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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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許芳菲跟鄭西野去了一次烈士陵園。

原本,兩人計劃早上八點準時出發,可前天夜裏翻雲覆雨到淩晨,可憐的許芳菲同志被欺負得腰也酸,,渾都像被重型卡車碾過,七點多鬧鐘響那會兒,困得迷迷糊糊直想哭,本起不來床。

鄭西野心疼得不行,抱著小姑娘又拍又吻,哄繼續睡,是磨到了上午十點才出門。

車上,許芳菲還有點暈乎乎的,從包裏翻出自己為數不多的化妝品,對著化妝鏡塗口紅。

鄭西野開著車,餘掃見的舉,有點兒詫異地說:“難得看你化一次妝。”

“第一次見你媽媽,當然要好好拾掇。”許芳菲認真答道。

這只口紅是大牌貨,為了來陵園專程買的,也經過挑細選。

部隊裏的孩子大多樸素,不善打扮,對什麽口紅號呀,眼影盤呀,高影呀,完全沒概念。但許芳菲重視這次祭奠,提前向走在時尚流前沿的楊取過經,楊這姑娘也耿直得很,聽說閨要見家長,連忙搜羅了二十幾個博主妝教給發過去。

無奈許芳菲實在太新手,對著視頻苦學幾天,一個沒學會。

沒辦法,最後只能給選出幾個適合的口紅號,嘆說:“也就你能這麽囂張了,從小到大得人神共憤,隨便塗個口紅就能見大場面。”

在評價許芳菲的長相方面,楊一貫客觀。是西方骨東方皮,立深邃又不失婉約,進是明豔妖姬,退如江南雨巷,見男朋友媽媽這種場合,不宜太有攻擊

因此,楊給許芳菲選的口紅,是婉可人的豆沙

許芳菲對著鏡子仔細將口紅塗好,再定睛打量,果然,氣一下就提了上去,掩蓋住了之前那種被狂野榨幹後的懶

許芳菲彎彎,朝自己出一個滿意的笑,收起鏡子。

鄭西野盯著看了會兒,收回視線看前方,懶懶地說:“不用特意打扮。崽崽,你平時的樣子就很好,漂亮乖巧又可,我媽肯定喜歡你。”

許芳菲聽得心裏泛甜,扭頭看他,有些好笑地回:“在你眼裏,我有不好看的時候嗎?”

鄭西野認真思考兩秒,搖頭:“沒有。”

許芳菲彎起,學他的習慣,手輕輕他臉頰:“可見啊,你對我的喜歡有多盲目。”

鄭西野目視路況,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捉住使壞的小爪子,輕啄了下,漫不經心道:“胡說,我對你的喜歡可不盲目。”

許芳菲略微一怔。

“小許同志。”鄭西野側過頭看,正道:“我一直都很清醒。清醒地熱,清醒地貪慕,清醒地為你沉迷,為你一往深。”

雖已開春,但雲城的氣溫仍未回暖,仍舊保持在春節期間的十度以下。好在萬有靈,對大自然的知往往比人類敏銳,陵園中,枯黃的草地已經有了轉綠複蘇之勢,枯樹的枝幹也開始出新芽,鮮的點點綠,點綴著這片灰寂莊嚴英靈長眠的世界。

一座年歲久遠的墓碑前,許芳菲手捧一束潔白的百合,與鄭西野并肩而立。

看見,墓碑上鑿刻的漆已輕微漆,寫著“先母邊雪眉之墓”,而在整個碑面的最上方,有一張方方正正的黑白照。

方寸之間,著空軍常服的飛行員容貌清麗,英姿颯爽,正目炯炯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鄭西野屈起一只長半蹲下,拿出事先備好的清水與巾,將墓碑上的落葉枯枝掃落,很平靜而隨意地道:“媽,之前給你畫了那麽多次餅,說要把你兒媳婦給你帶來,這次終于兌現了。這是許芳菲,是我這輩子唯一深,唯一認定的姑娘。”

許芳菲上前兩步,將手裏的百合花放在墓碑旁,繼而便朝碑上的照片出微笑,聲說:“邊阿姨您好,我是許芳菲,初次見面,久仰大名。”

墓碑上的無聲而溫和地看著他們。

鄭西野繼續替母親掃墓,隨口又道:“菲菲也是軍人,和我還是校友,念的雲軍工,今年六月畢業。我準備等一畢業,就和一起打結婚報告。”

說著,鄭西野略微一頓,擡眸看向邊雪眉,很淡地笑了下,換上打趣的語氣:“媽,別看咱小姑娘長得漂亮又弱唧唧的,人家還一門心思想進狼牙。”

許芳菲正拿碑下的祭祀臺,聞言臉微紅,轉眸瞪鄭西野一眼,小聲斥他:“你在阿姨面前說我壞話,誰弱唧唧了?”

鄭西野:“弱唧唧是形容你的力,不是說你的能力。”

許芳菲一本正經地反駁:“我力也不弱,每年能考核,我績都還不錯呢。”

鄭西野手上作停住,轉過頭盯著,目意味深長。

許芳菲被他看得有點兒不自在,支吾:“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能考核每年都能過?”鄭西野皺了下眉,狀似困:“那你不應該啊。”

許芳菲迷茫:“我什麽不應該?”

鄭西野耳邊,低聲正:“不應該回回都暈過去。”

許芳菲:“……”

短短幾秒鐘,許芳菲白皙的雙頰紅了火燒雲驚呆了,不可思議,得直接用髒他胳膊,低嗓子罵道:“鄭西野,你臉皮能不能不要這麽厚?居然在你媽媽面前說這種話!”

鄭西野臉淡淡的,邊墓碑邊冷靜地道:“我說得那麽晦,我媽是個老古董,聽不明白。”

許芳菲汗,無語地擰他手臂一下。

鄭西野眼底漫開清淺的笑,垂了眸,專注幹活,不再出聲。

從烈士陵園出來,時間已將近中午十二點。

兩人回到陵園對面的天停車場。

上了車,鄭西野傾給許芳菲扣安全帶,眼簾微垂,邊扣邊隨口問:“待會兒中午想吃什麽?”

男人格高大,整個兒上來,巨大的影籠在孩前方,把孩周圍的都盡數遮擋。

空氣裏充斥著一種很好聞的幹爽皂莢氣息,熏得許芳菲腦子暈乎,臉蛋也熱烘烘的。子下意識往後靠,背脊在後背的座椅靠背上,盡量與他拉開一丁點距離。

許芳菲垂著眸,盡量四平八穩地說:“早飯吃得晚,我不是很,沒有特別想吃的。你說了算吧。”

沒一會兒,安全帶扣好,鄭西野眼皮慢條斯理起來。

咫尺距離,姑娘臉蛋紅紅,濃的眼睫像兩把黑小扇,低低垂掩,一副慌裏慌張不敢看他的小模樣。

鄭西野揚眉,手指勾著的小下臉擡起來,往更近,聲問:“跟我單獨待一塊兒呢,你不看你男人,眼睛往哪兒瞟?”

他呼吸之間全是清冽微涼的薄荷味,隨著薄開合,吹風似的拂過鼻尖。

許芳菲聽見這話,視線下意識上移,這一移,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他漂亮薄潤的瓣上。

頃刻間,大腦鬼使神差,産生了神奇的聯想。

許芳菲不知怎麽的,忽然回憶起,每次他吻景,他在留下吻痕的景,甚至是,他用舌頭,把欺負到滿臉緋紅哭出聲的景。

“……”……

啊!

在想什麽!!!

無數人的畫面浮現在腦海,許芳菲臉唰一下更紅,連忙捂住臉甩甩腦袋,一拳將腦子裏滿臉邪惡的小黃人拍飛。

這一頭,鄭西野直勾勾盯著,眼瞧著孩的兩腮越來越紅,連帶著晶亮的眼眸也蒙上一層曖昧霧氣,不輕輕一挑眉,指尖在腦門上敲敲,似笑非笑地問:“小姑娘,腦袋瓜裏想什麽呢,臉紅這樣?”

許芳菲做賊心虛,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窘道:“沒想什麽。”

白紙一樣的娃娃,人生圖案上每一筆關鍵線條,都是鄭西野親手所畫,在他眼裏,就像一塊剔如玉的水晶,所有小心思一目了然。

鄭西野盯著許芳菲看了須臾,心中就大概有數了。

他眼睛裏浮起一興味兒,也不說話,隨手摁了個車載控制鍵,將黑大G四周的車窗全部升起關嚴,然後便一手摟住許芳菲的腰,將往上一托,帶過來,分坐到他上。

這臺車的部空間其實很寬敞,但是鄭西野過分大只,回回被他用這個姿勢抱住,許芳菲都覺得自己跟個洋娃娃似的。

格懸殊巨大,毫無反抗之力。

這會兒許芳菲十分迷茫,兩只胳膊抱住他脖子,狐疑地問:“不是要找地方吃飯嗎,你做什麽?”

鄭西野手臂環著,低頭在瓣上親了親,輕聲意味不明道:“寶貝,你真的被我教壞了。”

許芳菲不解:“唔?”

鄭西野輕輕啄吻著,游移至耳畔,嗓音而低:“剛才在想跟我上床的事?”

許芳菲:“……”

許芳菲連頭發都要被烤了,慌了神,想也不想便否認:“你不要說,我沒有。”

“是嗎。”

鄭西野很淡地笑了聲,右手挑起的下吻住,左手往下擺,姿態輕車路,自然而然。

許芳菲察覺到他的意圖,瞪大眼睛,紅著臉嗚嗚了聲。

“乖崽崽,別怕。”鄭西野吻著尾腮邊,聲哄道,“我只是檢查一下。”

許芳菲得想找面條上吊,只能將滾燙的腦袋躲進他懷裏。

忽然,一抖,兩道小眉皺起,張咬住男人黑的領,小拳頭也攥得的,很努力地忍耐。

鄭西野指尖輕輕勾了兩下,果不其然,到一指的甜津。

“瞧。”他吻住的耳朵,嗓音沉沉的,莫名有些啞,“寶貝兒,你對我多熱。”

“……”

許芳菲滿臉通紅,餘瞥見他修長如玉的指尖沾著曖昧的水,更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連忙出一張巾,捉過他的手,紅著臉蛋仔仔細細將他的中指幹淨。

鄭西野直勾勾盯著,任著,片刻,擡手將手指抵住姑娘的

許芳菲眨了眨眼睛,困頓地著他。

鄭西野輕聲說:“崽崽,張開。”

許芳菲臉燙得快要冒煙,本想拒絕,可對上鄭西野漆黑幽深能勾人的桃花眼,又仿佛了蠱,神搖意奪,昏蒙蒙地便張開了雙

他手指探進來。

冬季車廂都開著暖氣,許芳菲穿著棉,全火燒火燎,燥得開始發汗。焦躁中,兩只小手條件反地擡高,抓住男人瘦削有力的手腕,又被他腕表冷的金屬冰得松開十指。

許芳菲覺得自己又快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鄭西野終于大發慈悲放過

許芳菲眼眸漉漉的,抱住他,臉頰他的頸窩。

他漫不經心地擺了下手指,垂眸問:“是不是我之前跟你形容的味道?”

“……”

許芳菲想抓狂,手到他耳朵,然後輕輕一擰,忍無可忍地說:“教導員同志,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的相方式有問題嗎?”

鄭西野反問:“什麽問題。”

許芳菲瞪大眼,正經八百道:“只要我們單獨待一起,不管在做什麽,最後都會莫名其妙地開始搞搞,再滾到床上去。”

聽完小姑娘的話,鄭西野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下,說:“嗯,是這樣。”

許芳菲:“是吧!”

鄭西野還是疑:“這有什麽問題?”

“……”

許芳菲被嗆住,默了默才幽幽續道:“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太了嗎?以前還只是你一個人,現在我居然也被你影響變小黃人了。再這樣下去,怎麽吃得消?”

鄭西野過去親臉蛋,淡聲說道:“我素質還可以,吃得消。”

許芳菲:“。”

許芳菲氣得掐了他一把,氣呼呼:“我是說我!你吃得消,我吃不消啊。”

許芳菲到很惶恐。

由衷覺得,這位輝偉岸的狼牙大佬實在可怕,跟個男妖似的,每次和他待一起,腦子就不清靈,經常想些奇奇怪怪的事。

許芳菲甚至有點理解歷史上那些昏君。

面對鄭西野一個,尚且這麽難把持住,別說那些歷史人還有佳麗三千了。

那頭,鄭西野著姑娘的下瞧了幾秒鐘,黑眸中浮起憂聲問:“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許芳菲囧:“……倒也不至于。”

鄭西野吻吻,說:“沒有不舒服就好。不過你力一般般,確實需要補一補。”

許芳菲愕然,眼珠子都瞪圓了,非常好奇:“我只知道男生補,是吃羊腰喝腎寶。生怎麽補?”

怎麽補,我還需要了解。”鄭西野琢磨了會兒,又說,“哦,正好。我有個朋友是陸軍醫院的教授,我晚上打個電話咨詢他一下。”

許芳菲聽完那個無語,真是恨不得拿塊豆腐砸到這男人的俊臉上。織,纖細十指掐住他脖子:“這種事你拿去咨詢朋友,鄭西野,你是不是瘋啦!”

鄭西野氣定神閑地直勾勾瞧臉蛋,回道:“這種事,某個小傻蛋子都能拿去我單位舉報,我咨詢一下怎麽了?”

許芳菲:“……”

許芳菲被懟得沒了話,說不過他,幹脆學狗狗,嗷嗚一口咬住他結。

正抱一塊兒膩歪親熱,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

鄭西野眸微深,呼吸也不太穩,單手把咬人的小狗崽子制住,另一只手從控制臺上拿起手機,掃一眼。

來電顯示:蘇茂。

鄭西野靜了靜,等心緒平複下來後才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蘇茂聽見他的聲音,直接整個人都愣了下,口而出:“我去,鄭西野,你他媽幹啥呢聲音這麽啞?”

鄭西野冷聲:“你他媽有事兒說事兒。”

蘇茂嘀咕著說了句“切”,回道:“我來雲城出差了,正好陸齊銘也在,想問問你一會兒有沒有時間,咱哥幾個一起吃個飯?”

鄭西野靜了靜,眼簾微掀,他的小姑娘紅著臉蛋趴在他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眸正好奇兮兮地著他。

鄭西野對電話裏的蘇茂說:“我和我媳婦兒一起呢,可能不太方便。”

“有啥不方便。”蘇茂笑著說,“正好陸齊銘也帶了他媳婦兒,兩個小姑娘年紀也差不多,聊聊天湊個伴。”

鄭西野眼底掠過一詫異,著手機隨口問:“陸齊銘什麽時候的對象。”

“說是去年相親認識的。那小姑娘還是個火的食博主,幾百萬。”蘇茂說著,忽然又涼涼嗤了聲,妖聲怪氣道:“你倆鬧了這麽多年,誰也不搭理誰,誰也不知道誰的近況。再不和好,是打算結婚的時候都不請對方了啊?”

鄭西野態度還是不冷不熱,問:“吃飯哪些人?”

蘇茂回答:“就我,你,陸齊銘,還有你們兩個的朋友啊。”

鄭西野:“吃什麽?”

蘇茂:“新疆菜,地址就在中興廣場那邊。”

“知道了。”鄭西野語調如常,“我問一下我媳婦兒的意思,待會兒給你回話。”

。”蘇茂掛了電話

鄭西野收起手機,沒等他開口,許芳菲便眨了眨眼,抱著他的脖子問:“你朋友我們一起吃飯嗎?”

“嗯。”鄭西野過去親了下的臉蛋,“蘇茂的,你大一的時候見過他。”

聽見這個名字,許芳菲皺著眉頭認真思索片刻,恍悟:“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皮白白,戴著眼鏡的研究員?我大一的時候,他還來軍工大出過差?”

鄭西野:“對,就是他。”

許芳菲對蘇茂印象很好,當即笑道:“可以一起吃個飯呀。”

說完,見鄭西野的臉似乎有些微妙,遲疑片刻,又問:“阿野,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

鄭西野指腹挲著的耳垂,聲答道:“沒什麽,就是蘇茂還了另一個朋友,陸齊銘。我跟那小子有點兒僵。”

許芳菲驚異:“因為什麽事鬧僵的?”

鄭西野淡淡地說:“當年我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任務,他想阻攔我,沒攔住,我們在我媽的墓前打了一架,後面就徹底僵了。”

“啊……”許芳菲有點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不解道:“這個陸齊銘同志因為任務危險阻攔你,是關心你,看樣子你們關系應該還親近的。怎麽會因為這種原因鬧僵?”

鄭西野眸沉靜地注視著,忽而失笑:“我和陸齊銘當年都太年輕,脾氣也像,又傲又倔,沒誰願意服。”

許芳菲沉數秒,點點頭,說:“好吧,年時代確實會做出一些不夠的事。我理解。”

許芳菲停了下,又問:“那教導員,你想跟陸齊銘同志和好嗎?”

鄭西野還是安靜地凝視著,臉無波無瀾,沒有說話。

但,在這平和的靜謐中,許芳菲已經從男人的眼底深讀出了答案。

雙手捧住他的臉,將這張致的臉龐往裏,搗鼓一種輕微變形的稽形態,近過去親親他,笑著聲道:“好啦,親的教導員,反正我們也要找地方吃飯,一起吃,就這麽定了。”

鄭西野莞爾,寵溺地腦袋:“行,聽我家崽的。”

數分鐘後,兩人便驅車來到中興廣場。

中興廣場位于雲城一環路北二段,地理位置極佳,雲集了雲城不名片級網紅餐廳,是不年輕人課餘業餘聚會玩樂的聖地之一。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蘇茂定的新疆菜餐廳,名“疆域”。

許芳菲跟在鄭西野後走進餐廳雅間,一擡頭,瞧見一道格外惹眼拔的影。

男人的年紀與鄭西野相仿,都在三十歲左右,英俊高大不茍言笑,簡簡單單的純黑,在他上變得端穩,板正,并且冷肅。他安靜地坐在圓形餐桌的裏側,聽見開門聲,眼簾輕擡,淺褐瞳孔中映出的,是高原雪域獨有的寒霜。

不經意間的四目相對,許芳菲竟略微愣了下。

已經猜到,這人就是陸齊銘。

只是,來之前倒確實沒想到,鄭西野口中和他“脾氣相像”的好友,竟連容貌也與鄭西野同樣出衆俊

“來了啊。”蘇茂還是老樣子,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溫溫潤潤。他主招呼鄭西野和許芳菲。

鄭西野點點頭,臉淡漠,替許芳菲拉開外側的餐椅,一副不準備先說話的樣子。

陸齊銘收回視線,端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水,也是一聲不吭。

兩座冰山齊聚,氣場撞,威力堪比最新型的制冷機,雅間的溫度瞬間跌了好幾度。

旁邊的蘇茂被凍得胳膊,無語至極,甚至想要翻白眼,他在心裏低咒了句“倆稚鬼”,正要開口打圓場,一道清甜悅耳的嗓音卻先一步響起。

“茂哥,好久不見。”許芳菲角彎彎,向蘇茂出手。

蘇茂微滯,回過神後趕忙站起跟許芳菲握手,寒暄打趣:“你好你好,許芳菲小學員,哈哈我對你印象深得很。不過阿野比我大幾個月,論輩分,小許同志你可是我嫂子,這聲茂哥我哪得起啊。”

和蘇茂打完招呼,許芳菲又將目向陸齊銘,主笑道:“你好,你就是陸齊銘銘哥吧?我許芳菲,是阿野的朋友。常聽阿野提起你,阿野說,你和蘇茂一樣,都是他很要好的朋友。”

陸齊銘頓了一下,也起和許芳菲握手,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淡聲說:“弟妹好。”

因著許芳菲的這段自我介紹,包間無形的霜雪逐漸消融。

幾人落座。

鄭西野垂著眸給許芳菲倒水,很隨意地說了句:“聽蘇茂說,你不是要帶家屬嗎。”

聽見這句話,蘇茂和許芳菲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都在心裏松了口氣,知道這冰總算是破了。

那一頭,陸齊銘的臉上仍舊沒什麽表,但眼底的目卻明顯和幾分,說:“上洗手間去了。”

話音剛落,雅間的門便再次被人推開。

許芳菲轉過頭,眼前一亮。

只見進屋的是個穿白孩子。年紀很輕,不超過二十五歲,圓圓的臉蛋像顆剛出鍋的小包子,雪白,欺霜賽雪,兩頰各浮著一抹俏的緋紅,再配上一雙秋水般明澈的眼眸,目紅齒白,豔可猶勝桃李。

“啊,你們都來了呀。”孩兒有點窘迫地撓撓頭,囧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去上了個洗手間。”

孩兒長得非常面善,是那種教人心愉悅、極易生出好人。許芳菲對極有好,笑盈盈地回話:“我們最晚來,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們才對,快坐。”

孩兒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坐回陸齊銘旁邊的座位上。

許芳菲在旁邊打量這對璧人。

清楚地看見,當陸齊銘的視線落在孩兒上時,他眸中的寒霜便悉數化了暖泉,只剩下滿目的

陸齊銘溫聲細語,道:“你剛才說想吃烤包子和椒麻,我都給你點了,你再看看菜單,看看還想吃什麽。”

“等下再點。”孩扯扯陸齊銘的袖,近他,嘟著跟他撒,小小聲抱怨:“欸,你朋友來了,你不跟我介紹一下?我都不知道這個大帥哥和那個大什麽名字,沒辦法和他們聊天呀。”

陸齊銘便道:“這是鄭西野,這是許芳菲。這是我朋友,錢多多。”

錢多多滿意了,展一笑,小手在桌子底下陸齊銘的大手,“這才對嘛。”

許芳菲覺得錢多多麗又大方,不由一個勁盯著瞧,越瞧便越覺得這漂亮姑娘眼忍不住開口,道:“錢小姐,為什麽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錢多多噗嗤一聲,說:“那你可能是刷到過我的視頻。”

許芳菲呆住:“視頻?”

錢多多說:“我是個食博主,抖音B站微博小紅書都有賬號,經常發一些探店食視頻。”

“啊!”許芳菲豁然明朗,道:“我想起來了,我閨給我發過一條你吃火鍋的視頻!當時你把土豆當面條吃,饞得我閨口水直流,一直吵著想吃火鍋。你真人比視頻裏還漂亮呢。”

畢竟是坐擁幾百萬的大網紅,錢多多格開朗大方,聽見許芳菲的誇獎,嫣然一笑,幽默地說:“果然,妞仙說話就是又甜又好聽。”

兩個姑娘十分投緣,聊了會兒天,錢多多便主提出要加許芳菲的微信。

許芳菲欣然同意。

等兩人添加完微信好友,菜也紛紛上了桌。

鄭西野見小姑娘難得能打開話匣子,也不打擾,自顧自給夾菜倒水。旁邊的陸齊銘也為錢多多做著同樣的事。

這時,錢多多隨手刷了兩下微博,不知看見了什麽,忽然出一臉姨母笑,嘻嘻笑出聲。

許芳菲有點好奇地問:“多多,你笑什麽?”

“我最近在追一個綜藝,《糟糕!心凍了》,很有意思。”錢多多眉飛舞地安利,“這檔綜藝是素人和明星假想,和一般的相親節目不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

許芳菲:“是什麽?”

錢多多興握拳,儼然一個小迷妹:“這檔綜藝的常駐嘉賓之一,是江舟池!史上最年輕的大滿貫影帝江舟池!你應該知道他吧?”

提起江舟池這號人,許芳菲倒確實有點印象。原因無他,完全是因為這位影帝太紅了,演過的正劇男一數不清,代言的廣告也數不清,就連許芳菲單位附近的公站都是這位影帝舉著某茶飲料懶漫一笑的大廣告牌。

許芳菲對明星綜藝什麽的不興趣,但見錢多多正說到興頭上,便配合地點點頭,“嗯,知道。”

“他的CP也特別好玩,是個老師,教英語的大,冷幽默達人。這一對在網上的人氣特別高。”

“因為他們的假想很甜?”

“不。”錢多多豎起一食指,搖晃,“是因為他們彼此特別冷漠,但是因為值和氣質太搭,大家都喜歡玻璃渣裏找糖吃。”

“……”許芳菲無言以對。

錢多多圓圓的大眼蹭蹭發亮,手指在手機屏上劃拉幾下,然後展示給許芳菲。

許芳菲看了眼。

畫面背景是個居家環境,男影帝面容如玉,站在他旁的孩明麗妖嬈,兩個人站在一起,彼此的目都看著別,互相不搭理。

“瞧,這就是江舟池和他的CP趙慕予!很配吧!”錢多多繼續道:“而且今天他們最新一期的綜藝剛好就在附近錄制,不然等會兒我帶你去看看?”

許芳菲笑著婉拒,說:“剛還聽銘哥說你們下午有事,不用麻煩你啦。”

“多多。”陸齊銘把新上的酸椰子凍放到了錢多多面前,聲說,“你的飯後甜點來了,吃吧。”

的蘇茂就這樣坐在兩對小中間,頂著一張黑線臉,聽著這些碎碎念。他往裏塞了口皮牙子洋蔥,大口大口嚼,辣得眼冒淚花,在心裏暗自飲泣冷笑:左右兩邊都彌漫著的酸臭味也就算了,聊個綜藝居然都是談

呵,只有我散發著單狗的清香。

吃完午飯,三個男人搶著買單,最後,是鄭西野的手機網速最快,最先彈出了付款頁面。

揮別蘇茂與陸齊銘錢多多夫婦,許芳菲跟著鄭西野走進中興廣場的地下停車場。

這時,鄭西野手機又一次響起。

他垂眸看了眼來電顯示,瞳微凝,兩秒都沒有開接聽鍵。

許芳菲見狀,猜到是鄭西野工作上的事,自己應該不方便聽,笑著他棱角分明的下,說:“你在這兒接電話吧,我先自己回車上。”

誰知,經過地下室一個黑暗轉角,竟無意間瞥見一男一兩個人。

男人個子很高,姿修薄,而站在他面前的子,紅黑發,妖明豔不可方

許芳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世界多麽小,這對容貌出衆的男,居然就是錢多多剛才隆重安利的“冷漠CP木魚夫婦”。

到底是第一次偶遇大明星,許芳菲再對明星藝人不冒,也頗有幾分激下意識打開挎包索起來,想找出紙筆,請影帝給自己簽個名。

然而拿出東西一擡頭,許芳菲愣住,看見了魔幻一幕——假想綜藝裏互不來電的冷漠CP,竟忽然難舍難分地吻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鄭西野打完電話過來了。

他手臂從許芳菲腰間環過,親昵稔地將勾進懷裏,耳畔,正要說話,一只小手卻嗖一下擡高,不由分說,將他的捂住。

鄭西野疑,盯著,眉峰略微擡高。

小姑娘表明顯很張,朝他豎起一白生生的纖細食指,噓了聲,示意他保持安靜。接著便牽起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跑走。

直到驅車從中興廣場離開,許芳菲才拍著心口長長吐出一口氣。

鄭西野側目瞧,問:“剛才在停車場,為什麽神神不許我出聲?”

許芳菲沒有詳說細節,只是支吾道:“有一對在角落裏接吻,我怕你打擾他們。”

鄭西野對接吻的渾不在意,沒再說話,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他將方向盤打向左方。

許芳菲認出這是回城南家屬院的路,隨口問:“教導員,我們現在回家嗎?”

鄭西野:“你還有其他地方想去?”

許芳菲說:“沒有。”

應完,垂眸思索了會兒,又有點苦惱,接著道:“可是我們回家,也不知道幹什麽呀。一起追劇?看電影?看綜藝?”

鄭西野:“我給你定制了一個禮,已經到貨,送到了門崗那兒。待會兒我取,然後我們今天就有事幹了。”

“哦,好呀。”聽見他要送,許芳菲驚喜又不解:“是什麽禮呀?為什麽說取到了禮,我們就有事幹?”

前面剛好是紅燈,鄭西野將車停下。

他隨口說:“一個小玩。”

許芳菲怔愣:“玩?”

“嗯。”鄭西野點點頭,見小丫頭還是一臉的茫然,他便耐心地補充說明:“照著我的尺寸,一比一定制的玩。”

許芳菲:“?”

鄭西野角微勾,十分的溫和藹:“這樣,之後我回晉州或者出任務,長時間不在家,你也能隨時複習我。”

許芳菲:“???”

蛙趣。

又開眼界了。

這是什麽文學鬼才大變態,“複習”這個詞還能這樣用嗎?

許芳菲一張小臉瞬間紅,驚恐而難以置信地問:“……所以,你說的等下我們就有事幹,是指什麽?”

“那玩意兒你連見都沒見過,肯定不會用。”鄭西野傾,在瓣上咬了口,“我當然得手把手教你使用方法。”

許芳菲:“……@#¥”

許芳菲不想學什麽小玩的使用方法。現在只想把那個玩扔到鄭西野臉上,質問他堂堂一個輝偉大神聖榮耀的狼牙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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