠都不明白,我真正擔心害怕的是什麽。”

鄭西野沉聲:“我明白。”

“即使你明白又怎麽樣。”許芳菲定定地看著他,嗓音婉:“你能做什麽呢,你能改變什麽呢?”

鄭西野一條線。

許芳菲說:“我最擔心的是你,最在意的是你。我確實很害怕。在我看不到你的日子裏,在我看不到你的地方,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害怕你有什麽危險,害怕你到傷害。”

許芳菲說:“你的仇家,為了報複你,甚至可以給我投毒。他們對我尚且如此,對你會做出什麽,我簡直無法想象。”

許芳菲說:“阿野,只要你繼續待在狼牙,我就會一直為你擔驚怕。你能從本質上改變什麽?”

年輕孩兒面容平和,分明言細語,每個字音卻又極其有力,重重敲在鄭西野的心尖上。

他靜默不語地聽著。等說完,他才終于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平靜地道:“崽崽,我媽就是狼牙的人。”

許芳菲微微一怔。

鄭西野黑的眼睛靜若深海,深沉注視著:“你應該明白,我選擇了這條路,就一輩子不會搖,不會退,更不會放棄。”

“我當然明白。”

許芳菲聳聳肩,做了個深呼吸看向別:“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離開狼牙,或者強迫你幹別的什麽。相反,我會繼續支持你做你該做的事。同時……”

也為你做我能做的事。

鄭西野:“同時什麽?”

“沒什麽。”

許芳菲朝他促狹地彎起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一看腕上的手表,時間已臨近飯點,便道:“走,今天帶你去吃一家好吃的。”

鄭西野垂眸,視線在臉上端詳。片刻,他手指輕拂過的眉眼廓,聲道:“我怎麽覺得,你心裏好像有事兒瞞著我?”

“哪有,你想多了。”

許芳菲被他看得心裏發怵,擡手住他棱角分明的下頷,輕輕一扭,把他腦袋轉回正前方,躲開他的注視。

許芳菲靜了幾秒鐘,聲說:“我只是覺得,今天這件事,好像讓我對你的了解更多了一些。”

鄭西野挑挑眉,神帶出點兒疑:“是麽。哪方面的了解?”

許芳菲認真思考了下,回答:“比如,你很細心,隔那麽遠都能看見江源往咖啡裏放東西。”

鄭西野舒眉,漫不經心地說:“倒不是細心。就像我在警局裏說的那樣,你老同學下藥的手法很老練,一看就是慣犯,只可惜他運氣不好,遇上你家又吃醋,又事兒的男朋友。”

許芳菲愣神:“什麽意思呀。”

鄭西野:“你們約在下午一點半見面,我一點十五分就到地方了,一直在車上沒下來而已。”

許芳菲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來這麽早做什麽?”

“你單獨去見一個男同學。而且以你對他的描述,這人品行還不怎麽樣,你覺得我能放心麽?”鄭西野說。

“所以……”許芳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拍拍腦門子:“所以你提前到附近,監視我和江源?”

鄭西野:“不對。”

鄭西野:“糾正一下,我是怕你那個同學意圖不軌,單純監視你那個同學。”

“你發現他往咖啡裏放東西之後,趕就過來了?”

“對啊。”

鄭西野說著,又側目看了旁的小姑娘一眼,道:“幸好我及時出現,不然你這麽傻又呆呆的,後面還不知道怎麽收場。”

“拜托!”小姑娘聽得有點不開心,細細的指尖帶著他胳膊輕掐一下,瞪大眼低聲:“怎麽在你裏,我像個二百五一樣。我和江源又沒,他那麽殷切地一定要請我喝咖啡,我也看出問題了好不好。”

鄭西野聞言莞爾,手輕輕臉頰,哄道:“行。你不傻你不呆,我家崽天下第一機智第一可。”

許芳菲對這毫不走心的彩虹屁不以為意,回以抨擊:“我當然沒您機智。您是誰呀,狼牙大佬全能戰王,一個人八百個心眼子。”

鄭西野讓怪氣的口吻給懟笑了,眉峰高高挑起來:“崽崽小同志,注意你跟教導員說話的態度。”

許芳菲輕哼了聲,說:“來,你早就不是我教導員了。”

鄭西野盯著:“那我是什麽?”

角不自覺地悄悄往上彎,與他十指扣,聲回答:“你是我最喜歡的阿野哥哥。”

毒大隊耽誤了一下午,這天傍晚,許芳菲帶鄭西野去了十七所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吃餃子。

這家水餃店的老板都是東北人,餃子皮全是手工搟的,餡兒也是菜刀剁的,外皮Q彈,皮薄餡多,非常的好吃。

許芳菲來十七所實習的這段時間,幾乎每周都會來顧。

因餃子館就在十七所大門往左一公裏的位置,每到周末,營區許多沒回家的幹部都會請假外出,三五群來這兒吃飯。久而久之,老板娘便眼了許多面孔。

許芳菲模樣漂亮乖巧,又斯文講禮貌,來過好幾次,老板娘便對印象頗深。

這會兒,許芳菲走進店門,老板娘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小許同志,今天帶了朋友呀?”老板娘看向鄭西野,見他容貌英俊儀表不凡,目裏頓時閃出幾分八卦芒。

“嗯。”許芳菲沖老板娘靦腆地彎起,紅著小臉,介紹說:“他是我……是我對象。”

“哦!”老板娘咧直樂呵,連聲誇贊:“小許同志,你們很般配呀!”

許芳菲囧囧地回了兩聲笑。

老板娘掏出紙筆,問:“今天吃點兒啥呀?”

“我還是老樣子,要玉米豬餡兒的餃子,小份。”許芳菲翹起左腳,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對面的男人,問:“你吃什麽?”

鄭西野拿紙巾跟前的桌面,淡淡說:“和你一樣。”

許芳菲瞪大眼:“我要的是小份。你夠嗎?”

鄭西野:“小份是幾個餃子。”

“七個。我家餃子包得大,食量小點兒的同志,七個就能吃飽。”老板娘接話。打量鄭西野兩眼,說:“同志,你估計得要個大份。”

鄭西野點點頭:“可以。”

老板娘便拿著點餐小本子進了廚房。

許芳菲兩只胳膊撐在桌子上,雙手托腮,定定著對面。見鄭西野垂著眸,拿紙巾認認真真拭桌面,又用茶水涮洗著白茶杯,忽然說:“你是不是有輕微潔癖?”

鄭西野作微頓,擡眼看:“哪兒看出來的。”

覺有一點。”許芳菲語調隨意,聲說:“你居住的環境都很單調,也很整潔。上次在你家,我注意到你洗完手之後,會順手把所有水跡全部幹淨,我媽媽都沒你這麽講究。”

鄭西野安靜了會兒,說:“我這久了。高三之前比較嚴重,後面為了進軍工大,去看了一陣子心理醫生,已經好多了,幾乎不影響。”

許芳菲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老板娘作很麻利,餃子扔進翻滾著的大骨濃湯,沒多久便熱騰騰地出鍋。

一大一小兩份水餃端上桌。

許芳菲拿出兩雙筷子,一雙在手裏,一雙遞給對面,笑嘻嘻道:“給,吃吧。”

鄭西野把筷子接過來,低眸掃了眼盤子裏的七顆水餃,微微皺眉:“這幾個小餃子就能把你喂飽?”

許芳菲被嗆了下,右手夾起一個水餃,左手拳,放在他眼前作對比,正道:“你認真看一看。這餃子哪裏小?”

正宗的東北水餃,碩大一只,個個飽滿圓潤,都快趕上的拳頭了好不好。

鄭西野那廂無語,眼風瞄過姑娘白生生的小拳頭,也收攏五指比劃出去,問:“不小嗎?”

男人手指修長手掌寬大,收攏的拳頭像個砂鍋,與之對比,白白的小拳頭就仿佛兒園小朋友的手。

而旁邊的餃子,則顯得更加迷你可

許芳菲額頭下一滴豆大的冷汗,直接把餃子塞進裏,腮幫鼓鼓地嚼。

正嚼著,面前的盤子裏忽然又多出幾只水餃。

許芳菲驚得趕忙拒絕:“我吃不完這麽多吧。”

“能多吃幾個是幾個,實在吃不完再說。”鄭西野把自己的餃子分給,沒什麽語氣地說:“你要盡量讓自己的飯量變大一點,然後多長點。”

許芳菲到莫名其妙,狐疑:“為什麽呀?”

鄭西野目落在臉上,神平靜:“昨天你的時候,我明顯覺你腰和大比之前更細。”

“……”

鄭西野繼續正補充:“又又細。搞得我都不敢太使勁,生怕手上沒輕重,一不小心給你弄折了。”

“……”蛙趣。

聽聽!聽聽這都是些什麽話!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種語句是能隨便往外說的嗎?

許芳菲驚了個呆,臉唰的紅,面紅耳赤地左看右看,見小店裏顧客沒幾個人,老板娘也在後廚忙活,這才稍微放心幾分。下一秒,飛快夾起一塊餃子喂進鄭西野裏,怒低斥:“快點吃你的餃子,閉!”

吃完飯,兩人沿著附近的小公園晃悠了一圈散步,八點多,鄭西野便將許芳菲送回了單位門口。

小家夥明顯有點不樂意,扯著他的袖子,小聲嘟囔:“今天為什麽這麽早就把我送回來?”

鄭西野餘瞥了眼不遠的門崗哨兵,按捺住親吻的念頭,角微勾,道:“待會兒我要去辦點事。”

“好吧。”許芳菲鼓了鼓腮幫,又有點好奇:“什麽事呀?”

小崽子大眼睛明亮清瑩,兩腮圓滾滾,看著就像一只小河豚。鄭西野的臉蛋,答道:“去見一個老朋友。”

許芳菲并未深思,點點頭:“哦。”

又聊了兩句,許芳菲沖他揮了下手,轉不甚願地往大門方向走去。

這時,背後忽然響起一道嗓音,低沉沉的:“等等。”

……嗯?

許芳菲眨眨眼,不解地回過頭。

看見男人邁開長走過來,在面前站定,然後牽起的手,攤開往上,往手裏放了個什麽東西。

的掌心敏銳,覺到一種冷的金屬

許芳菲眨眨眼,垂眸認真看去,微驚:“……這是?”

“我家的鑰匙,收著。”鄭西野垂眸直勾勾地瞧著,“方便你隨時過來。”

許芳菲聞言,著手裏的鑰匙,心湧起盈盈的歡喜。頓了下,想到什麽,又紅著臉小聲提議,說:“那之後你休假期間,我下班了沒事幹,可不可以直接去你家找你?”

鄭西野黑眸沉沉,含著一笑:“可以啊。”

許芳菲囅然,角的笑弧更燦爛幾分,說:“那就這麽說好了,再見。”

說完,正要走,手腕卻被男人輕握住。

許芳菲微怔。

“等一下。”鄭西野微側目,淡漠看著不遠亮著白燈的崗亭。

“等什麽?”許芳菲心生疑

十秒鐘過去,二十秒鐘過去……一分鐘後,暮下的營區走來兩名軍裝筆的戰士,他們走到門崗,朝崗亭的持槍哨兵互行軍禮,實行換班儀式。

與此同時,一個淺吻蜻蜓點水般落下,輕盈印在姑娘潤的臉頰。

眨眼間便又離開。

許芳菲驚呆了,紅著臉怔在原地。

“不用張。”耳邊是鄭西野的聲音,懶漫且溫淡,輕聲說:“門崗在換班,沒人注意到我在這兒親你。”

許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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